阐达城。
城南。
“你们不能这样!”
官员府邸。
一大帮异能者正在抢夺府邸之中的粮食,果蔬和清水。
一名管家子弟正和一名武者抢夺着怀里的一小袋米粮,“我爸是州府……”
“我去你妈的。你爸早死了!就算他还活着,老子也照抢不误,都他妈世界末日了,还摆你那臭架子呢?”
他一脚踹翻那青年,抢了米粮扬长而去。
另一处宅邸,同样的事情也在发生。
孙北行带队,搜刮着一栋又一栋的房屋,所到之处,刮得一干二净。
“你们怎么这样!”
“好歹也给我们留一点吧……”
“是啊,这是要逼死人啊!”
几个穿着颇为时尚的女人,在一旁哭哭啼啼,看着那大包小包的吃食被人抬走,感觉生机已断。
“孙北行,我爸是阐达镇守,你敢抢我家的东西,等他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一个颌下留着小胡子的青年,目光阴沉地看着孙北行。
“原来是宁少。”
孙北行朝他微微颔首。
“知道就好,还不快让你的人,把本少爷家里的东西放下!”
宁远的底气足了许多。
“呵呵。”
孙北行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厚重的手掌,便扇在了宁远的脸上,“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狗仗人势,狐假虎威!你的这两个情人是抢来的吧?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能抢,我就不能抢?就算你父亲来了,我也照抢不误!要是管不住你的嘴,我就帮你管管!”
宁远眼神躲闪,没敢再说话。
只是看着孙北行一行人,将家中的肉类,粮食一扫而空,脑子一片空白。
接下里,自己该怎么活?
“你们不给我们活路,跟你们拼了!”
有人跑过去,想要夺回粮食。
孙北行扬手一拳。
隔得老远,那人便吐出一口鲜血,被活活打死。
这是他的成名绝技,隔山打牛。也是一种比较厉害的秘术。
“既然你们找不到活路,那就去死吧。”
孙北行看着这一帮达官显贵,嘴里扬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平日里,他们作威作福,比自己还要嚣张,现在成了粘板上的鱼肉,自己也能乐呵乐呵。
距离魔灾爆发以来。
已经过去了十天。
这十天,城镇秩序崩坏,魔域围困住了阐达城。
东方一念自知无法逃离,便领着炽热还有一帮投靠过来的异能者,组织人手,占了城南的一座山头,大肆搜罗物资。
末日之下,人性泯灭。
小家小户,无粮可抢。
这些大户便成了炽热的打劫对象。
“哈哈哈哈……”
孙北行一掌打死宁远,一手一个拎着两个长得最漂亮的女人,大笑着走进了卧室。房门关上,很快里面就传来了疯狂的叫喊声。
院子外。
东方一念也在,他站在装潢精美的阳台上,负手而立,眺望着远处,对里面发生的一切不管不顾。
执事之一的蓝冰洁,在一旁皱起了眉头,拱了拱手,“师叔,要不要制止一下?”
“为什么要制止?”
东方一念摆了摆手反问,“她们缺粮,也无法保护自己。在这等末日之下,反正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也不用在乎他们的背景。脏活让孙北行去干,总得让他做的舒服才行。”
他的话语冷冰冰,没有丝毫的温度。
蓝冰洁心中微微一寒,无话可说。外面已然天翻地覆,弱肉强食,本该如此。
东方一念打量了她一眼,嘴里露出一抹弧度,
“冰洁师侄,你看看这外面,魔域已成。别说这房子里的人,就算是咱们炽热。估计也没几个能活下来。大部分人都得死在这里。但我不一样。”
“我要活下来!无论用何种手段,都要活下来。我是要成为一代异能宗师的人,道路绝对不止于此。”
他眼神灼灼,危险而坚定。
或许这就是师叔能够如此强大的原因所在吧?
蓝冰洁心中想着:可是,魔域已成,用什么手段,能够活下来呢?
同样的境况,在近乎荒废的阐达城中比比皆是。
杀人,抢粮,不一而足。
天边,那团几十米高的浓厚黑雾,已经朝着城市中心蔓延开来。外面吃人的行尸也越来越多,放眼看去,密密麻麻。宛如出来觅食的蚂蚁群。所过之处,人畜皆亡。
阐达城的人,没多长时间好活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火狐门。
欧阳飞的伤势已经好了差不多了。
除了双腿仍旧有些不便,已经能够下地走动,虽说实力教往日有所下跌,但还是能够跟人动手的。
这天夜晚。
李长生带着鸭舌帽出了门。
城北外的一个小集市。
不少人都聚聚在此。
大多数都是武馆庇护下的幸存者,人们在这里摆摊,各种各样的稀罕物件应有尽有。
玉器、字画、甚至一些赚钱的古董,都是大把大把的低价出售。
李长生看也不看。
如今的世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这位小哥,削铁如泥的宝剑,看一下?只要五斤米,不,三斤米就成……”
李长生没理会这人。继续往前走。
垃圾堆旁边的一个小黑屋里。
一个头发褴褛的女人探出头来,朝着他招手,“小哥,进来坐坐?”
她的脸上带着疲惫的笑意。
那张脸很漂亮,身段也不错,皮肤白皙,细皮嫩肉,看的出来,往日里应该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之流。
但如今的世道,也只能靠做这个,来维持生计了。
李长生只是瞥了一眼,便没再理会,继续往前。
女人有些急,跑出来劝,“小哥,我只要二两米,二两米就行……”
河道旁,是堆积如山的垃圾,散发着整整恶臭。
往前拐了几道弯。
里面又是一个小市集。
这便是阐达城如今的黑市了。
李长生轻车熟路地走入一间店铺,女老板放下手里的刀,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大黄牙,“你来了。”
李长生也没客气,拉了张椅子坐下。
他的视线落在了女老板身后的砧板上,“为什么我每次来,你都在剁肉?以前就不提了,现在只怕都没卖猪的商贩了,你这肉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