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人走后,程娇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虽然各种请帖拜帖络绎不绝,但她除了程家还有亲近的几个人,其他的一律都不见,渐渐的,请帖也就少了许多。
她安心呆在府中养胎,日子长了,长安城里的人也有了一些流言猜测,其中有一个便是她可能怀孕了,在家中安胎。
据说这个消息得到过闻家二少夫人程娴的确认,其余程家人却三缄其口,不说是,也不否认。
而这不否认,再很大程度上就是承认的意思,一时之间,那些巴望着有机会嫁入东宫的小娘子们懵了不少。
尤其是承恩侯府的女郎刘湘月。
她如今可是谢琅的亲表妹,在她和刘家人看来,纵然现在已经有了太子妃,刘湘月嫁过去做良娣也不是不行,只要早日生下长子,一切皆有可能。
可程娇若是怀孕了,要是一举得男生下东宫嫡长子,再看看谢琅对这嫡妻在意的样子,还有别人什么事。
刘湘月气得脑子发昏,竟然一怒之下闯到太子府门前,要见程娇。
然而她这气得要找人算账的样子,谁敢让她见程娇,这不,在周管事多次请她离开,她都都还要纠缠的时候,直接被人丢了出去,丢了好大的脸。
元景帝得知此事之后,将承恩侯喊了过去教训了一顿,让他好生管管自己的女儿。
谢琅得知之后,则是给承恩侯送了五六个美人,那些个美人个个都是平康坊里出来的,个个都学得十八般武艺,惹得承恩侯流连忘返,又悲又喜。
承恩侯夫人为此,很长一段时间脸色都黑得像锅底一般,赶紧寻个亲事将刘湘月嫁出去,免得她再去得罪谢琅。
限田令在缓慢地进行着,政令每到一处,也都会遇见阻碍,有时候需得派出军队才能进行,偶尔还要杀几个闹事的刺头,血溅三尺,才能真的消停了。
随着日子过去,世人大概是看明白了元景帝和谢琅推行限田令的决心,看着反抗不得,也只得接受这样的结果。
有些人愿意将名下多出来的良田卖出去,有些人则是选择了保留,多出来的良田交五成税保留,官府日后会将这些钱银保留下来,用作开垦田地之用。
总而言之,最后获利的还是百姓。
不过大盛朝那么大,再这期间也出现了好些个贪官连这些个钱都要贪。
对此,谢琅也有了应对之法。
先前的羽林军跟着首阳长公主谋反,如今已经全数解散让他们归家,谢琅重新在各军营之中招募将士重组羽林军,并且更名为——纠察军。
派遣他们去往各地清查此事。
若是有查出来的,贪污少的,罢官,以贪污款十倍罚之,罚子孙三代不得入仕,若是数量多的,直接砍头。
每一场变革都是要死几个人的,不死几个,这些人都以为朝廷很好说话。
谢琅雷厉风行,在元景帝的教导之下,也越来越有储君的样子,行事赏罚分明,公正严明。
不过他每每回到家中的时候,都得抱着娘子喊累,吐槽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等孩子生出来了,他一定要尽快教导,让他尽快长大,自己能早日脱身。
程娇摸着已经很大的肚子,并不发表意见。
虽然肚子里的崽崽是她亲生的,她心疼着,但夫君她也心疼啊,就这样吧,让他们父子自己倒腾吧,她不管了。
待到年底十一月廿八,长安城大雪纷飞,梅花盛开之时,程娇便剩下了两人的孩子。
从前一天晚上子时就开始阵痛,等到了第二天午时才生下第一个孩子,又过了两刻时,第二个才平安降生。
程娇生完孩子就累得晕了过去,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夕阳西下了,谢琅和铃铛抱着孩子过来给她看。
“先出生的这个是姐姐,姐姐健壮一些,小的这个是弟弟,你看看。”
程娇伸手摸了摸姐姐的小脑袋,又看看弟弟,有些心酸:“这么小?”
小的这个比大的要小一圈。
谢琅在她边上坐下,同她解释道:“双胞胎嘛,小一点正常,有四斤多,老薛已经看过了,说是小了些,但仔细些养,没有什么问题的。”
“真的?”
“真的!”
程娇听到这话,终于放心了。
谢琅又道:“方才陛下也来了,也看了一眼孩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谢琅有些委屈:“陛下不喜欢我给孩子取的名字,另外取了。”
“什么?取了什么?”程娇喝着春采喂给她的鸡汤,有些好奇地问。
“盛月,盛安。”
“盛月盛安?”
“对,他说守月守安都不好,既然要做月,那便要做大盛最明亮的明月,便给她取了盛月,至于盛安,自然是希望盛世安康了。”
程娇听了连连点头:“陛下取得好。”
虽然说谢琅取的看起来比较好听文雅,但要论寓意,那是半点都不及陛下取的。
她没生下孩子之前,也是聊足了劲儿地想给孩子取好听的名字,但如今生下来了,就像是突然患上了迷信病,好听的哪里有寓意好的重要。
她就是一个希望孩子健健康康、平安顺遂的母亲。
谢琅委屈:“你也赞同陛下吗?难道我取得不好?”
这还委屈上了?
程娇瞪他:“孩子我生的,我都没意见,你怎么就那么大意见,你取得好听,但陛下取的寓意好啊,还用了‘盛’字,天下间谁有此殊荣,你还不知足?”
以国名赐之,可见元景帝多喜欢多看重这两个孩子。
谢琅更委屈了,他这个做爹的就那么没地位,被老爹吼完了还被娘子吼。
“可是我之前说过,你是我的月亮,守月,自然是要守护你的。”
“可是,我不是有你了吗?”程娇伸手勾了勾他的袖子,笑了起来,“她有她自己的人生,将来为自己而活,做她大盛朝做尊贵的明月,而我有你就够了。”
“对。”谢琅突然笑了起来,“你有我就够了。”
他要活得长长久久,陪伴她长长久久,不会将她交给别人守护。
别人,哪有自己用心啊。
“那就让她做盛月吧,做大盛朝最尊贵的明月。”
.......
(后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