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子带头,要创办学堂,这事当然还得李呈同意。
凉州城如今是李呈做主,在凉州办学堂又岂能绕得开李呈?只不过李呈对孙夫子一路开绿灯,甚至免费提供场地。
但对此孙夫子等一众文人并不会心存感激,因为在他们看来,大儒在你所管辖的地方办学堂,那是看得起你,你焉能不同意?
事实也确实如此,任何地方,只要孙夫子愿意,官府求之不得。
李呈当然不会如各地官府那般尊重这些大儒,但是孙夫子在凉州办学堂他同样求之不得,甚至可以说是他一手促成的。
他为何牛皮吹得那么凶,不就是为了和文人们打对台么。天下第一学院要想名副其实,就只能踩着这些大儒上位,这都是计划之中的事。
如今有了地,学堂就可以办了。
对于传统学堂而言,倒是要不了几个钱,只是添置几张桌子,买些文房四宝罢了,随便凑凑自是能拿出来。
前段时日不是都发文章去凉州日报赚了银子么,吐一点出来不过份吧。
什么,你敢不吐?怕不怕挨喷?
现在可是维护咱文人脸面的时候,打击太监,人人有责,别废话,拿钱!
于是孙夫子的“启蒙学堂”正式开办招生,前后不过三天时间,可见有多急切。
而启蒙学堂设有门槛,所招收的孩童不需要识字,但至少对答得体,有良好的教养,否则不收。
那么毫无疑问,有这种素质的孩童,出身非富即贵,平民的孩子就别想了,根本不可能过关。
……
“不是吧,老赵,老龚,你们刚在我这学堂报了名,转眼就叛变了?”
李呈真是无语了,赵之山龚富贵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孙夫子的学堂招生,他们就立马要转投启蒙学堂的怀抱,只能说不愧是商人。
龚富贵讪笑,道:“那可是孙夫子,如蒙他教导,说出去也有面不是。”
“我家堂堂皇子妃教导,就没面子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皇子妃虽尊贵,但说到学问,总不能和孙夫子相比吧。”
赵之山也忙道:“是啊是啊,殿下您放心,学院建设我们定不会懈怠,可孩子入学乃是大事,自是要慎重。”
“行,你们可别后悔。”李呈冷笑。
赵龚二人互视一眼,后悔,怎么可能?人家堂堂孙夫子亲自下场办学堂,难道还比不上你们两位女先生不成,不存在后悔。
看着两人领着孩子屁颠屁颠的奔启蒙学堂去了,李呈直摇头,这帮家伙真是目光短浅,只顾眼前的利益。
难道他们不知道附属学堂成功与否,直接关系到学院将来的名声吗?
他们当然知道,但还是叛逃了,无话可说。
“夫君莫要生气,这便是商人本性。”杨婉儿倒是看得开。
这也正常,毕竟对方是孙夫子,杨婉儿就算再怎么自信,也不敢和孙夫子相比。
“生气?谁说我生气了?”李呈哈哈笑道:“我巴不得他们都去对面呢,咱们这边只留平民后代便好,届时赢了,才能让他们无话可说。”
杨婉儿微微一笑,就算有拼音和数字,她也不认为能赢孙夫子的学堂。
人家可是大儒,教学经验丰富,岂是他们这附属学堂能比的。
“达颜,走,随本皇子去挑事。”李呈突然道。
达颜一愣,挑事?这个他擅长啊,总算不再是苦力活了。
杨婉儿忙一把将李呈拉住:“你意欲何为?”
“启蒙学堂抢我们的人,难道我不该去找他们理论理论?”
“可是……这不妥吧。”
刚还说巴不得人家去对面呢,转眼就受不住了?
再说人家愿意入谁的学堂是他们的自由,岂能强迫?你这分明是去挑事啊……哦对,李呈自己也说了,就是去挑事。
“妥得很!”
李呈带着达颜大摇大摆的奔启蒙学堂去了。
启蒙学堂在城内,就一个不大的院子,但此时这里已是人满为患。
此前听说李呈办的学堂招生,允许商人的孩子入学,江州甚至湖州的商人都连忙将自己适龄的孩子带到了凉州城。
如今启蒙学堂要针对李呈,自然也收商人的孩子,于是纷纷叛逃,都跑来这边来了。
赵之山和龚富贵还对招生的一位学士低声下气的说着好话,手上拿着几张银票,看来是因为想要贿赂被拒了。
本来嘛,如今公开招生,有谁敢接受贿赂?孙夫子不将他贴在墙上竖典型才怪。
“大人,我家孩子聪明得紧,还识得好多字呢,定不会辜负夫子的期望。”
“我家孩子也一样,从小就督促教导,保证让夫子满意。”
两人那嘴脸,比宫里的太监还要谄媚。
那学士都懒得看他们,不耐烦的道:“成与不成,得看他们的造化,若是无缘,也强求不得。”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
李呈一阵无语,你们这是何必呢。不过也能理解,这年头,大儒的名头可不是他人可比,便是贵族子弟,也未必能被大儒看上,更何况是商人。
这等机会,又岂容错过。别说低声下气了,就算跪舔臭脚他们也甘之如饴。
不过李呈却没有要尊重大儒的意思,敞开嗓门高声喝道:“孙老匹夫,滚出来!”
全场哗然。
李呈这也太嚣张了吧,居然敢骂孙夫子为匹夫?
孙夫子在院里立时脸都白了,怒气冲冲的跑了出来,指着李呈道:“无种之辈,安敢在老夫门面叫嚣?无缘无故的,你是疯了不成?”
“少废话,本皇子好心让你在城里办学堂,可你倒好,竟抢我天下第一学院附属学堂的学子,老脸都不要了?”
“混账!”孙夫子气乐了,道:“他们自愿要来,干老夫何事?”
李呈这话说的确实可笑,谁抢你学堂的学子了,是否为抢,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在场的文人们都笑了,一脸鄙夷的看着李呈。
招生的那位学士开口道:“殿下,你那也配叫学堂?就两个女先生,一位是你夫人,还有一位是青楼妓子,依在下看,还是趁早关门吧,省得误人子弟。”
众人哄笑不止。
“我夫人与柳小姐可是京城才女,何谈误人子弟,难道没资格给孩童启蒙教学?”
“呵呵,在孙夫子面前,如何敢言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