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的石玄正正准备休息,徐安来报说是皇太后要见石玄正,当然太后并没有自报身份,而且态度坚决一定要见。
石玄正听说后,只得叫徐安到旁边赵充用的书房会面。
石玄正其实能猜到太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没有更好的说辞,只能先听太后的想法再做打算。
不一会,太后就到了书房,石玄正交待徐安任何人不得靠近偷听。
石玄正见眼前的太后,很难想到她会把自己弄成农人的模样,这是真正已经无路可走了才会如此。
曾经高高在上的太后,即便不是手握大权,但依然能感觉到她的气势,这是她与太皇太后听政锤练出来的气质,一位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寡妇,还带着两个孩子逃亡。
石玄正站着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太后,一时不知道该行什么礼,君臣之礼吗?似乎现在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晚辈还是朋友之礼,都不妥。一时忘了所有。
倒是太后看出了石玄正的尴尬与不知所措,抿了一下嘴说道:石将军,你不必拘礼,我只是个逃之的太后,哪里还有资格怪罪于你。
石玄正能感受到太后话中的无奈与若涩,还带有一丝丝的高傲感,这是经历了巨大落差后才会有这样神态与语气。
你见我是想说什么?石玄正很平静,问得也很直接。
石将军放心,我并没有透露身份,有些事你也不必为难。太后说着向前走了几步,找个位置坐下,她并没有怪石玄正没请她入坐,而是很自然自己就坐下了。
哦,你这样做是聪明的,但是你在大街上说护驾的时候,可能已经有人猜到了你们的身份。石玄正也坐下,与太后正好面对面。
这个无妨,那时我只是想让将军听出我的声音,然后让我们跟着你,这样我便放心些。太后的眼睛明显眨了几下,她现在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选择。
你现在无须担心你们的安全问题,也不会有人为难你们。石确明白太后的担心,所以敞开来讲会比较好。
我一直认为我的抉择没有错,将军是位正直之人,可是你能护我们多久?太后听到石玄正的话,很快心中的疑虑去了一半。
这要看你的意思,你是如何想的。石玄正并没有想过太后的问题,至少现在来说石玄正没想好。
现在越王还有狼族人都派人在找我们,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停,我本想就这样隐藏一辈子,可是我不敢赌,没有军队,始终是不安全的。太后有些慌乱,这应该是受惊吓导致的后遗症,所以她双手不断在搓着衣角。
这确实是个难题,但是我目前也想不到好的办法,将军府以后会设在这里,以后也会人多嘴杂,时间长了,你们在这里迟早也会有外人知道。目前短时间应该不会有外人知道你们藏在这里。石玄正揉了揉脑门,他没处理这种事的经验,甚至这种事处理不好的后果是什么都想不到。
但是,幼帝在洛城这个消息传出去,就会引来更多的杀人和秘探,甚至有可能会有人说石玄正挟持了幼帝派大军来攻,洛城也会不安宁。
所以,石玄正在没有好的应对之策前,并不打算公开他们的身份。
当然,他也不打算灭口,这种残忍的事石玄正做不出来。
如果能让他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平安的生活是最好的,可是现在太多人在找他们,外面并不安全。
我知道将军很为难,所以才急着见将军一面,我来是求将军收留我们母子三人的,大昭经无人容得下我们三人,只有将军宅心仁厚,能容得下,我们在外东躲西藏晃晃不可终日,长年还小都吓傻了。”太后说着,不由得小声的抽泣了几下,手抹了一下眼角,这位母亲是伟大的,很难想象她是怎么逃过来的。
“你们怎么会在洛城的?”石玄正对于太后三人出现在洛城也很好奇,她们应该还有人才是。
太后停了片刻,擦了擦眼泪,说道:“我们刚逃出新京的时候,当时是想到赵充这里来寻得他的帮助的,当我们到洛城附近的时候,护卫长说要进洛城见赵充,探一下虚实,谁知赵充也在派人找我们,护卫长进了城后被赵充扣住,现在是死是活不得而知,我们在城外等不到消息,不敢进城,后面遭遇了几次抓捕,很多人为了我们死的死伤的伤,后面没有办法我才扮成农人的样子,其他人也都散开,我就进城给别人做工没几天的时间,你们就控制了洛城,我一直在等将军你到洛城。”太后说完感觉好了一些,两只深邃的眼睛看着石玄正,这些事似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太久没有人倾诉了。
石玄正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摸 了措脑袋,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安慰说道:“你们受苦了!”
太后听了这句安慰的话,即将停住的泪水哗哗往下流,趴在自己的膝盖上小声痛哭着,她受了太多的惊吓,受了太多的苦,她只是一位弱女子,她所经历的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享受能力,是她作为母亲的坚强在支撑着,当有人懂她的时候,绷得太紧的那根心弦终于放松了。
石玄正见状,急得上前走了两步,欲要伸出手拍拍太后的肩膀安抚一下,可是知道两人身份有别,伸在半空的手瞬间停止,但石玄正一时间真没有办法,他只是心软见不得女人在他面前哭,对于任何一个弱女,石玄正都有一颗怜爱之心,更何况还是位太后。
“哭吧,把心中的苦闷都哭散开,心情会好一些。”石玄正无奈极了。
哭了一会的太后似乎好了很多,抬起头,脸上的泪痕还闪着亮光,十分惹人疼惜,她抹了一下脸,说道:“我想把长萱嫁与你为妻,你以国如何?”
石玄正一听,怎么又是这样,长公主才十一二岁,实在是谈不上任何兴趣,一时间石玄正陷入了两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