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拿着银子,便出发前往刘大夫家抓药。
附近并非没有其他大夫,只是刘大夫家的药材最为便宜,所以附近乡村但凡有事,都会去他家抓药。
王家庄离刘大夫家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金氏一路上步履匆匆,心里还在盘算着怎样能从这银子里再多抠出一些。
到了刘大夫家,刘大夫听完金氏所言,瞧了瞧金氏拿来的银子,抓了几副药给她。
金氏眼珠滴溜溜地转,说道:“刘大夫,您这药是不是给少啦?我家那口子伤得可重着呢。”
刘大夫皱起眉头,说道:“这药的剂量足够了,再多吃也无益。”
金氏不依不饶,还欲再说些什么,刘大夫却不再搭理她。
金氏无奈,只得拿着药回去。
临走时,瞅了一眼刘大夫身边的几个药童,眼中满是嫉妒。
自家儿子可是那死丫头的亲弟弟,自已的亲弟弟不管不问,却去养别人的孩子,还养的白白净净的。
回到家中,金氏让王耀龙熬药,自已则撕下一些布匹,给王大富上药包扎。
王大富喝过王耀龙端来的药,感觉身上的疼痛稍稍减轻了些。
王耀龙在一旁眼巴巴地盼着吃肉。
王大富将碗放到一旁,看到儿子的眼神,劝说道:
“龙儿,今日太晚了,明日再让你娘去镇上割些肉回来给你打打牙祭。”
王耀龙有些不情愿,但也知晓没法子,只好点点头。
金氏忙完所有事情,径直坐到桌子的另一边,这才有空向自家男人询问在苏家发生的事。
王大富叹了口气,把在苏家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那丫头讲,她醒来后就在乱葬岗……”
金氏听着,不时插话道:
“真的假的?
这死丫头,怕是嘴里没一句真话,偏偏在这个时候失忆,我看是不想认这门亲,找的借口罢了!”
总之,她是不相信对方的失忆一说。
“不过那苏家看上去倒是家境优渥,盖的是石屋,房子又大又阔气,奴仆众多,来来往往做工的人着实不少。”
金氏眼睛一亮:“那咱们更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得从那丫头身上多捞点好处。”
“可她如今一口咬定不认识我了,不好对付啊。”
王大富没说出口的是,如今的二丫头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往那儿一坐,那气势,让他都有些发怵,根本就看不透她。
也不想在去苏家挨那顿打了,那群人可是真的下狠手。
但这些话不能对金氏说,不然又得被一顿冷嘲热讽。
金氏垂头思索了片刻,一拍大腿:
“有了。”
见到自家男人的目光望来,金氏凑到王大富耳畔,压低声音说道:
“明日咱们带着耀龙,去族长家门前闹上一场,就讲那丫头不孝,不认亲爹,忘恩负义。
把你身上的伤,摆在族长的眼前,让族长出面替咱们做主,我就不信,这么有利的事,族长会不管。”
王大富点点头,认为金氏这个主意挺好。
“大不了事成之后,再给族长多些好处。”
二人正谈论着,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王大富和金氏对视一眼,心里都满是疑惑。
金氏起身,快步走向门口,往门外一瞧,正是族长带着村长朝这边走来,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村民。
当族长得知王大富回来后,打听了一番情况,便命人通知村长和族中德高望重的老者,简单交流了一下。
达成一致的决定后,就一刻不停歇地赶了过来,由族长和村长出面,设法说服王大富。
跟在二人身后的一个妇人,看到金氏露面,嘲讽道:
“王大富,你们两口子净干些缺德事!平日里就对那二丫头不好,现在还想从人家身上捞好处。
还敢散布谣言,如今被苏家人收拾了,真是老天爷长了眼,活该。”
金氏一听,立马跳了起来:“李四嫂,你少在这儿胡言乱语!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其他村民也纷纷指责起来:“你们太过分了,人家二丫头好不容易有了好归宿,你们还不放过她。”
“就是,做人得讲良心,你们这样会遭报应的!”
村长是王大富的堂兄,二人关系向来不错。
见到夫妻二人激起了众怒,轻咳了几声,驱散众人道:
“我和族长还有重要的事要跟他们夫妻二人细谈,你们先散开吧!”
村民们看向族长,见他默不作声,便知道他这是默许了,这才心不甘不情愿、骂骂咧咧地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