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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你就是他的药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自从刺上了这个月亮,我每日都会心悸,柳姨觉得很着急,但妄欢却显得比柳姨更加上心,他几乎每日都会来公主府替我诊脉,然后为我开些药。

    我一直以为他是靠向巫术那边的,没想到他居然懂药理。

    月见对于他的到来表现出了异常的欢心鼓舞,她说妄欢虽然并不抗拒她去鉴星观,但来到公主府的次数几乎却屈指可数,除了每年的生辰,不会在别的日子来找她。

    “虽然他说他来这里是为了给桑姐姐你治病,”月见双眼发亮:“可是我觉得他说的都是借口,他一定是为了我才来的。”

    我深以为然。

    妄欢对我的身体表现出前所未有关注,有时候甚至让我受宠若惊,尤其是当我知道他为了治我的心悸,居然将鉴星观的一枚“灵心珠”(据说极其珍贵,是上任的师傅传下来的)放到了我的房间,我简直都震惊了。

    “你的生命现在对于殿下来说很重要,那么对鉴星观也就很重要,”妄欢慢条斯理的说:“所以请你务必保重自己的身体,千万不可出什么岔子。”

    “虽是如此,”我说:“这珠子怕是比十个我加起来都贵重吧……”

    何况他听上去是在关心我,他所做的举动也是在关心我,可偏偏他看我的眼神感觉……不太恰当的说,就好像看着一头过年待宰的猪一样。

    这天我又不太舒服,妄欢给我服了药,认真的调理了我的身体并向柳姨再三保证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柳姨说她的左眼皮跳的非常厉害,总是心神不宁,甚至有几日晚上做了噩梦。

    于是我让她去了那个宫里的寺庙。

    但是有一天午后,我突然莫名心跳过速,甚至气都喘不上来,那个日常明明能将我的异常很快抚慰下来的珠子都起不了作用。

    柳姨去庙里为我祈福,而这几天重阳是真的在忙别的事情,也并没有来找过我,剧烈的心跳压缩了我胸口的空气,我觉得呼吸逐渐开始变得困难,极度的缺氧让我的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甚至待在房子里也能让人觉得窒息,我捂着胸口扶着门,跌跌撞撞的冲到了院子里,想让秋日的风让我的呼吸能顺畅一些。

    公主府院中有一棵巨大的桂花树,秋日金贵飘香,可是那香气仿佛加重了我的症状,我靠在树上,当桂花落在我身上的那一瞬间,天旋地转,我失去了知觉。

    在昏过去之前,我看到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向我奔来,脚步不缓不急,好像在那里看了我许久。

    但是那个人却不是重阳。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身处一片白色中——四面洁白,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或者在雪地中。

    我尝试着动了动,但明显的感觉到手脚像是灌了铅一般,勉强能动,但是却很费力,我挣扎着想起来,但我四肢如同面条一般,居然无法将我撑起来。

    我尝试呼救,谢天谢地,我还能发出声音。

    但我的呼叫声无人应答,哪怕在这片白色的地方被传到很远,这里感觉很空旷。

    这莫非是皇后娘娘另一个用来惩罚宫女的宫殿吗?

    很快,在白色的深处传来了脚步声。

    来人却是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国师妄欢。

    “你……”

    他走过来,慢条斯理的将手指搭在了我的手腕上。

    “嗯,”他开了口,说:“可以了。”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你在干什么?”我说:“什么东西可以了?”

    他沉沉的一笑,眼底闪烁着不明意味的幽光。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我皱起了眉头。

    “你知道我等待这一天等待了多久吗?”他说:“你知道皇上等了多久吗?”

    “你在……说什么。”

    麻痹的药性已经慢慢的泛上来,我已经觉得舌头不太听我的使唤了,更别提我的四肢,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力气能动一动我的胳膊或者我的手臂。

    他伸出两指,捏起了我刺下月亮的那只手臂,示意我去看。

    不知道是不是这白色刺激了我的眼睛,我居然发现胳膊上的印记隐隐泛红。

    “哦,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怎么能说话了,”他笑了笑:“不过没关系,我说,你听着,也可以。”

    我的确觉得自己的舌头好像已经不太能动了,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含糊的声音。

    “啊,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妄欢坐在我身边,他想了想,慢慢的说:“就从你最开始为什么会被皇上选中做殿下的侧妃开始吧。”

    “殿下天资卓绝,是百年难遇的帝王之相,若他继承大统,那至少保国百年安宁,”他说:“但人无完人,他有这样的天赋,便必须辅以通知天赋可相匹敌的病症,才可达到平衡。”

    “所以,殿下有阴炙之症,犯病的时候除了暴虐杀人,若得不到治愈,他至多能活到而立。”

    我心里一跳。

    妄欢看了眼我,笑了笑,说:“但我掐指一算,居然算到了,他这种看似无解的病,居然是有法可医的,而且是能完全治愈的,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给他的机会?”

    所以,他算到的法子是什么呢,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听到过呢?

    “但这个法子并不是普通的法子,那治愈殿下的药也不是普通的药,”妄欢话头一转:“那药,必须得心甘情愿。”

    他在说什么?

    妄欢看着我略显茫然的脸,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有时候真的好天真,是因为生在穷乡僻壤中,所以不太懂吗?”

    他似乎觉得好笑,笑着摇了摇头。

    “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居然还没明白?”

    “你的血对他有用,而且必须是中指上取的血,你从来没有想过是为什么吗?”

    “中指的血脉连着心脉,要的是你的心头血啊。”

    我愕然的看着他,觉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不懂?”妄欢语带怜悯:“你就是他的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