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般瞧着臣妾作甚?”
“朕的容儿真是大方啊,按爱妃所说,这佟佳氏冒犯于你,朕也从未招幸她,你岂不该高兴的?竟也能劝朕宠幸她,可见容儿心胸宽广,非寻常女子。”皇上眼里光晦涩不明,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臣妾可不大方,皇上别诬陷臣妾,皇上要招幸便招幸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真真儿是坏透了。”安陵容微微一扭身子,避开皇帝打量的目光。
“皇上,张廷玉大人求见。”皇上听见安陵容的话笑了两声,正要说些什么,苏培盛前来通传。
“皇上有政事要忙,臣妾就先行告退了。”安陵容松了口气,起身行礼。
政事大于一切,皇上点了点头,脸上的嬉笑神色褪去。
安陵容搭着秀荷的手往回走,谢峰今日当值,在御书房门口守着,二人对视一眼后相互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娘娘,您说也真奇了怪了,按说咱们和谢侍卫交情也不算多深,这谢侍卫为娘娘办事倒也尽心尽力,谢侍卫可真是个好人啊!”路上,秀荷压低声音,说着还点了点头。
安陵容斜了她一眼,谢侍卫不是什么好人,他是个男人,他看自己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原本没将他放在眼里,可现在他在御前伺候,这点子关系,她得好好利用着,能成大事呢…
“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免得叫有心人听到。”
安陵容劝说皇帝招幸佟佳氏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
“什么?她竟舍得?!她也不怕皇上喜欢上了佟佳氏,将她抛于脑后吗?”皇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上露出癫狂的神色。
“剪秋,你看啊,本宫又生了一根白发,本宫老了,皇上不喜欢本宫了,皇上喜欢年轻美貌的女子,没有人不喜欢年轻美貌的女子…瑜妃就不怕吗?越来越多貌美的新人,会取代她的位置,性情乖张的,还会爬在她的头上…”
“呵呵,让司寝的刘嬷嬷好好教着,皇上若对佟佳氏上心,本宫也可以多抬举抬举她,对了,把库房里那副景泰蓝手镯给佟佳氏送去。”
剪秋看着皇后面色癫狂的模样,眼中满是心疼,看她冷静下来知道算计了,才稍稍放下心,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是。”
晚间,皇上翻了佟佳氏的绿头牌一事六宫皆晓,众说纷纭。
启祥宫,同一批入宫的新人,彼此都不受皇上宠爱,倒抱成一团了,无事就聚在一起闲聊说话。
“原以为她得罪了瑜妃,日后再没有出头之日了,不想这瑜妃竟和皇上提起她,倒摸不清她想做什么了…”
“到底人家和咱们不一样,人家是满军镶黄旗,皇上早晚要宠幸的,或许瑜妃娘娘也是知道这一点,想卖个好吧。”
“依我看来却是未必,那日瑜妃娘娘那样气盛的惩治了佟佳常在,她给谁卖好?给佟佳氏?或许这瑜妃娘娘就没将佟佳常在放在眼里,也只有她自己自持美貌了。”
“哼,咱们新入宫这几位,也就祺贵人受皇上雨露恩赐多些,还有谁入了皇上的眼了,人家瑜妃娘娘就是有这般自信!”
“可不是嘛,还说人家瑜妃娘娘不能容人,人家倒是容了,咱们谁也没能争气啊!”
延禧宫
“那些个玉台金盏都送去了吗?”听着小桂子传报说皇上翻了佟佳氏的牌子,安陵容看着史书,漫不经心的问着。
“回娘娘,都送去了,那玉台金盏名贵,佟佳氏得了,可开心的不行呢!”
“嗯,下去吧。”安陵容放下史书,从前她虽然懂得香料,但玉台金盏这样名贵的花儿,她的确是只有耳闻。
她后来得知这花……
那时候她已经是嫔位了,机缘巧合之下,才得知,她那时不受控制的发抖,或许另有缘由!
但已经过去了太久了,所以她到现在也不清楚,那花,究竟是年世兰的手笔,还是皇后的手笔,只记得,那是她最大的耻辱,宫里人人都笑她…
眼下所有事情她都已经安排好了,只静等花开了。
夜已经很深了,安陵容洗洗便准备睡了。
次日一早传来消息,佟佳常在被原封不动的退他了回去。
太监来报时,安陵容正在梳妆台前,秀荷和春苕正为她梳洗呢,安陵容挥了挥手,示意传报的太监下去。
“让长春宫里头的宫人们盯着些,看看剪秋还会不会过去,如果剪秋过去,将她们的对话说与本宫。”
春苕虽然对安陵容的吩咐一头雾水,但是有了之前的记性,脆生生的应了下来。
“明晚上就是秀莲大婚了,今晚上咱们也好好热闹热闹吧。”安陵容宫里头没将此事放在眼里,可这一消息,可给那些个一同入宫的新人添了茶余饭后的话题。
“原以为她多大的本事,原来是只纸老虎,整日嚷嚷着侍寝,到了真章,竟怕的不住的发抖,扫了皇上兴致,被退了回来。”
“可不是吗?咱们这些人里,唯数她整日的傲气十足,仗着自己出身满军旗,也不将咱们放在眼里,这可好,瑜妃娘娘给她脸面,自己不争气,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
“当初咱们这些新人,皇上头一个招幸的就是我,可惜,也就那么一夜,你们可不知道当时佟佳常在那个表情,呵,如今可好,真是痛快!”
佟佳氏入宫后也不老实,那时众人都不得脸,便聚在一起说说话解闷,明明常在不止她一个,偏她自视甚高,好似其他人都得围着她转。
如今墙倒众人推,也是她自作自受了。
“呜呜呜…”
“小主…别哭了,咱们未必就没有出头之日了,下回会好的。”
“呜呜呜…滚!都滚!”佟佳氏自被退回来,自己呜呜的哭了一夜,哭累了便睡着了,醒了便又接着哭。
“小主,总这般哭也伤身子啊,不如先用了早膳吧?”
“让你滚你没听到吗?!现在你也不听我的了是不是?你也笑话我?!”佟佳氏将手边能扔能砸的都祸害了一遍,长春宫此时一片狼藉。
“这是怎么了?”一声沉稳中带着威严的声音传来,佟佳氏瞬间止住了哭声,看向来人。
“剪秋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