......
临近黄昏。
橘黄色的余晖照射在献峰上。
忙碌的1天临近结尾,被风吹动的树梢也变慵懒了。
沈然此时深感劳累。
接待1个又1个拜访者,这比深陷在天灾战场都耗费心力。
可能也是自己腰间系着巴哈莫特的修行之绳,精神、意志与肉身都时刻处在1种高度凝练状态。
好在,今天就快要过去了。
“是不是没人了?”落日已沉到了远山的山头,沈然回头看赫拉,“...话说,师姐你这个。”
“我这个怎么?”
赫拉像是精致的洋娃娃。
周围还有几个光圈,打在她的脸蛋更显得光滑白皙。
“哼。”
赫拉娇哼,“我要是想,马上就给他们破了。算了算了...就当和师尊1样,自己给自己画地为牢吧。”
沈然笑道,“那是,师姐的能耐大着的。”
今天见了不少的大人物。
甚至还有1尊至强巅峰级的伟大生灵,降临献峰。
赫拉想来是没少见识大场面的。
“对了,为什么咱们没说混沌技?”1时无人,沈然忽然想起。
赫拉道,“你还不晓得,命运学者们关心的话题都是该规则能否落地,实际运用于墟界。那才是真正重要的关键领域。”
也是...
经过1天时间,沈然才知晓,
燃素真的是各大族裔、阵营争抢之物。
除了1级、2级、3级奇门罗盘可搜集宇宙间的燃素以外,
像命运学者们都在外建设了1座座奇点塔,用于抽干,榨取1个个世界。
问题也出在这点上。
你在这个世界,建设、经营了好几百年的奇点塔,突然有1天被其他强者破界而来,
给你劫掠了都还好说。
坏就坏在,双方死战的过程中,容易把那个世界给打崩掉,沦为墟界。
然后头疼的就来了,
蕴藏了庞大燃素能量的奇点塔就倒在墟界中,
你后续要不要组织人手进去取回?
这就是1个难点。
此前,万物母貘总部的祝冰,就是本来受命去1个小世界劫掠燃素,结果到了后,那个世界已经开始“下雨”了。
“松月奈师妹?”
沈然注意到松月奈始终心不在焉。
自从那个佩戴白面具的命运学者来了后...
大概是思路被导向了那1歪路去。
“要不你先下去休息。”沈然说,“应该没几个要来的了,我和赫拉师姐来招待就好。”
“不用。”
松月奈摇头,又看向赫拉,“赫拉师姐,不知我可否去见1面献尊老师?”
“别想了。”
赫拉直接回拒,“老师他现在在闭关的关键时期。你想要从他哪儿寻到答案?不如你自己就成为1种答案。”
此话1出。
沈然意动。
自己成为1种答案......
“献尊想要在我们几个身上勘破因果。”沈然也逐渐明白了来龙去脉。
天意,真可谓是自古高难问。
进行时空穿越也好,预测未来也罢,
始终不可避免地会产生出悖论。
逻辑不通,诸法成空。
献尊会不会想,到底是他看见未来的沈然了,从而安排沈然入自己门派;还是更高层次的1种无法言说的东西,譬如说未来的沈然,影响他在现在做出了这样的行为。从而在时间维度上,将因果形成了1个闭环?
这确实是1个细思极恐的深渊。
到头来是谁决定,影响,并更改了谁的命运?
第1因在何处。
沈然摇头。
他之所以系上巴哈莫特的麻绳,就是既要命运学者对于规则的深度理解,又要对自身的极致苦修,“要想求解,不如抛掉因果。”
“或者,先相信,然后去超越,我即是第1因!”
念此,
沈然再度感到念头通达,
就算是因为巴哈莫特的麻绳影响,灵魂仿佛处在1片无边无际的荒漠,但依旧有1轮永恒不灭的金黄太阳,那是前进的方向。
正在这时,动静传来。
阿7几人走回。
“阿7,塔子!”沈然高兴。打从心底里,他不想阿7两人就此认怂,退败下去。
“哟,都要忘记我还有这两个师弟了。”
赫拉则是在上嘴脸。
塔子妈不知为何,在抹眼泪,1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塔子瞪着1双大眼睛,大步流星,满脸坚毅,“赫拉师姐,我要成为混沌学者。”
沈然彻底欣喜。
“声音这么小,还想当混沌学者?”赫拉道。
“赫拉师姐,我要成为混沌学者!!”
塔子1声震喝。
“卧槽别!”沈然脸色大变。
可是已经晚了。
轰隆隆~
塔子这憨货,这1嗓门还真吼出了【毁灭铃声】的效果。
以现场为中心,献峰方圆十里之内,万物俱化作齑粉。
空空如也。
好好的1座山,凭空蒸发掉了。
只留下1个巨大的坑地。
沈然进入到[离散]状态,防御力大幅度下降。
连巴哈莫特用来“捆绑”精神与肉身的麻绳都没抗住这1声。
赫拉也呆讷了1下。
她眨巴了下眼睛,
直勾勾地看着都已经满脸通红了的塔子,“塔子,你声音还能再大1点吗?”
“...呃,还能。”
塔子点头,然后再深吸了1口气。
“你!!!”
赫拉首次慌张,忙不迭地叫停,“你!你脑子是铁打的啊!你怎么听不懂话!”
“这.....”松月奈也1副夸张的表情,看向沈然。
“话说塔子他是什么层次,超越级?”沈然震惊,1时半会儿还没法摆脱[离散]的debuff。
“你这个憨包!你还要当命运学者,你看看你把你山门都给弄没了!”塔子妈急的不行,要揪塔子的耳朵。
又赶忙低声下气地给众人解释,“塔子他打小就这样,比1般的灭却族人要...要更容易受刺激。所以我们才掏光家底,把他送来生活安稳的山海界。”
“这么说还是天赋异禀啊!”
沈然惊叹。
也是应了那句话,上天给你关闭了1扇窗,就会给你打开另1扇。
塔子妈急的不行,还取出1个东西,当面要强塞给赫拉,希望她能收下。以后1定1定要好好担待塔子,不要觉得塔子笨,说他做事还是很认真地。
灭却族人确实性格朴实。
相比之下,
阿7和他的父亲那边就要沉着许多。
但他父亲还是开明,到了最后是点头,认可道,“走你真正选择的路去吧。”
松月奈忽然偏过头。
沈然见状,“你咋了?”
“......”
少倾,松月奈冷漠回应,“没什么。”
她心底里泛起1阵阵酸楚。
无论是言行举止不那么着体的塔子妈,还是相对有1定地位的阿7父亲,不管怎么样,最后都寄予了子女1种莫大的支持和肯定。
自己呢?
松月奈不想再想下去。
在那场雨中,在自己没第1时间回答那个老人问题的时候,对方就1巴掌拍碎了自己的身心。
沈然正看得为阿7和塔子的选择,以及各自家人感到高兴时,
嘴角也跟着露出微微笑意,
松月奈忽然问,“你之前说你还有1家老小。”
沈然1滞。
“怎么不联系他们,也带来?”松月奈语气恢复了过来,只是寻常的1句问话。
结果却是对方沉默了,
直到自己看去,他才轻笑1下,“太远了。再说我们万物母貘,生存环境也不是那么好。只要能活着,其实就很幸福了......”
......
夜晚。
直到重塑后的献峰即将关山门,宣告这1天落幕时。
那个嘴里吃着1根棒棒糖的黑发少女,还有肩头上的1个小小蚂蚁,在最后登上了这座山。
“沈然。”
祝冰拿出嘴里的棒棒糖,悦耳道,“我来自万物母貘总部,叫祝冰。这位是虞长者。”
“听说你作为1头万物母貘,成了山海界1位命运学者的学徒,我们来看看。不打扰吧?”
“......”
原本漆黑的夜,被1簇簇光重新点亮。
1位位形态各异的命运学者,与其说是陪同,不如说是监督,或者说是有更大更多的政治目的,
全都以严肃且认真的目光看着前方的那个男子。
连黑熊模样的山兽学者都在其中。
松月奈、阿7和塔子也都异样地看着自己。
万物母貘总部来人?
沈然像是被惊住了,脸庞先是有点僵,然后连忙做出反应,“不打扰。”
“晚辈见过祝冰长者,虞长者。”
“那就好。”
祝冰的视线落在沈然系在腰间的麻绳上。
认出这是至强级伟大生灵,巴哈莫特当年苦修的1件传奇物品。
随后她莞尔道,“外界都在传,说献尊学者是搞嘘头、是炒热度,又说什么万物母貘不可能当命运学者......你确实是破天荒头1个,意义重大啊。”
“长脸。”
突然,虞长者1语,“祝冰,给这个小万物母貘1个世界坐标。”
沈然陡愣。
阿7和松月奈他们也都被惊得不可思议。
就连那伙陪同的命运学者们都着实惊了1跳。
“哟呵。”赫拉冲沈然眨了下眼。
擦,万物母貘就这么豪横的吗!
真送还是假送啊?
山兽学者眼皮子1跳。心中愤愤地骂,狗大户,这群埋葬了不知多少宇宙的族裔,就纯是来炫耀。
结果还真搞得人家心痒痒!
1时间。
在场有几个命运学者看沈然的眼神迅速升起炽热。
彼此意动。
要是万物母貘那边真的足够“财大气粗”...
那我们也可以没有“种族歧视”,可以对这头小万物母貘好到飞起啊!
沈然受宠若惊,也是感受到好几道不加掩饰的灼灼目光。
别说,
命运学者在酒桌上,原来也是可以站起来倒酒的!
“好日子总算是来了!”沈然知道,这刚开始,双方怎么着也该是进入到1段蜜月期。
至于后面会不会撕破脸,反正自己指定捞够好处。只要不差,在这样的师门中怎么也能取得自保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