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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邵家定居北平,甘棠的离开,扬州的情形于邵韵诗来说,已然不可控。

    更何况,那里还有个田家虎视眈眈。

    邵韵诗想了想,叹道:“是呀,田家总归是个祸害。”

    晓冬想起章家公婆的态度,为难道:“都说故土难离,要想劝他们离开,还真得费些劲。”

    邵韵诗头疼地道:“算了,这事就先这样了。若是罗大叔他们想不通,回头等罗大哥回来了,叫他亲自回去一趟。想来能劝动吧。”

    “也只能如此了。”布薰想想,又道:“阿棠哥也不放心罗家,听他的意思是,想找个机会,寻些混混们收拾收拾三发子那帮人一顿。”

    晓冬听了,欢喜道:“这个可以有,揍上一顿,有些人能老实不少天呢。”

    “别,如今虽说形势好转,到底还没定,可千万不能出岔子。”邵韵诗不愿自家的事连累上组织。

    正说着,甘棠来了。

    邵韵诗和晓冬齐齐停下话头,诧异地看向布薰。

    布薰忙道:“别,可千万别这么看我,不是我要他来的。咦,他怎么来了?我爹他们可在呢。”

    说完,人便一阵风地往外走去。

    邵韵诗看了眼布薰的背影,对晓冬道:“得,咱们也去看看,别吵起来。”

    晓冬捂着嘴,乐道:“师姐别急,布薰那丫头鬼着呢,如今可是三叔他们求着她结婚了,不会出什么事的。”

    “嗯?这是什么话?”邵韵诗皱眉道。

    晓冬瞄了眼厅外,小声道:“还能如何,布薰装着一辈子不想结婚的样子,吓唬三叔他们呢。”

    邵韵诗听了,眉头一皱,“做什么这样弄,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婚姻大事还是要父母同意才好。”

    晓冬笑道:“这样未尝不好,三叔他们其实并不讨厌甘棠哥,只是因为面子才不允的。”

    正说着,厅外的人热热闹闹地走了进来。

    甘棠一见了邵韵诗,忙预祝她新年快乐。

    邵韵诗见他面上和煦,知道刚才大概处的还行,便笑着应了。

    晓冬嘴快,“阿棠哥,你没被揍吧?”

    她这话,弄的甘棠和布薰俩个十分尴尬。

    邵韵诗忙打起了岔。

    其他人也凑着互相说起了客气话,将刚才那些尴尬都消散了。

    知道俩人大概有要事谈,大家只说了几句,便都散了。

    布薰更是在走前,很是给了甘棠几个眼色。

    如今的甘棠,哪里还有昔日的霸气痞气,老实地冲着布薰点了点头,神情间还有那么点讨好谦顺。

    邵韵诗无语地看着俩人当着自己的面,眉来眼去的。她轻咳了声,“甘大哥,今儿来可是有事?”

    甘棠如今面皮厚实的很,也不觉得在弟妹面前丢脸,嘿嘿了两声,“确实有事儿,还不止一桩。”

    这话听的邵韵诗一愣,“私事?公事?”

    说着话,她将人引着坐下。

    “一公,一私。”甘棠知道邵韵诗聪慧,也不打花腔,边坐边答着。

    “那就先说私事吧,正好大家都在,一并解决了。”邵韵诗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微有些紧张的人,调侃道。

    甘棠被看破紧张,也没不好意思,微咳了声,“弟妹,我想同布薰找个时间把婚结了,组织上已经同意了,现在,就差你这个媒人了。”

    “停,组织上同意了,你岳父岳母同意了吗?”邵韵诗没好气地道。

    甘棠呵呵两声,“岳父现在瞧我还算顺眼,就差弟妹去说两句了。”

    大概知道自己这样不厚道,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邵韵诗见他这样,真是没眼看了,这还是那个只闻名,就叫人害怕的扬州一霸吗。

    甘棠可没有丢脸的自觉,他怕邵韵诗不应,忙又道:“我对阿薰可是真心的,阿薰也心仪我,还望弟妹成全。”

    邵韵诗回神,笑问道:“其他的别急,先说说,三叔家就一个女儿,你是如何打算的?”

    甘棠听的这话,信心十足,“我家就我一人,日后岳父母就是我的亲父母,我会好好孝敬的。”

    邵韵诗知道甘棠这话说的真心,点头道:“若是如此,这媒人我做了。”

    得了她的应诺,甘棠脸上带出了大大的笑,傻的可以。

    邵韵诗无奈地笑了笑,问道:“行了,私事说完了,赶紧说公事吧。”

    甘棠被她一提,忙敛了心神,坐正了道:“公事很简单,就是组织上将会派人来上海,要我做好接待工作。”

    邵韵诗知道甘棠肯定和上头接洽了,不然不会得了允许结婚的话。只是,她诧异道:“听你这意思,于我无关吗?”

    甘棠摇头又点头,“与你有些关系。”

    这话听的邵韵诗心头一跳,有些急切地等着下文。

    “来人中有丛柏。”甘棠笑看着邵韵诗。

    “他,他真要回来了?”邵韵诗心跳加快了许多。

    甘棠点头,“嗯,确实。这下,不仅你,就是我,也觉得安心了不少。”

    甘棠特别怀念当初和罗丛柏一道工作的日子,说起这些,满脸的笑。

    邵韵诗已然镇定了下来,只余脸颊上还有些微红。

    她怕被人瞧出来尴尬,忙追问道:“上头,有没有给我派任务?”

    甘棠说起正事来,严谨了几分,“有,就是药材药丸得准备起来了。”

    “这一块断了几年,组织上确实得提了。”邵韵诗了然地道。

    甘棠点了点头,又道:“上海党、组、织刚重建,不了解你的情况,上头大概也不打算让重建的组、织知道你,所以,日后,依旧是我来牵头这事。”

    甘棠提起组织重建,那是激动的神采飞扬。

    而,邵韵诗听了这些话,并没表现出多么的激动。

    要知道,这几年,白色恐怖极其严重,多少昔日的同志叛变。如今,再建可是困难重重。

    尤其,老同志们已然不能再留沪上工作,不然被叛徒认出来,那就是个死。

    所以,组、织上派来新同志,是必要的。

    可新同志要想适应沪上的工作环境,也不是一日两日能行的。唉,反正,日后有的磨。

    甘棠见她面色沉郁,吓了一跳,“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邵韵诗回神,“无事,只是感叹如今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