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在我这里,你等一下!”
他说着手就在腰间开始匆忙动作,被一旁的人拦下来。
“队长?”
这个鹰钩鼻的队长一脸警惕,显然是他们这群人当中最聪明的一个,“这位小兄弟,你如何能证明是大人让你来的?”
另一人一直盯着她身上的衣服,乍然开口,“哎?你身上这件衣服怎么像是王五的?话说那小子怎么去接解手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
李籽沐紧张起来,面上不做任何表情,只在心里期盼着这个精明的队长千万别察觉到她身上的衣服是刚刚那个小兵的。
“这都要问,你们难道就不能动动脑子想一想?”
队长回过头去将他手下的头敲了个遍,李籽沐借此机会后退几步,随时准备逃跑。
下一刻,就听见他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小子我就没指望他还能回来,说不准现在自己当了逃兵,不知道在哪里快活呢,怎么,你们也想像他一样当逃兵?”
后面一片摇头。
“喂,还有你,刚才问你的话还没回答呢!你怎么能证明是大人让你来的?”
李籽沐还没完全松了这口气,就听见他又将头扭了回来,眼神锐利盯着自己。
这人...怎么一会聪明一会不聪明的呢?
她神色正经几分,认认真真回答他的问题,“大人在前线身受重伤,又怕自己离开会让军心散乱,于是坚决不肯跟着小人一起回来,不信你们看我身上穿的衣服,自己人不骗自己人,我若是骗了你们,可能得到好处?”
队长若有所思,最后点点头,“有道理...你,把钥匙给他!除了这小子,叫上所有人一块出发!!大人都在前线守着,我们更加不能给大人丢人,快!!”
看着他们动作起来,身影逐渐远离,李籽沐心里憋着的一口气终于能吐出来,也不敢耽误太多时间,飞快朝着关押万仕龙的屋子跑去,等熟悉的屋子出现在眼前,她便迫不及待用手里的钥匙试着开门。
“谁在外面?”
万仕龙警惕的声音传出。
“是我,小声些,别被人发现了!”
“娘!您怎么样?这些天外面都发生了什么?我听看门的说赵大人和另一个姐姐都被带出去了,一连几天都没听到过他们的消息了,他们也跟娘在一处吗?”
李籽沐手上的动作一顿,很快反应过来把门打开。
“你刚才说的可都是真的?为娘被单独关在了一处,并不知道他们的下落,若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他们应当有危险!”
他仔细回忆片刻,十分肯定地点头,“是真的,这话是夜深人静时刻儿子被外面的人说话声音吵醒偷偷听到了,距离今天怎么也有三五天时间了。”
李籽沐心里一凉,带他去了有可能关押赵裴之和徐小小的所有地方,果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此时一朵橙红的烟花于青蓝色的天边炸开,李籽沐浑身被吓得一震,条件反射捂住万仕龙的耳朵,几颗指甲大小的石头从高空坠落,多数砸在他们母子背后,也有极少数砸在地上,绽放出一朵绚烂的花朵。
万仕龙率先反应过来,立马转头查看她的伤势,李籽沐摆摆手,“我无事,知水镇之外恐怕发生了很危险的事情,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现在贸然出去只是送死。”
她恢复理智,极速跑向几步之外的枯井,查看过后毫不犹豫将万仕龙塞了进去,又盖了些枯草上去,直起腰来拍拍手上的尘土,松了口气,“这地方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你在这里待着,两日之内为娘一定会回来找你,就算回不来,等外面没了动静你也能独自出来暂时找新的地方躲藏。”
“娘!你去哪?”
他似乎没想到她会再次离自己而去,表情上除了焦急之外更加多了几分委屈,像是被丢弃的孩子。
李籽沐心中一软,蹲下身来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眼中充满不忍。
“仕龙,为娘没有不要你,只是为娘身为吴国的郡主,也有自己的使命需要完成,就像爹爹一样,他是朝廷命官,就必须对自己做的事情和自己的手下负责,娘也一样,吴国的生死存亡跟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娘不能像个懦夫一样躲在这里,你还小,等你长大了,这也是你应当承担的责任。”
他在井中仰着面,似懂非懂,已经泪流满面,“就像陛下一样不能随意离开皇宫,只能日复一日在御书房中处理奏折吗?”
“正是如此。”
万仕龙擦去脸上的泪,眼神肉眼可见地坚定起来,重重点头。
“好!我相信娘亲!两天的时间,娘亲要是不来找我,我就出去找娘亲!”
原以为他多少会对自己缘分几分,可听着他如此乖巧的话语,李籽沐鼻尖更酸,转过头去的一瞬间,眼泪滑落,心里却只有庆幸。
庆幸自己如此不堪的一幕没有让他瞧见。
否则她这个做母亲的才算是丢尽了脸面。
安顿好万仕龙之后,她一路朝着镇外方向跑去,视线中的建筑物逐渐消失,露出一片战火纷飞的平地。
如同她先前猜测的一样,两军果然正在交战。
战况焦灼混乱,李籽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分出敌我,却没见一个熟悉的人。
莫说是杨将军,就算是他手下那几个比较眼熟的都没来。
这究竟是打的哪门子仗?
混乱中,一柄刀刃冲她捅过来,顷刻之间,这刀剑就被人挡下。
“郡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裴之!小小呢?你们还安全吗?”
他眼神躲闪,“我也不知这些人把她带去了哪里,现如今局势不明,我劝郡主还是早日找个藏身之地,等处理了战场上的事情,定会前去迎接郡主。”
“不,谁说我不行的?给我一把刀!”
他拗不过她,脚边一踢,一把锋利无比的刀被震得飞起来,稳稳落在他的手中。
他一手握着自己的刀,另一只手向前拱,摊开掌心,将刀柄朝向她,“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