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聿刚回来就发现他家小孩儿一脸凝重。
是的，他竟然在一个小宝宝脸上看到这样的情绪。
“乖乖？”
把手里的东西交到管家手上就朝坐在地毯上，抓着积木的小家伙走去，“是什么事情让我们的乖乖看到爸爸都不笑了呢~？”
小酥糖听到爸爸的召唤，立即放下积木，起身朝他跑过去要抱抱！
顾司聿笑着抛完了几下后又举高高，把人哄开心了才抱着她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捏着她柔软的小手晃了晃，低声问道：“可以和爸爸说一说为什么不开心吗？”
“没有不开心。”
严肃否认后，小酥糖捧住爸爸的手，看着他说道：“爸爸，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你要保证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好，爸爸保证！”
顾司聿被女儿可爱到，笑着低头跟她额头相抵，“保证不说~”
小酥糖跟小猫似的蹭蹭爸爸额头，然后才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我发现新老师会读心术！”
“读心术？”
“嗯呐！”
稍微退开一些，小手在爸爸心口拍拍，继续小小声的说着：“我不说话，老师都知道我在想什么，老师一定会读心术！”
顾司聿咬牙压住不断涌上心口的笑意，难怪小宝贝会凝重，估计是在思考要怎么做才能不被“读心”？
挺高兴他们把孩子教的不错，第一时间没有在自身找问题。
宁愿相信别人有读心术，也没有想是不是自己太好猜。
不过这就是小孩子嘛，小脑袋里不知道有多少天马行空的想象，是长大后会被不小心遗忘的天赋啊。
“老师会读心术，那我们乖乖要怎么办呢？”
提到这个，一直没想到答案的小酥糖叹气摇头，“不知道呀。”
看给孩子愁的，甜甜的尾音都没了。
“爸爸，我们怎么办呀？”
一头栽进爸爸怀里，滚来滚去寻求帮助。
“或许乖乖可以跟老师打个商量，让老师教你知识的时候不要用读心术？保证好好上课听讲，也会好好做作业？”
小酥糖觉得可行，于是滑下爸爸的腿，跑去找老师了。
住家教师白天就收拾好了东西，下班吃了饭就回房间里宅着没出来过。
听到敲门声，叶恒把手机锁屏，起身去开门。
发现是让他一个白天心塞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小东西，他不着痕迹的轻哼一声，余光瞥到一抹黑色时笑着蹲下，“有什么事吗？”
小酥糖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把爸爸刚刚给她讲的方法说了出来。
说完后，双手背在身后，轻轻歪着身子，右脚脚尖在地毯上碾来碾去，“老师，可不可以呀？”
读心……术？
这个笨小孩不会是信了他会魔法的事，然后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会读心术？
笨死她算了，就不会照照镜子看看她自己那张把什么都摆出来的脸吗？
心底涌现的情绪让叶恒深吸一口气，不想解释太多，所以点点头，“我答应你，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
小酥糖笑着鞠躬，“谢谢老师，老师晚安~”
“晚安。”
真好骗。
回到房间的叶恒坐下玩了会儿手机才发现，他刚刚好像感觉到了和很陌生的情绪。
不对，白天也有过，只是那时候注意力都在小孩身上，他没有多留意。
一直处于麻木状态的心在发现能被触动的时候，叶恒不由自主的坐直，捂着越跳越快的心口，没什么温度的眼底透着疑惑。
为什么？
她不是能跟他同频的天才，只是个二加二等于兔子的笨蛋啊？
只是长得比一般小孩可爱一点，声音甜一点，个子矮一点，一共给了他八颗糖果而已？
他是能被八颗糖收买的人吗？
叶恒抿紧嘴唇，坚决不承认自己认为小酥糖可爱，也不想承认自己被一个“笨蛋”触动，一定是错觉。
在心中不停否定的他没有发现，在“否定”的时候，他有了叫羞恼的情绪。
第二天，错开了跟顾司聿碰面的时间，在他上班后才出现。
吃过早饭在课室里等了一会儿，侧过身就看到门口有个鬼鬼祟祟的小矮子。
“你在做什么？”
看到小酥糖身影的瞬间，叶恒心情就很微妙，语气也变得不太好。
他完全没有把对方当小孩子看，也可以说他的知识储备让他看不起世界上的所有人，即便是对他的父亲，也是不服就来说服他，说服不了就趴着的冷傲。
“老师，你的读心术有没有关掉呀？”
小酥糖扒在门口，很小心的不跟老师对视。
以前她不敢看着人眼睛说话的时候，哥哥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果可以还是要看着眼睛说话，这样能让人感觉到尊重，也能观察到别人的情绪。
她昨天趁爸爸睡着的时候，偷偷查过啦，读心术要看眼睛才能读，她要保护好眼睛。
叶恒看她那傻呆呆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关掉了，过来听课。”
“好哒！”
开开心心的坐到位置上，打开本本拿好笔，准备学习！
真够傻的啊……
随口一说就信了？
“你被人卖掉的话，数钱的时候记得数清楚。”
“为什么呀？”
“我好奇你这么笨能被卖多少钱，你数清楚了回来告诉我。”
“好噢！我听老师哒！”
叶恒想叹气，“把手放下来。”
举那么高做什么？也不嫌手酸，再怎么举也很短好吗？
别的小孩也这么笨吗？
找时间去看看好了。
心不在焉教着加减法，教的过程中昏昏欲睡，唯一听课的小家伙认真到开始做笔记。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记的？
看一眼就应该刻在脑子里的东西。
“小酥糖。”
“到！”
元气满满的回应让叶恒愣了一下，他的身边好像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人。
不管说什么都傻乎乎的看着自己，那双眼睛好像在说不管他说什么，都没关系。
让他升起一丝恶劣——
嗯？恶劣？
“你是笨蛋吗？”
“不是呀？”
“不是就不是，你这语气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笨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