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扬起脑袋，像是一只傲娇的猫咪一般，瞳孔当中还噙着泪水，“你已经一步步接近真正的天使了！”
“天使是没有情感的！”
乌洛波洛斯伸手贴在了莉莉丝的脸颊上，让对方感知自己手中的温热。
“不会的，我永远都是我，即便是成为一位天使，那位天使的名字也只能叫做，乌洛波洛斯。”
……
房间内，欺诈看着手中的剧本，惬意地摇晃着高脚杯。
“季夜杀死了所有人，一切的负罪感都将转移到他的身上……”
“忏悔曲响起，季夜将在这无尽的悔恨当中，迷失自我……”
“剧终，季夜将向忏悔曲表达真正的忏悔，化为它的一部分……”
“而忏悔曲，也将被欺诈获得！”
“嗯……完美的剧本。”
……
国战副本。
有着悠扬但却神圣的旋律响起。
像是四面八方正有着无数的信徒，共同开口，唱着某种挽歌。
同时，季夜眉心间的天秤，被染成了如同墨水般的漆黑，逐渐凝实！
负罪感如潮水般涌来，杀人的回忆如同电影一般在季夜的脑海当中一幕幕的放映！
季夜身体不受控制的一软，随后一个踉跄便栽倒在了地上！
本应该是双膝下跪的，但季夜没有让自己做出如此卑微的动作，而是召唤出弑神，插在地面上，将大地撕裂，猩红的光芒喷涌而出！
在猩红的光芒笼罩下，季夜才感受到了一丝的慰藉。
挽歌愈发响彻田野，在季夜的注视下，地面突然隆起，出现了一尊石像！
石像通体洁白，雕刻的是一个赤裸着上身，双膝跪地，双手握着一把匕首，插入胸膛的形象。
那神圣的挽歌便是从当中传来！
“亵渎石像？”季夜瞳孔一缩，回想起了上一世，全知之眼发布的那条帖子！
亵渎石像，对神明而言，是最致命的病毒！
拥有亵渎石像，便等于你拥有了弑神的能力！
当然，在这里的“弑神”，自然不是指那些掌控着大型副本的“神明”，而是比他们层次更高的东西！
季夜早已了解，按照死亡副本的体量，这些掌控着大型副本的，所谓的神明，根本就不可能是真正的，高高在上的神！
而是某种投影，或者是代言人！
就像是丰饶曾经所说过的话！
他们只是拥有了序列核心天赋的信徒！
因此，真正的神明，应该另有其人！
而亵渎石像，应该就是针对那些真正的神明！
当然，亵渎石像对于目前那些虚假的“神明”，依然是致命的毒药！
这下就解释得通了！
为何自己的灵魄值和精神值基本上已经达到了第一阶段的极限，却依然会被影响！
这是一种污染，而不是技能！
即便是神明，也无法逃脱的污染！
思索间，季夜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神情也愈发的恍惚！
他看见，在自己的面前，那位赤裸着上身，通体洁白的石像，似乎活了过来，站起身，拔出胸口的匕首，一步步朝着季夜走来，最后将匕首递给了季夜！
而季夜则觉得，眼前这把石头匕首，对于自己，有着某种致命的诱惑力一般，就像是瘾君子看见了自己魂牵梦绕的“药品”！
季夜一只手撑着弑神，保持着单膝下跪的样子，另一只手则不受控制地想要接过这把匕首！
无论季夜如何的抗拒，似乎都无法阻止这个进程！
季夜接过了匕首。
季夜抬起了匕首。
季夜将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没有预料当中的剧痛，反而是一种平和，解脱的舒适感。
就像是在寒夜流浪三天，终于找到了港湾，那里有着被子，枕头，热水，和热气腾腾的火腿三明治。
这种感觉太过于舒服，让季夜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左手上的弑神也开始不断地闪烁，似乎很快就要消失！
就这么睡去也挺好……
的确有些累了……
季夜心中只剩下了平和，意识仿佛乘坐摇篮一般逐渐摇晃着远去！
但，也就是在这时，虚幻的，夹杂着香气的弑神的剑柄上，那颗闭上的眼睛，在此刻骤然睁开！
猩红的视线如同实质一般，凝视在季夜的胸膛，被匕首插入的地方！
摇晃的小船上，突然伸出了一只巨大且沧桑的手臂，将小船彻底抓住，随后猛然翻转！
惬意躺在船上的季夜一个掉入了水中，却并没有窒息感传来！
而直到落水之后，季夜才发现，看上去昏沉黑暗的水面之下，是无穷的亮光……
以及，一颗巨大的，染着猩红的瞳孔，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谁都无法让我们忏悔！”
仿佛相应这这道震耳欲聋的声音一般，水面骤然沸腾！
而那颗眼镜，也在此刻陡然睁大，最后和季夜贴合在一起！
意识瞬间复苏，季夜睁开眼睛，看见了那依然矗立在田野中央的，人脑大小的亵渎石像。
让季夜感到惊奇的，并不是那依然矗立的亵渎石像，而是在亵渎石像上方的东西！
那是一条虚幻的阶梯，阶梯呈现猩红色，上面有着类似雕纹的黑色网状纹路！
阶梯不断延伸，直指天穹！
……
“应该差不多了。”欺诈品着红酒，摇晃着将其放在桌子上，重新拿出了剧本。
剧本出现之后，立刻脱离了欺诈的手掌，腾空摊开，在欺诈惊疑不定的目光下，开始了自动的书写！
“就在季夜被负罪感吞噬，和忏悔曲融为一体的时候，他的体内，那条序列，终于苏醒。”
“季夜是唯一的眷者，祂自然不会让他以这种滑稽的方式死去……”
“毕竟，祂曾说过，任何神明，任何存在，都无法让祂回头，让祂忏悔！”
……
顺着阶梯向上望去，季夜终于看见了那个东西！
天穹之上，这是一个璀璨如同太阳一般的，散发着猩红光芒的竖瞳！
竖瞳内有着令季夜头昏眼花的符文和纹路，只是瞥一眼，季夜便感觉自己的精神值要彻底归零，于是赶忙收回了目光！
但，那猩红的光芒却始终落在他的身上，似乎在诉说着，对方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这是……【弑神者】序列？
自己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凝实的，阶梯上每一条纹路都清晰可见的序列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