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如不及细想,就像被发现穿反T恤上街,被人发现后低笑、议论般,骤然面红耳赤。
“那就先不打扰了。”齐初朝黑火眠略一颔首,走向书房门。
书房门也被敲响,推门走进南叔,恭敬行礼送齐初离开。
乌楚伸一个懒腰,撂下一句:“那我也走了,好不容易有机会睡个懒觉。”也化成墨汁般的水蒸腾消失。
书房内霎时间静寂若无人,却又很快就听闻两人逐渐缩短距离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黑火眠转身,徐徐点着头,嗔怪向白水如:
“原来是你这个小东西摆了我一道。”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小姑娘嗫喏低眸,不敢再对上男人的双眸。
“我当时也被他蒙上了眼睛嘛~!就随,随便那么一点,就点了你的名字。”
“要怪,就怪你自己倒霉~!”
小姑娘快速瞟了男人一眼,却没来得及敛好唇角灿烂的嘲笑。
黑火眠及时拉回自己迅速偏向旖旎的想象,深呼吸后,迈步向她,同时反问:
“噢?那说起来,还是我自己的错咯?”
小姑娘察觉不妙,后退的同时果断将罪魁祸首推上台面:
“是,是乌楚摆了,我和你一道。”
白水如突然察觉自己已经背抵书柜,退无可退,而高大健壮的男人不但近在咫尺,就连对方的影子也将自己覆盖完全。
压迫感与危机感一起排山倒海袭来的,还有男人被温柔所层层包裹的狠话:
“真想狠狠地惩罚你……”。
随着白水如的一阵心悸,娇软呓语也随之溢出她唇间:
“嗯啊,黑火眠……”。
男人附身间,熟悉清冷的香味霸道地率先吻向她的鼻尖;他唇间盛着莫名的兴味,几乎面颊贴着面颊地于她耳畔,低语:
“可惜,还没到时候。”
她明显辨认出自己的呼吸在纠缠上他的后,同样逐渐粗重,他灼烈的气息霸道地上下抚过她的面颊与颈侧,引发她的一阵微颤。
但是很明显,黑火眠仍是很努力地压抑着某种暗中早已翻涌滔天的情绪。
“别怕,我会继续耐心地等待,等待那个时刻的到来。”
他伸手顺了顺她颊边的发丝,似自言自语:
“不过,不会太久了。”
“啊?”
男人忽而站直,朝她眨眨眼。
“还想喝鲫鱼汤吗?”
“好,好呀!”
白水如立即原地蹦跳着,甚至还雀跃地鼓起了掌。
黑火眠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伸出大手揽上她后腰,将娇软身躯带至自己身侧,手随后轻、缓滑上她肩胛骨,携她寸步不离地离开书房,乘电梯下到厨房。
“对了,有件事我想提前告诉你会比较好。”
“难道是我要被炒鱿鱼了吗?”
白水如惊讶,即时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眨着湿漉漉的狗狗眼。
“老板,怎么说刚才我也在维护你,这难道不能算是胜任工作职责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
黑火眠伸手刮了刮小姑娘俏挺的鼻梁,“是关于我母亲的生日宴会。”
“因为我父母和钟先生、钟夫人那边有所交情,会按照以往的惯例会邀请他们出席。”
白水如点点头,想起与黑火眠初次见面,他确实有提到过代父母向钟氏夫妇致意。
“我知道了。我高兴就应酬他们两句,不高兴就拽着你挡在前面作挡箭牌。”
小姑娘说着,闪到男人身后,拽着他的马甲尾随他前行,嘴里还不忘吆喝着:
“驾、驾,吁~!到了到了!”
惹得男人回头伸手揉了揉她发心,宠溺又没好气地挑眉问:
“你把我当马?”
“诶,马老板~!”
小姑娘才笑嘻嘻地唤着,躲过男人试图再次刮向自己鼻子的大手,裤袋里的手机就响起。
「是水如吗?我是爸爸。」
白水如愣了两秒钟,才醒起电话里自称是自己父亲的中年男人究竟是谁。
“哦啊,钟先生,您好。”
黑火眠拉着白水如的手腕来到餐桌边,为她拉开椅子,轻轻拍向她肩膀,示意她落座。
「……是我。」
「希望我突然电话联系你,没有吓到你。」
白水如看向黑火眠微笑示意感谢的同时,也因感觉到对方双眸中所显现的了然,而蹙眉偏头回了一个“?”给对方。
“您过虑了。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钟稀初明显因她的淡漠,而略微尴尬地沉默了两秒钟。
「……我想你已经知道,我和黑先生夫妻有所交情;听说黑夫人下个月初的生日宴会同样邀请了你,所以我想问问,你看上了什么款式的礼服和珠宝,我好帮你准备。」
“喔。谢谢您的关心,菲,呃黑夫人她有帮我准备了礼服。”
「珠宝呢?出席晚宴总需要搭配珠宝。」
“没事,这个我能DIY。”
说到特长,白水如即时自信放光芒。
钟稀初显然不好再说什么,讪笑着回应“那到时候见”便主动结束通话。
黑火晚见长兄看着白水如笑,困惑地眨着大眼睛,问:
“眠眠,你是在笑如如姐姐漂亮吗?鱼豆子亲小玫瑰时,也是这么笑的。”
白水如正抿着一口有气矿泉水,饮下后,偏头转了转眼眸,问:
“鲤鱼吃荷花吗?鱼也会笑?”
正朝幺子比出大拇指的黑湛泽夫妇即时扶额摇头,暗自叹气。
黑湛泽最先端正神色,笑看向白水如证实:
“钟先生他的确很关心你。其实我们回来后,他打过三、四次电话给我,请我和你阿姨多照顾你。”
荆佑羲起身布菜给白水如,补充:
“是啊,钟先生还想让我帮你挑选礼服、珠宝。我说,能住进我们溯从庄园的都不是外人,对吧,眠眠?”
荆佑羲朝长子挤了挤眼睛,又带着顽劣的笑落回白水如面上。
“而且你忘记了,我和你说过的,有冤大头来负责~!”
“谢谢黑先生、谢谢菲伊!”小姑娘收到对方的暗示,立即龇牙向黑火眠,还不忘眨了眨眼:
“既然是工作时间,那么一切费用当然都由老板负责,不是吗?”
白水如随后夹起一根白芦笋喂向黑火晚,“晚晚来,啊~!”
黑湛泽夫妇顾不上鼓励幺子吃蔬菜,齐齐向长子握了握拳,示意:
加油诶,儿子~!
我们尽力了!
白水如慵懒地从浴缸里步出,穿好睡衣和睡袍才走出浴室,就听闻急促至不耐烦的敲门声响起。
白水如打着呵欠打开门,因门口将做出伸手向门把动作的男人,赶忙把小嘴阖上,吞咽下半口空气。
“你再不开门,我就差点闯进来了。”
男人温声抱怨着,径直迈步进屋内。
“肯定又在泡澡吃冰淇淋。你知道我敲了多久的门吗?”
“老板,什么事?”
白水如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被男人轻扶着肩胛骨,如同客人般被领进屋里。
男人抱着自己那个戴墨镜绵羊的通话玩偶,直接落坐自己的铁艺床。
“白水如,我看你是太久没上班,忘记你的职责了吧。”
“噢,老板你随意。”
白水如呵欠着展开屏风,倒睡床上拉过被子,关灯睡觉。
“老板……晚安。”
仍抱着绵羊玩偶,隔着屏风看向小姑娘的男人,强势宣布:
“白水如,把明天的时间空出来给我。”
几乎已经睡着了的白水如,挣扎了半分钟,才徐徐应:
“嗯……老板,我不是有一直在……兢兢业业地工作吗?我都……没请过假。”
假都是……你主动批我的。
“我要出一趟门,难道你不在我身边”陪着?
黑火眠佯装不耐,抿直唇线,隔着屏风扭头恨恨看向小姑娘。
“喔。那我可以顺便……和我的客户见面交易吗?我保证……很”。
均匀、轻微的呼吸声随茉莉香薰的气息,一同邀约月光驾临。
随月光轻盈的银色脚步轻移,男人也轻步至小姑娘床畔、落座,将墨镜拉至额顶。
双瞳中翻涌若火山将喷射的灼热立时毫无遮掩地暴露,他喉结随吞咽口水的动作上下浮沉,一如心底此时涌动的情绪。
然而男人仍是克制地,仅以目光小心翼翼地抚过她面颊,将鬓边一缕发丝撩至耳后。
墨如鸦羽的发丝却固执地落于她纤细白皙的颈脖上,如同魔法都难以压抑的天性,诱引着野兽啃咬下宣誓独占的印记。
希望,你不是在沙漠中饥渴濒死的旅人所看到的海市蜃楼。
即便是得到来自乌楚的肯定,我依然不放心。
我想亲自、百分百确定:你就是我的小毛笔。
因为我怕辜负小毛笔,也怕辜负你。
唯有真正找到你的那刻,我才会对即使末世崩塌也必定有不离不弃的深情,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