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注意下面。”老管家下了车,绕过车头,替夫人拉开了车门,他微微欠身,轻声提醒道:“小心一些,前面有台阶。”
“谢谢!”一头黑发的女人钻出汽车,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头发高高盘起,显得优雅又干练。看见老管家恭敬的样子,女人对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一瞬间仿佛春天到来,让人感觉到了一丝丝微风拂面的舒适感。
老管家依旧穿着他那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他微微欠身,让出了位置,好让夫人可以清楚看见他身后矗立着的那栋大楼。
这里是布纳斯城专门销售船票的地方。虽然战争结束没多久,这里依旧看起来有些混乱,到处都是排队的人群,可这里确实已经恢复了销售到西大陆船票的功能。
自从大唐帝国对西大陆宣战之后,因为战争的风险,通往西大陆的航班就全部暂停了,不少人滞留在了东大陆。现在战争结束了,大家都急着返回西大陆,这售票处自然就人满为患了。
大唐帝国为了支持战争,组织了大量的商船运输物资前往东大陆,现在战争结束了,当然不可能让所有的船只都空着返回西大陆,总要把利益最大化才行。
“您好,麻烦您给我三张去临水的船票。”走进熙熙攘攘的大厅,老管家搀扶着夫人来到了队伍末尾,耐心地排队等候。队伍移动的速度不算慢,很快便轮到了他们。老管家彬彬有礼地对售票员说道,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让人感到亲切而不失恭敬。
“贵宾票。”他补充了一句,希望能够获得更加舒适的旅程。
售票员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他抬起头,目光在老管家身上停留了片刻。老管家考究的着装和一丝不苟的发型都显示出他身份的不凡。售票员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例行公事地开口说道:“先生,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件和特殊通行证。”
战争刚刚结束,布纳斯城虽然已经褪去了硝烟弥漫的景象,但依旧能够感受到战争带来的余波。街道上随处可见巡逻的士兵和满载物资的军用卡车,他们来来往往,仿佛在提醒着人们战争的残酷。
为了支援东大陆的战争,唐国从西大陆调集了大量的物资和人员。现在战争实际上已经接近尾声,许多相关的物资和人员都需要陆续返回西大陆,这也使得布纳斯城的港口变得格外繁忙。
为了维护战后秩序,防止一些不法分子趁乱潜入西大陆,唐国政府在恢复通航的同时,也加强了对往来人员的管控。所有想要前往西大陆的人,都需要办理特殊的通行证,只有经过审核批准后才能获得通行资格。
当然,这种通行证并不是什么难以获取的东西,只要身份清白,没有犯罪记录,基本上都可以顺利办理。唐国政府的用意很明显,他们只是想尽可能地排除一些潜在的风险,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它只是第一层排查手段,远远算不上严苛。
“哦,有有。”老管家应了一声,慢慢地从自己怀中的口袋里掏出了三份证件,递给了对方:“我们想要最近发船的船票,最好今天就走……”
售票员接过证件,低头仔细地逐一查看起来。他先拿起老管家的证件,看了一眼照片,又抬起头来看了看老管家本人,将证件上的照片和真人仔细地对比了一下,确认无误后,他又拿起证件,仔细地查看了一下上面的身份信息和签发日期,确认证件真实有效。最后,他拿起印章,在老管家的通行证上盖了个章,做完这一切后,他又拿起第二份证件,按照同样的步骤仔细地核对起来。
这份证件属于站在老管家身后的那位夫人。售票员看了一眼照片,顿时被照片上女人的美貌所吸引,忍不住又抬起头来多看了女人几眼。女人的皮肤白皙细腻,吹弹可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顾盼生辉,小巧玲珑的鼻子和樱桃小嘴,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动人。
售票员阅人无数,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可是像眼前这位如此气质优雅、容貌出众的女子,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他不禁在心中暗暗赞叹,真是个绝世佳人!
售票员快速地盖章,生怕自己失态的举动引起对方的注意,最后一份证件属于站在女人身后的那个高大的男人,售票员看了一眼照片,又抬起头来看了看男人本人,只见男人身材魁梧,目光锐利,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一看就知道这三个人里面女人是主角,身后那个高大的男人明显是个保镖,而面前的这个看起来像是管家的老头儿就是负责办事的人了。这样的组合一般情况下都很有钱,社会地位肯定很高,所以售票员不敢怠慢,赶紧盖章,然后把三份证件整整齐齐地放在了一边。
“360金币……这时候船票不便宜,去西大陆有什么特殊目的吗?”售票员例行公事地问道。
“我们家小姐是去投靠亲戚的,东大陆这边,您也知道……乱了套了。”老管家继续公式一般的笑着,回答问题也很流利。他一边说一边掏钱,把早就准备好的纸币递给了售票员。
饶是他见过世面,也被这船票的价格给吓了一跳。贵他是能想到的,可这么贵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说的理由非常的普通,有钱人现在都在找各种办法往西大陆跑。只要过去了那边,没有什么杀人越货、欺男霸女之类的案底,基本上也就彻底安全了。
售票员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见过太多因为战争而背井离乡的人了,对于老管家的说辞,他并没有丝毫的怀疑。
他把东西放在了淡黄色的木制窗台上推出了窗口,三份证件整齐地摆放在一起,旁边是三张崭新的船票,散发着淡淡油墨香。
老管家将证件和船票收好,微微欠身表示感谢。他身后的女人轻轻提起了裙摆,跟随着老管家转身离去。售票员的目光追随着那抹优雅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他有些回味的长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身面对着身后排队等候的旅客,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证件……”
对方显然也没有把心思放在排队买票上,听到售票员的声音才从远处女人消失的贵宾登船入口处收回了目光,尴尬的摸索着自己的口袋,把证件什么的递给了有些不耐烦的售票员。
……
这艘邮轮索菲亚从未见过,它通体洁白,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像一座漂浮在海面上的巨大宫殿。它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一眼望不到边,仿佛一座小山横亘在索菲亚的面前,令她感到无比震撼。
上一次索菲亚乘坐的巨型邮轮实际上已经是她能想象出来的最大最豪华的轮船了,它富丽堂皇,设施齐全,给索菲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今天停靠在她面前的邮轮竟然更大更豪华,它散发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势,仿佛在宣告着它的奢华和不凡。
东大陆对于她来说,已经不再安全,曾经的藏身之处,如今都成了可能暴露她的致命陷阱。她苦心经营的势力,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触角,都将在未来,被大唐帝国的铁蹄碾碎。
大唐帝国的阴影笼罩着整个东大陆,她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藏。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是她赖以生存的根基,是她对抗唐陌的资本。可是现在,这些产业都将化为乌有,她的资金链会断裂,她将失去一切行动的能力。
没有钱,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陌越来越强大,最终将她的世界彻底摧毁。她不甘心,也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要报仇,要雪恨,要将唐陌从神坛上拉下来,让他尝尝失败的滋味。
她知道,留在东大陆只有死路一条,唯一的希望就是去西大陆,在她还没有耗尽所有暗中积蓄起来的力量之前解决掉唐陌。所以她再一次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将自己那标志性的红发染成黑色,切断了与其他边缘手下的联系,准备踏上前往西大陆的征程。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就算到了西大陆,她也未必能找到对付唐陌的办法。唐陌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以任她拿捏的少年了,他已经成长为一个庞大帝国的统治者,拥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她与他之间的差距,如同萤火与皓月,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可是,即使希望渺茫,她也不愿意放弃,唐陌已经成了她的一块心病,像跗骨之蛆般纠缠着她,让她无法摆脱。只有亲手毁掉唐陌,她才能获得真正的解脱,才能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份执念究竟源于何处,又将把她带向何方。她只知道,自己必须这样做,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所以,她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西大陆的旅程,去寻找那虚无缥缈的希望,去完成那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决定铤而走险,亲自去搞定那个让她多少个夜里无法入眠的梦魇。
“天啊,他们竟然能造出这样大的船。”老管家忍不住发出惊叹,他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这艘停泊在港口边的庞然大物,通体雪白,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船身修长而优雅,仿佛一条巨大的白鲸,静静地伏在海面上。码头上人来人往,喧嚣声、海浪声交织在一起,却丝毫无法掩盖老人心中的震撼。
他虽然自诩见过世面,但如此规模的巨轮,还是头一次见到。老人曾在年轻时随商队去过很多地方,后来当了贵族的管家之后也曾随着主人家乘坐过不少船只,但与眼前的这艘巨轮相比,那些船只简直就像是玩具一样。
这艘邮轮已经非常现代了,有十几层楼房那么高,上面甚至有泳池和贵宾专用的甲板,所以才能把票卖得那么贵。
在看见了这艘船之后,老管家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船票是如此的昂贵。等到他手里的行李被穿着体面的船员接过,带着他们来到贵宾船舱之后,他更是被里面简约风格的装修给惊艳到了。奢华有的时候并不体现在雕梁画栋之上,那种极致简约的线条,和纯净的颜色搭配起来,同样可以让人感受到细致入微的高贵。
服务、设计装潢……这一切都在向掏了钱的人证明着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
索菲亚同样在另一个房间里被眼前的一切给惊艳到了,柔软的地毯,简约又不失设计感的家具,甚至还有自动调温的空调,都在诉说着金钱的力量。
她已经在丛林里生活了许多年,早已习惯了艰苦的环境,现在突然置身在现代邮轮豪华船舱中,巨大的落差感让她甚至有了一种穿越的不真实感。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踏上大唐帝国的土地时,那里的繁华和强大就深深地震撼了她。曾经她到过一次大唐帝国,自认为自己已经了解了大唐帝国,知道了自己究竟在和一个什么样的怪物作对。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短短几年过去,这个怪物发展的更加恐怖了,甚至强大到了让她窒息的地步。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甚至感觉到了恐惧,那种某个动物面对无法战胜的强大存在的时候出现的情绪……只不过很快这种情绪就被她的愤怒掩盖了,她要毁灭这一切,因为这一切美好都不属于她!
“你等着吧!我来了!这一次我不会逃避,也不会再留什么遗憾!我要亲手埋葬你!我要向全世界证明……我!索菲亚……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口中念叨着,索菲亚拧开了浴缸旁边的水龙头,涓涓温热的水流汇聚在顺滑的浴缸底部,渐渐地让索菲亚面前的镜子笼罩上了一层薄雾。她退去了衣衫,欣赏着镜子里朦胧的自己,脸上露出了险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