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宾客散去,喧嚣渐息。
苏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之前的房间,刚准备爬床,姜老便在门外敲响了房门。
“进。”
苏玉无奈只得重新坐回到轮椅上,揉了揉眉心。
“夫人,那一家三口已经回去了,并未闹事。
金老大带着坊里的兄弟,已经走了。”
“做得不错,这一家三口以后要密切留意。”
在苏玉的眼里,那一家三口,比金一还要危险。
当他们夫妻二人出现在她的眼前时,苏玉就认出了她们,是原身的亲爹后娘。
姜老拱手回应道:“是,夫人。”
然后又接着说道:“今日这事,我认为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企图借这三人令苏家难堪。”
苏玉眼神一冷,淡然说道:
“或许吧!
不必在意,不管是谁,其目的都是相同的。”
苏家阻碍了谁,谁就是背后鼓动之人,这是必然的。
清楚还是不清楚,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只会朝着一个方向发展。
倘若不是苏远的存在,苏家恐怕会遭到安业镇所有家族的打压。
一个贱民,也敢妄想和他们平起平坐。
这就是骨子里的傲视。
“那事查得如何了?”
“还在查。”
“尽快把人找到,带到我跟前。”
“明白。”
……
在石屋的庭院当中,苏远双手背后,站立着,瞧着身旁之人来来回回地忙碌不止。
忽然,一道倩影映入他的眼帘。
只见秋菊从杂货铺走出,踏着轻盈的步子走进了厨房。
没过多久,又从厨房走出,手中稳稳地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羹。
当秋菊再度经过苏远身前之时,苏远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那碗汤羹上,开口询问道:
“这是给夫人的?”
秋菊听到声音,停下脚步,微微点头,恭敬地回答道:
“回老爷,这是给夫人的。”
她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眼神里透着一丝灵动。
苏远伸出右手,说道:“给我吧!”
他的表情十分严肃,令人难以揣度他心中的想法。
秋菊没有即刻把手中的汤羹递给苏远,反倒眼中流露出一些犹豫。
稍微思考了一阵之后,才开口委婉拒绝道:
“就不劳烦老爷了,秋菊可以自已去送。”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小心谨慎。
苏远听了,却并没有理会秋菊的拒绝,而是径直从她的手中接过那碗汤羹,语气坚定地说道:
“刚好我也有事要去找夫人,就替你送进去。”
秋菊无奈,只能任凭苏远把手中的汤羹端走。
看着苏远端着汤羹大步流星地朝着夫人的住所走去,心里不禁暗自嘀咕起来:
老爷今日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可不见他对夫人这般上心。
但她也不敢多言,只能默默地跟在后面。
行至离门口尚有几步之遥时,便停了下来,站到了阿大的身旁。
苏远走到门口,恰好见姜老从里面退了出来。
姜老身着一身灰色长衫,虽然头发已然花白,可眼神仍旧炯炯有神。
见到苏远,当即止住脚步,微微躬身施了一礼,毕恭毕敬地道:“老爷。”
苏远微微点头,示意姜老不必多礼。
姜老随即直起身来,这才转身匆匆走开。
待姜老走远之后,苏远往前迈了两步,看向房里的苏玉,轻轻叩了叩房门。
“进来。”屋内传来苏玉轻柔的声音。
苏远跨门而入,只见苏玉正坐在桌前,一头如瀑般的黑发随意垂落在肩头,望着他手中的汤羹,眼中满是疑惑。
苏远走到桌旁,将手中的汤羹放下,解释道:
“路过厨房,见秋菊端着汤羹,想着我也有事要来找你,就顺便替她送过来了。”
苏玉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这样,多谢老爷关怀。”
将桌上的汤羹揽过,搅动了两下,尝了一口。
味道还算不错。
苏远在苏玉对面坐下,一脸柔情地望着她:“今日辛苦你了。”
苏玉手中的汤勺一顿,望向眼前的苏远,有着探究,又望了望门口的方向。
心中暗道:这都已经没有外人在了,还在这儿装什么恩爱。
要论起来,苏启航可是她的义弟。
在苏玉的目光注视之下,苏远也有了些许不自在。
一时之间,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气氛稍显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苏玉打破了平静,开口问道:
“说说吧!来找我何事。”
苏远轻咳一声,随即回应道:
“今日,县丞大人也来观礼……”
苏玉这才知晓,这次县丞不但前来观礼,还捎来了口信。
过些时日,县令大人再度设宴,邀请苏远参加。
苏玉舀了一勺汤羹送进嘴里,心里暗自思忖着:这次设宴恐怕并非那么简单。
又联想到,钱、赵两家当家人的回归。
“你将启航也带去。”
“好!”
带上苏启航,在苏远的意料之中。
他知道苏玉在培养苏启航,在这点上,他也有几分羡慕这小子。
苏远知道苏玉今天累惨了,没有过多打扰,只在房中待了片刻,便离开了。
临走时,嘱咐秋菊和阿大照顾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