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倾诉的话也很多。
顾承璟听着她的童年事,心疼地将她搂到了怀边来,又听了她在邱宁过得不错而暖了心,直到听她说到前往上海的事情,说着到了南京后他和她的生活。
他心里沉甸甸的,面色又灰了下。
低头梭巡平静说着这一切的人。
白舒童也不敢看向他,直到讲到最后,她哽咽,指尖拿着发丝在绕,“我能接受所有结果,唯独不能接受你不在这件事,所以我就来了云南,有了之后和你相遇的一切。无论......”
知道顾承璟现在也不喜欢听恢不恢复记忆的话,她转而说,“等你回南京了,白家的事,我会再和你说。”
只说了身世还有同顾承璟相识到现在的一切。
白家的事情,她保留了。
她无法一下子同他全部都说了,让顾承璟感觉到被欺骗,而不同她去南京。
顾承璟沉默了许久,消化着她说的。
呼吸几许,他皱眉忍不住问,“那个军官是不是对你不好,这么多事,他怎么都没帮你解决,让你一个人心慌?”
“不是,他对我很好,你哪里听出来他对我不好了。”
合着,她说了恩人,又尝试说了很多顾承璟的好,想勾起他丁点印象,循序渐进地,让他别那么排斥以前的顾承璟,但这些他都忽略听了。
顾承璟冷嗤着,划拉着怀里人的脸庞,数落说,“哪里好,又不让你走,还困着你。他同你一起住,一起睡,一起生活,却不知道你挂念邱宁的一切,想要回家。甚至也不知道你对他的一片心,他哪里好了?”
“不是的......”
白舒童看着这不一样的顾承璟,本来还忧心忡忡,觉得这么说出来,他多少都会觉得她就是欺骗,对她存疑。
但是他却没有,反而怪责以前的自己。
这多荒唐。
听了,她扶了下额笑了,也垂了眼眸,“或许,等回了南京,你就不会那么想了。”
没留意到她的无奈,顾承璟转过身子,撑在她上方,摸着她的耳垂子,拨她的乌丝到耳后去,盯着她的水眸子,同她说,“我和他不一样,去了南京,我会帮你解决所有事。我不会让你那么惊惧地同我过一辈子。我会带你回邱宁,找你的青妈妈和阿莱,也会帮你找你的朋友。”
白舒童听着,微点了头,手摩挲在男人硬实的手臂边。
其实心里也知道总有一天顾承璟会醒的,等到那一天,可能,他并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易地就说出原谅,也可能他们得争吵不休,从此决裂。
那些狂风暴雨迟早会来的。
但这种迷惑人的日子,完全不管白家和顾家的日子,也不用去管外头纷乱的美好,温水慢慢软润着心房,她真的贪心地想多再滞留一会儿。
再久些。
所以,她也任由着顾承璟重新去探寻她。
两个人在夜里同坠,他手放在脸边,微错开了角度,慢慢靠近。他的喉结滚动着,她的唇微微地翕合。
张开迎合。
接吻着。
在湿意里,唇相碰,温吞了彼此的软绵舌尖,刚开始很轻,而后,男人衔住她厮磨得红润的唇,搀扶了她软下的腰。
她抬了水盈盈的眸子,轻嗯了声,身体都绯红了起来。
“今天喝的什么酒?”
“我也不知道,我们不是坐的同一个席吗?你怎么还问我了。”
顾承璟去勾着她更深处,舌尖勾了下,若有所思,又抿了下唇,全吞了下去,说,“没尝出来,可甜。”
这......
明明说的是酒,怎么变了。
白舒童推搡了他的肩头,脸微红,问,“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我可没教你。”
阿布又那么憨厚老实,更不可能教这种事。
顾承璟浮了笑,再低了头,气息拂在她鼻尖,撬开了她的唇瓣,又尝,有淡淡的果香味道,一口让人迷醉,两口已不知方向。
“那你知道更多,你就教教我。”
白舒童脸赤红着,肩头都觉得薄热,撇开脸,轻呼吸,“胡说,我怎么就知道更多了,我不知道。”
“那晚就会教,今天怎么不会了?”
“那晚我都喝醉了,事情也记不太清楚,没有的事。”白舒童乌黑的眼眸子转了转,哼了声,说,“倒是你究竟哪里学来的,我还以为那次把你吓坏了,还同你说了好多次的对不起。”
她脚边踢了顾承璟,让他吃了痛。
顾承璟腹部被膝盖顶了下,收起了浪荡行径,咬了她的脸蛋,被她又推了一把。
“童童。”
“嗯?”
两人手脚推拉嬉笑闹着,顾承璟拉着她的手压在身下,很认真地喊了她一句。
白舒童发丝铺散着,半年的时间,裁剪掉的头发已经又长了,她喘息了下,看着忽然又不闹她的人,他的手划拉着她的发丝,眼里是怜惜。
外头还有零星的酒席未散,不时有喊酒的声音传来,新装的蚊帐也在轻轻飘着,屋里两股心跳慢慢汇聚。
他说,“回到南京,你就同我结婚,可以吗?”
不想等她毕业了。
等不及。
白舒童触了心,知道他未有记忆,但是他对她的一切还是浅浅地有回应,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也没想到,他能在这个夜里,同她交心。
可就算是现在,她身心都在顾承璟这,她也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于是避重就轻说,“你这是哪门子的求婚?”
顾承璟认认真真同她请教,“那你教我,正常程序应该怎么做,你同我说说。”
“在西方,男士要手捧一束花,带着精挑细选的戒指,单膝跪地向心爱的女士求婚。在中国,若是两情相悦,则是父母亲人见证,交换图印,登报登喜。”
“你喜欢哪一样?”
“我......”
白舒童见他真的认真,不想残忍说清楚真相,轻吸了下鼻子,她说,“回了南京再说吧。”
他额头抵靠在她耳边,声音如潺潺流水,说,“我喜欢你的,童童。”
“我知道。”
不然就不会追着那么远的路,狂奔到玉屏村,将她带回来了。
还嫉妒起了以前的自己。
这些不是喜欢,又能是什么呢。
“除了吻,今晚我还应该做些什么?”
他手已经下滑进了腰间,摩挲着,让她肌理上酥酥麻麻的,白舒童闭了下眼,腹部触冷而紧缩了下,就那么会,还要谁教啊。
她都不知道他怎么能无师自通到这个地步了。
只是,对于“某人”的醋,他还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