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洞口中,有阵阵凉风呼啸而出。
李长生没有着急进入打探,而是侧耳在里面听了听。
什么动静都没有。
这么大一条地道,可是一个大工程,显然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挖出来的。
这说明,那横眉猴腮的家伙,有同伙,而且还不止一个。
莫非,他们这帮人是专门打劫青鱼湖坊市的修士?
可为了打劫修士,在于家眼皮子底下挖一条地道,未免太离谱了吧?
李长生觉得有些蹊跷。
他在入口又呆了一阵子,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他决定下去看看,看看这条地道究竟能通往什么地方。
地道里面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李长生心念一动,一团赤红色的火焰凭空漂浮在了他的跟前,替他照亮了眼前的道路。
他缓慢前进,警惕着周遭可能出现的陷阱或者异常状况。
好在什么都没有。
行了一里路,隧道豁然开朗,头顶上方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
竟然来到了青鱼湖坊市的入口。
原本还笼罩整个坊市的清水玉龙阵,并没有波及到地下。
看来这个二阶阵法,还是有破绽的……等等,地下就是清水玉龙阵的破绽!
李长生心头咯噔一下。
在南境,筑基修士就是修真界的天花板。
二阶的清水玉龙阵,足以支撑筑基修士的攻击。在众人眼中,这个阵法足以庇护青鱼湖坊市。
但谁也没有想到,这套强横的阵法,竟然会存在无法庇护地底这样的弱点。
李长生明白了。
这条隧道并非是为了,打劫修士而修建。
十有八九,是为了攻入青鱼湖坊市,甚至是攻入青鱼湖于家而做的!
李长生皱了皱眉。
自己似乎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他又走了一段路程。
百米后,来到了隧道的尽头。
上面是一处扶梯。
似乎通往某个地窖。
李长生没有贸然上去,原路折返。出了荒地,他将密道入口重新整理好离开。
回到家。
李长生琢磨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那条隧道里面的泥土还很新鲜,显然是刚挖了没多久。真要是如自己所猜测的那般。
肯定是有人要对于家动手了。
说不定是死对头黄家。
联想起今天在自己摊位上买寒冰符的一老一少,他还记得,那老仆人模样的修士说,黄家人从不占人便宜。
搞不好那一对主仆此来,就是为了摸清青鱼湖坊市的情况。
另外。
既然密道能够通到青鱼湖坊市,则说明,于家出了叛徒。密道尽头的那一处地窖,就是于家叛徒所准备的。
有他掩护,密道才能挖到这里来。要不然,这么大的工程,如何能不被人发现?
李长生皱了皱眉。
虽说他不是于家人,但好歹也白嫖了于家两年的资源。
于情于理,得通知对方一声才行,免得道心有愧,日后产生心魔。
当然,不能实话实话,他人微言轻,真要说了,只怕适得其反,被当成叛徒处理。最多也就是点拨一下。
可是得找对人才行……
李长生捏了捏眉心,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第二日一早。
李长生再度来了青鱼湖坊市,今天他不是来卖符箓的,而是来找人。
在坊市中,轻车熟路。
他很快来到了河边的一处水榭台。
那边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
“于青竹今天没来?”
李长生皱了皱眉。
自家米桶自家知。
他很清楚,自己在于家并不受待见,他一个闭门苦修,不问世事的苦修,若是毫无缘由主动去拜会于青竹,只怕别人未必会见。况且,就算于青竹肯见自己。
那也显得极为蹊跷,搞不好会引起有心人的主意,被于家的那个叛徒所察觉。
“罢了,得之幸,失之命。有机会碰见大小姐,我就提点一句,没机会的话,算于家运到不好吧。”
李长生并没有着急离开。
他在坊市逛了逛。
按照昨天印象中的隧道地形一直走,来到了一家酒坊。
“原来是这里……”
李长生抬头瞧了一眼。
酒坊不大不小,门牌上挂着一个匾额,上面写着两个大字,“楚乡”。
“这位客官可是要买酒?”
店台前的老板笑着迎了出来。
“进去看看。”
李长生“嗯”了一声,不动声色地进入店中。
店里不大。
从后堂望去,后面有一个院子,院子倒是宽敞的很,约莫有四五百平米。中央的位置放着几十个大酒缸。
李长生装作随意地瞟了一眼,开口道:“你这里的酒怎么卖?”
“我这里的酒都是好酒。客人来我这里买酒就对了。”
老板憨憨一笑。
指着案板上的几个小酒坛,“这里是杏花酿,口感香醇,回味无穷。不是我吹,这种酒,客官喝了,铁定上头。肯定还要再来第二回。一坛七块下品灵石。”
说罢,又指向身后的酒坛,“这是竹叶青,口感有些苦涩,比较小众。但也有一些固定的客人常来购买。价格稍微便宜一点,三块下品灵石。”
“如果想要价位高一点的,可以试试千山酿,这种酒水的口味更为醇正。价格十五块下品灵石。我看客官似乎是第一次来,斗胆推荐一下杏花酿。”
这话似乎带着几分试探。
李长生不动声色地感慨道:“实不相瞒,我平日不喜欢走动。今日闭关出来,想着来坊市走走,买些酒水,解解乏。”
店老板“哦”了一声,“原来如此。真是失敬失敬,阁下原来是一名苦修士,不多见啊。那不止客官看中了哪一款酒水?”
李长生犹豫了半晌,装作囊中羞涩的样子。
“给我来两坛竹叶青吧,先尝尝再说。”
“好嘞!”
店老板微微一笑,似乎释然了。
这人一看就是穷鬼,既然是苦修士,自然没什么钱。没钱喝竹叶青才是符合逻辑的,要不然,就有点不对劲了。
两坛竹叶青到手。
李长生正打算离开。
突然,门口冲进来一个人,差点把他的酒水给撞翻。
竟然是他!
李长生眯了眯眼。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高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