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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用力扳住了男人的手指

    苏禾想了会儿,自己先笑了起来。

    她如今确实是胆大包天,竟敢如此对待裴琰!

    “大人爱买就买,不过折成金饼给我最好。”她转过小脸,乐呵呵地说道。

    “给你。”裴琰从腰上拽下钱袋,直接拍到她的手心。

    苏禾仰着小脸,笑眯眯地看了他一会儿,又把额头往他胸前轻轻撞了撞,轻声道:“我与大人玩笑罢了,大人不要当真。大人的金饼好好收着,还要养你娘亲和夫人呢。”

    这话可不好接。

    裴琰接不好,又要被她嘲讽了!

    他眸子眯了眯,托起她的下巴,低低地说道:“如此说来,确实让人头疼,不如以后你来掌管府中中馈?”

    那可是主母的事儿!

    苏禾抬手就捂住了他的嘴:“我不要!”

    “为何不要?”裴琰诧异地问道,她为人聪慧细致,这府中一切由她来打理完全没问题。

    “我只想躺着享福。”苏禾脆生生地说道。

    她没说真话,其实是因为她想到孙嫦佳那怯生生的样子了。若是管家权放在她手里,孙嫦佳还不被府里的人给欺负死?她哥哥肯定也会来找她的麻烦。再说了,长公主还活着呢,她才不想自讨没趣。

    “怎么又不开心了,走吧,去荷园。”裴琰心思一转,便知她说的不是真话。苏禾故意逗他,和想把心事藏起来时,会有两种眼神。哄他时眼睛亮亮的,藏了星星。藏心事时,那眼睛里就没有笑意了。

    他没再说这事,直接让侍卫把酒搬上马车,直接送去荷园。

    这时进来了几个买酒的客人,灯光幽暗,也没看清大堂里站的高大身影是谁,只听到荷园二字,便张着大嘴就开始瞎咧咧。

    “要去荷园啊?那儿听说不干净。”

    “怎么不干净了?”苏禾转过头,一脸好奇地问道。

    “那主子是个美人儿,”男人咧着嘴,一脸神秘兮兮地凑来说道:“听说她裙下之臣可不少,去了荷园都能与她一度春宵,可她男人太多了,回来后那是要烂下面的。”

    男人挺挺腰,手竟然还往腰下指了指,笑得猥琐。

    站在一边的侍卫一个大步上前,用力扳住了男人的手指。

    咔嚓一声,手指断了!

    “啊!”男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顿时破口大骂:“你们疯了吗?你知道爷爷是谁吗?”

    “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吗?”苏禾好奇地问。裴琰这么好看的脸,在路上走一趟,只要见过他的应该都认识吧。

    男人上下打量一眼苏禾,捂着痛到发颤的手,又去看裴琰。

    这一眼,便当场惊住了,额上冷汗渗渗。裴琰这人他没见过,可是只要在官场上有点人脉都知道,裴琰的腰带是先帝所赐的金腰带,他非王,腰带上却有刻了蟒纹,这是独一无二的腰带。

    “您是……裴大人!”男人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下去,抖如筛糠地求饶:“大人饶命,小人狗眼不识泰山!小人该死。”

    “你这些话是从哪里听来的?”苏禾走到他面前,一脸认真地问道:“外面还传了什么话,都说出来。”

    不会无缘无故地传出这些闲话,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各个勾栏院和酒肆里都在传。”男人想挤个笑脸出来,但努力了好几下,把脸给挤变形了。

    苏禾想了想,点头道:“你带路,让我们的人去听听。”

    男人抖得更厉害了。

    “你们跟着去,只要听到有人胡说八道,你们也不要辩驳,你们就说陆家,说叶家,说他们的男人已经得了脏病,连家里的女子都没逃过,全脏了。”苏禾叫过来几名侍卫,不慌不忙地叮嘱道。

    她心中有数,郑王府不会做这样的事,这种事叶夫人和苏夫人最在行,这两个女人以前就爱凑在一起,给她们不喜欢的女人编排各种脏话。

    至于陆家……

    管他的,反正要带上他们。这陆家也没少坑她,她带上他们也在情在理。

    苏禾向侍卫们一番仔细交代,几个侍卫听得是眼睛大睁,满脸复杂神情。不去解释,倒是跟着一起造谣,这也行吗?

    “把水搅浑了,叶陆两家自然会出手去打这些人的嘴,咱们不必管。”苏禾抱起小灯笼,转身看向那个断了手指的男人,笑吟吟地说道:“对了,你认得我不?”

    男人摇摇头,如今他已经猜出来了,但他不敢说。

    “那就好,我们今日没有遇到过。这个给你,药钱,把手指接好。”苏禾从钱袋里掏出一枚铜板,郑重其事地放到他的手心:“再买些人参灵芝,好好补补。”

    男子托着一个铜板,苦笑着点头。

    “苏姑娘真是好脾气,竟然不生气。”有个侍卫忍不住感叹道。

    “和禽兽没什么好气的。”苏禾笑笑,抱起了她的宝贝灯笼:“走吧,我要去荷园挂灯笼,佛礼节那日,我要把这盏宝灯笼挂在荷园里给大家看。”

    二人出了酒馆,有侍卫牵了马过来,裴琰把苏禾抱上马,自己这才上来。

    街上行人已经渐少。

    马蹄踩在铺陈在青石板上的冬月寒光上,踢踏踢踏地响。

    苏禾拢了拢披风,轻声问道:“那老人家说起溪山的时候,我瞧着你朝他看了一眼,那溪山是什么地方?”

    裴琰很意外,没想到苏禾竟发现了他那一眼,而且还如此沉得住气,一直等到没人才问他。

    “溪山是流放重犯的地方。当年有一支御用工匠,不知犯了何事,全族一百三十七口统统流放到溪山,当年的皇帝有旨,他们这些人不能踏出半步,哪怕是后代也不允许,违者,点天灯。”裴琰低声道。

    “点天灯?”苏禾打了个激灵,只觉得汗毛倒竖。

    这也太残忍了!

    “那里极为寒苦,尤其是冬日,无炭取暖,天气又寒冷入骨,总会有许多人熬不过去。在溪山外面有条苦水河,那水底不是石头,全是白骨。”裴琰又道。

    苏禾搓了搓胳膊,轻声道:“如此说来,天下受苦的人众多,我的苦实在不值一提。”

    裴琰环紧她的胳膊,下巴轻抵在她的头顶,蹭了蹭,小声道:“你本就不该吃苦。”

    如此聪慧乖巧的闺女,若是他的女儿,自打出生起便会当宝贝一样捧于手心,哪会舍得让她遭那些罪!以后他和禾儿有了闺女,定会当宝一样捧在手心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