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的叶恒有点自闭。
当天晚上窝在房间里没出来，在对比来之前的心态，才短短几天就有这么大的变化，更自闭了。
顾家的这个小孩有毒吧？
肯定有毒。
围绕在她身边的人都在对她释放着善意。
不管她想做什么，都会无条件答应。
这些人虽然会担心，但依旧会让她去做她想做的，哪怕可能会受伤也不会阻止。
他们会尽可能把危险控制在可控的范围内，让她以自身体会去更加了解这个世界，也让她知道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不可以。
她确实很乖，但小孩的好奇心也很重。
叶恒在床上打了个滚，他是不是除了睡觉的时间，都在想小笨蛋的事啊！！
还不如让别人来当这个家庭老师……
算了，那些笨蛋教她只会让她变得更笨。
从床上坐起身来的青年再次无奈叹气，在他的指导下，她最好明天就把十以内的加减法拿捏住！
手机叮咚响，看一眼群消息，里面都在讨论他什么时候辞职。
然后就是他父亲发来的，让他深挖顾家的消息。
也就需要用到他的时候能发点信息了。
叶恒对他父亲的感情是复杂的，可以说有感情，但也可以说没有。
有，是因为是父亲创造了他。
没有，是因为父亲从没把他当儿子，只当他是一个人形AI？
起码给他的感觉是这样的。
他曾经去检查过，确实是人类，不是披着人皮的机器人。
但为什么父亲的态度是那样的呢？
叶恒当时想过，后来不想了，因为觉得没必要。
他只是他。
想听话的时候听话，不想听的时候，管他去死。
手机又震了震，点开看竟然是小笨蛋发来的蛋糕图片，还有下午其他人拍的他们。
照片里的人，让他觉得陌生。
他会有这样的表情和眼神？
他记得他很嫌弃小笨蛋，为什么照片里的自己带着点点笑意？
陌生的感觉冲击着心脏，耳边似乎响起了稚气的甜音——
‘喜欢’
‘老师很温柔’
这个瞬间，叶恒没再抵抗，任由那份温暖流向四肢百骸。
或许，她之所以特别，能轻而易举的让他感知到多种情绪，是因为他从她身上感觉到了……
她把他一个个体。
不是工具，仅仅只是……他是他。
从有记忆以来，身边人的眼神不是恐惧就是敬畏，他们都带着或多或少的目的，烦不胜烦。
她真的很不一样，笨拙的示好，只需要给出一点点回应都能让她开心很久。
给人一种“原来我真的很重要”的幸福感。
她最初的试探，靠近，逐渐大胆，撒娇，粘人。
这样的转变他也是看在眼里，无法否认的可爱。
至于父亲的命令……
等他玩够了再说吧。
到时候能想起来就做，想不起就算了。
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不执行，父亲也该习惯了吧？
久久没等到回复的父亲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对跟了他几年的助手说道：“他是不是快要失控了？”
“‘太子’还在可控范围，现在估计跟以前一样找到了新玩具，还有新鲜感。”
助手推了下眼镜，满不在乎的说道：“您也知道他满世界的跑就是为了寻找‘感情’，超越天才的天才就是这样，得到了很多，却也失去了不少东西。”
‘太子’没有感情这件事挺让他们头疼。
在连续被摧毁几个基地后，只能放‘太子’出去寻找他要的“感情”。
闻言，他更不爽了。
“感情能有什么用？对什么不好奇，偏偏对这种没用的东西好奇！”
助手微微一笑，“没有得到就是最好的，‘太子’会懂的，只有您才能给他最理想的生活。”
“哼。”
他背着手，思索一会儿后，道：“那个让几个基地都紧张起来的女管理查清楚了吗？”
“经过讨论，我们一致认为她极有可能是灰色地带的人，综合她进入组织后的表现及心理情况分析，百分之九十八是穷凶极恶的亡命徒。”
“剩下的可能呢？”
“为上头办事。”
能把身份保密成这样，也只可能是为上头办事了。
提到上头，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显然紧张了一些，不过很快放松，“这倒有意思了。”
“但我个人认为不可能，她进组织后已经杀了不少人，就算是为上头办事，那……算她立功，但这……”
有些事还真不好说。
“这世上没什么是绝对的。”
他笑了几声，“只要功绩压的过，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那需要派人过去监视吗？”
“不用。”
他想了想，“可能性很低，但既然有这个概率就不能放着不管，先让她把实验完成，那时候提拔她到总部。”
助手表示明白的点点头，“到时候我会安排好的。”
看来是要进行一番测试了。
那个女管理最好不是为上头办事，不然……
助手都不敢去想女管理最后的结局。
此时的顾菀玉正在看路易发来资料，看完就用秦深做出来的东西粉碎，就算被人查也只会查出一堆乱码。
她所处的基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没有人来处理，路易那边却莫名其妙的被进行了一场清理。
挖出了两个其他组织的眼线，以直播形式处理两人的方式残忍至极，给出的血腥警告让一些人变得老实。
真的只是在给另外几个基地警告吗？
怎么感觉是冲她来的？
做惯了危险的任务，对这方面的感知力也是强于一般人。
接下来该怎么做？
顾菀玉手肘抵在桌上，垂眸进行头脑风暴，把所有的线都连起来，可用不可用的在脑袋里成型。
如果不能去总部，现在就算是证据拿到手能定罪，但抓不到主谋也无用。
对方能把这样的组织潜伏下来发展这么多年，哪怕现在捣毁几处，也绝对有能力东山再起，甚至比现在的规模更大更隐蔽。
世界的光有多盛，黑暗就有多深。
顾菀玉烦躁的啧了一声，总感觉有点不太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