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湖畔。
二人谈话的逐渐深入,让在远方听着这一切的所有人愈发的安静。
夜幕降临,只有两个微弱的火星在闪烁。
方文洲夹着烟看着湖面,开口道:“难道你是把这场病毒和粮食联系在一起了吗?”
江洋道:“或许不止。”
“这里的自来水公司有几家是我们自己的?”
“无论是食物还是水源,现在都有着非常大的漏洞,这种漏洞是致命的。”
方文洲看向江洋:“证据呢?”
江洋笑了:“这确实只是我的猜测,但我想你应该清楚,这场病毒的背后绝没有那么简单。控制者与平民的对立关系不管在哪个朝代,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改变和逆转,这是定律。控制者从没有一刻停止过要寻找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可以让那些平民用最小的代价去服从,去听话。”
“它们渐渐的发现,用控制思想的方法去控制人类已经不再那么容易。互联网的出现,让人们可以肆无忌惮的进行交流,交流任何他们想交流的东西。同样,互联网的出现也让很多曾经可以隐藏的事情再也藏不住了。”
“越来越多的人不愿意去服从,不愿意去听话。因为他们看明白了自己是食物链的底层,是被剥削的存在,一旦如此,他们就会反抗。”
江洋眼神逐渐变的冰冷:“这种反抗对管理者来说是一种威胁。”
“巨大的威胁。”
“所以,这场史无前例的灾难不是意外,是必然。”
方文洲沉默。
江洋上前一步,伸手拿起他的胳膊,撸起袖口,但并没有说话,而是用食指轻轻放在他的手腕,盯着他的眼睛道:“因为我要的不是他们有可能听话,而是必须听话。换句话说,是如果你不听话,那么我有方法让你变的听话。”
而江洋捏的位置,正是方文洲手腕处清晰可见的血管。
“丕卿。”
江洋突然转身,松开了方文洲的手腕,看着湖面道:“我知道你在听,我也知道你能明白我到底在说什么。”
此言一出,远隔数千里地外的房间里的人面面相觑。
丕卿并没有感到惊讶,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坐回了桌前,抬手拿起一个很小的麦克风,淡淡的开口道:“不要凭借自己的直觉和猜测去对周边的事物下定论,才是一个清醒的人应该有的底层逻辑。”
“江洋,你是一把双刃剑。”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我想你应该是明白的。”
江洋依旧看着湖面:“当然。”
至此,丕卿把麦克风丢进垃圾桶,直接撤掉了线路。
走到门口处,回头看着屋子里的众人,指着垃圾桶里的麦克风:“这就是你们的科研成果,这就是你们的说的,全世界最顶尖的检测设备,任何仪器都勘测不到?”
众人面面相觑。
丕卿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天鹅湖畔。
方文洲从衣服的领口处摘下一个只有苍蝇大小的黑色仪器,用手指捏了捏,随后丢在了地上。
“你都知道了。”
方文洲道。
江洋看向方文洲:“你把它像蝴蝶结一样扎在你的领子上,我想不发现都难。”
方文洲笑了,重新坐下。
江洋也坐了下去。
“不如,你去我那里教书吧。”
江洋道。
方文洲想了想,开口道:“我已经习惯了去跟我们自己的孩子打交道,所以,还是算了。”
这句话听起来随意,但犹如一把刀一样扎在了江洋的胸口上,很疼。
江洋依旧面色淡然:“我那里,也有很多是我们自己的孩子。”
方文洲摇头:“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个,并不是因为我排斥,而是跟着自己的心走。我没有理由去讨厌那些跟我没有发生过切生关系的人。但我的心告诉我,我应该跟谁更近一些。”
“我们两个认识那么久了,其实,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但迫于我之前的职位,我不方便问。”
江洋看了方文洲一眼:“你问。”
方文洲似笑非笑,想了想,再次开口:“你相信爱吗?”
江洋听后笑了:“如果我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很难相信这句话会从你方文洲的嘴里说出来。”
方文洲哈哈大笑,转过头去:“你只要回答我,信或是不信即可。”
江洋认真思考,随后认真的回应:“不信。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我什么都不信。”
对于这个回答,方文洲并没有丝毫的惊讶。
方文洲道:“其实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个世界上你什么都可以不信,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有一种力量,叫爱。”
“这个爱,可以有很多很多种。”
“它可以是爸爸和妈妈爱自己的孩子,可以是男人爱一个女人,可以是朋友与朋友间的爱护,更可以是我热爱这片土地,爱我的同胞。这跟周边的现状,甚至与时间,时空,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方文洲继续道:“终有一天我们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不是挑拨与战争,不是核打击武器,不是病毒与污染,而是爱。这种力量可以超越维度与时空,可以让人类激发出无限可能。”
“当初把那些侵略者从这片土地上赶出去,是因为我们强大吗?是因为我们的武器强大吗?我们的战略强大吗?”
“不。”
方文洲摇头:“是因为爱。”
“是因为那些前辈们深爱自己的孩子,爱着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是因为爱,让他们从心中蒙发出了无限的斗志与意志力,不惜用生命和鲜血去扞卫那个旗帜的尊严,才能有了我们今天的安稳。”
“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些足够我们铭记的时刻。”
“第一颗核打击武器成功的时候,第一颗卫星发生成功的时候,太多太多个第一个属于我们华夏的历史性时刻,我忘记不了我的同胞们满眶热泪,抱在了一起普天同庆。”..
方文洲转身看向江洋:“至今,哪怕是一支代表华夏队伍的运动员拿到了冠军,都会有自己的同胞激动的哭泣!”
“他们激动,他们哭,他们满含泪水,不是因为利益,更不是你说的那些利益关系。同样,还是因为爱。”
“他们爱他们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爱自己的同胞,爱那个鲜红色的旗帜,爱‘华夏’这两个字。这种爱是刻在骨子里的,这种爱会让他们有更多的包容与无私,这种爱会让他们拥有一种不一样的东西,叫集体荣誉感。”
“我之所以告诉你那么多,是因为我想让你明白。不是所有的所有,都是你想象的那种逻辑。一个人支持一个人,一个人挡在一个人的身前还是站在身后,并不一定是因为利益。”
方文洲看着江洋的眼睛:“还有可能是因为爱啊……”
江洋道:“我好像曾经在那听到过这些。”
方文洲摇头:“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如何理解这句话背后真正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