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时的刘昌东听来，这个男声就是天籁之音。
他终于想起来了，这是隔壁大队的高志航大队长，全空军战绩第一的存在，
手上握着14架飞机的战果，与强击机大队的鲁德并称空地双煞。
但在得到高志航的协助前，还得先把后面两架敌机拖住。
即使雀鹰的装甲比起闪电来削弱了不少，大量机舱内部依靠过穿来实现结构完整，
但比起只依靠玻璃、蒙皮和向天照大神祈祷来赌概率的九一式战斗机，已经是过分注重防御的典型了！
而且在600米距离上，维克斯机枪发射的7.7毫米子弹杀伤能力严重不足，
两挺射速不足的机枪，再加上射击协调器的降低，根本就拉不出一张具有足够密度的大网。
刘昌东的312号雀鹰身上带着几十个弹孔，最致命的是机翼的油箱被打漏了，身上也冒出了淡淡的黑烟。
这可不是汪海用发烟罐模拟的，而是货真价实的黑烟！
但诸如发动机、驾驶舱等核心部件并没有被打坏，
控制副翼和垂直、水平方向舵的钢索也没有受到损伤，
看起来伤痕累累，实际上大部分都是轻伤，也就是换一块蒙皮的事。
两架闪电驱逐机在高志航和他的僚机飞行员驾驶下，占据优势高度、阵位，
和他们偷袭雀鹰小队一样，从云层之中钻了出来，向他们发动了迎头攻击。
“八嘎，狡猾的夏国人，大大的坏了良心，一点都不讲武德！”
“可是队长，这招我们也用过呀。”
“这能一样吗？之前是我们占据了有利位置，当然要夸，现在他们占据了有利位置，咱们自然要骂！”
闪电驱逐机脱胎于雷电强击机，继承了其大机身的特点，
在他的面前，九一式战斗机就如同老鹰捉小鸡中的小鸡一般，瑟瑟发抖。
他们射出的子弹在闪电驱逐机的装甲上只留下了各种形状的贴花，造成的伤害几乎等于零。
而转过弯来，咬住了他们的六点，第二次发动攻击的高志航小队就用12.7毫米机枪对这些还敢还击的敌机进行了狠狠的惩罚，为其注入精神能量！
全身重量没有一克用在防御上的九一式战斗机被粗大的子弹狂暴输入，
发动机的曲轴被打坏了，发出巨大的噪声，双叶螺旋桨还在靠惯性旋转，随后便一动不动。
前来偷袭的小队队长想要招呼僚机撤退，可转头一看，僚机已经不由自主的向下俯冲，玻璃舱盖上印出了大量的血迹。
僚机飞行员倒在了仪表上，压住了操纵杆，让这架原本就没有设想过大角度俯冲的战机从千米高空笔直向下加速，直接在200米高度空中解体。
队长直到被高志航揍下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降落伞从解体的飞机中冒出来。
短短一刻钟，这个四机小队就只剩下小林飞曹这一个孤家寡人，
要不是汪海的机枪因为长时间未检修出了故障，恐怕四架九一式全都会躺在这里。
小林飞曹在生死之间爆出了自己平生最大的潜力，贴着地面的山包，借助地形的掩护摆脱了追击。
高志航他们主要的顾虑还是担心子弹会打到地面上的自己人，
再加上小林的前进方向仍然是高炮阵地的方位，大家都以为他会像僚机一样被高炮搞下来。
但已经吃过一次的亏，不可能再吃一次，
小林虽然飞行技术算不上最优秀，但记忆力绝对一流，
在自己的僚机被地面高炮敲下来之后，他就牢牢记住了这一带的高炮阵地方位，
始终在各个阵地的最大射程之外游荡，从来不冒险闯入中心区，最终竟然让他顺利的逃出生天，
代价就是被弹片削掉了两根手指和一只眼睛。
高志航拦住了跃跃欲试的僚机，表示先把队友送回去。
雀鹰二小队的两架友机状态都不太好，一架机枪出了故障，油料也用的差不多了。
另一架看上去就凄惨无比，浑身上下都是弹孔，
由于多次的大角度转弯和过载机动，飞机前后出现了小角度弯折，
发动机的声响也不太对，各处缝隙中隐隐约约还在漏油，就算是开了回去，估计也得报废处理。
而冯如在收到了这次报告后，直接大手一挥，批准了换机申请。
经过此次战斗，雀鹰驱逐机的整体性能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无论是速度带来的交战优势，还是小机身的不易发现，到最后合理的装甲布局大大提高了生存性能，
都无疑证明了豫章的航空设计二局搞出了一架很优秀的战机，
除了过小的机身限制了载油量和挂载，导致航程不足和持续弹药不足外，其他都没什么缺点，更加坚定了高志航的换机想法。
除此之外，冯如在报告中还提到了坠毁的战机残骸中搜出了日语密码本和一把指挥刀，
虽然并不理解为什么空战飞行员仍然需要携带佩刀，但很明显，这是日本直接介入夏国内战的一大力证！
而且那本密码本竟然神奇的没有被泄露汽油燃起的大火烧毁，只烧掉了封皮，里面的内容完好无损。
通过这本密码本，整个齐军的动向被军情二处单向透明的掌控住了，吕军得以从容设伏，在胶东地区吃掉了不少饺子，
即便后来他们更换了密码本，但已经被打出阴影的齐军显然不敢落单和出城野战，选择在城内固守。
只不过这些改良版的九一式战斗机被交到了齐军航空队的手中，还有日本人直接驾驶，说明日本人开始通过海运直接交付现役装备，
只要掐断他们的海上运输线，就能直接打落他们的战争潜力。
“多么完美的借口呀，直接送上门来了！”
冯如以此为由头，将北方驻扎的航空部队全部抽调到南方，
刚好配合上了飞虎军陆战一旅和奉军第八旅装聋作哑，
坐视征北军的骑兵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通过了防区，等着这些塞北汉民给朝廷一个大惊喜！
大型炮舰和武装民船从各个港口驶出，在山东各处港口都进行大范围盯梢，
人民党的外事处宣布山东沿海12海里为交战海域，禁止各国商船直接进入，
除非向港务局提前报备搭载的商品全部都在颁布的贸易禁令之外，
或者将货物卸到其他港口，交给人民党的铁路局转运，其中一切费用由江淮银行承担。
在交战区域内无故进入的商船，如果三次警告后还未离开，海军舰只将采取任何措施。
为了让这个方式更加令人信服，飞虎军的舰队将和北洋舰队一起展开封锁，
而贸易禁令将由朝廷的鸿胪寺和人民党的外事处一同交给各国大使和领事馆。
刘瑞虽然对国际联盟不感冒，但确实承认它还是有点用的，至少带头大哥还是老老实实的遵守这个框架，起码没明目张胆违约不是吗？
考虑到日本还是国联的常任领事国，他直接动用英国与美国的关系，再加上德国，组成了一个三国联合观察团，
用来监督这个禁令的执行情况，评判双方是否违背了战争的国际法规。
就算没有用，恶心日本人也是好的！
于情于理，里里外外，该做的刘瑞都做了，就看日本人有没有当着三个常任理事国公然参战的胆子，能不能把他们的面子当回事了。
借力打力，弱者以强制衡，才是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