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他……他真的快要消失在视线里了!”杜秋月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紧紧盯着那个即将转过小巷拐角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焦急与不安。
夜色如墨,渐渐吞噬了街道上的最后一抹光亮,仿佛连时间都在催促着他们做出决定。
秦安的目光深邃而坚定,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秋月,你仔细看,虽然背影相似,但那份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绝非丁建所有。丁建,一个曾在皇宫中历练过的侍卫,又在王府担任要职,他的眼神中必然藏着岁月沉淀的沉稳与机敏,而非此刻所见的那般空洞与迷茫。”
杜秋月闻言,眉头锁得更紧了,她努力回想着与丁建共事的点点滴滴,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渐渐被秦安的分析所说服。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决定听从内心的直觉,试探性地喊出了那个名字:“丁建!”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小巷深处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和那男子未曾回头的背影。
这一瞬,所有的希望似乎都随着那抹身影一同消散在了夜色之中。
“你说得对,如果他真的是丁建,听到自己的名字,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定会停下脚步,至少会有一丝犹豫或反应。”
杜秋月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与无奈。
夜色愈加深沉,街道两旁的灯笼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为这寻
找之路增添了几分孤寂与迷茫。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疲惫与担忧。
“是啊,天色已晚,再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秦安叹了口气,目光温柔地看向杜秋月。
“我们先回童家酒楼,或许可以换个思路,从其他途径打听丁建的消息。而且,你也需要休息,明日我们再继续寻找。”
杜秋月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仍有许多疑问和不安,但她知道,此刻的坚持或许只是徒劳。
秦安点点头。
此处距离童家酒楼,穿过几条曲折的巷弄,还需我们徒步走上大约半个时辰。
秦安深知寻找丁建的道路不会一帆风顺,因此并不急于一时的进展。
他望向远方,眼神中既有坚定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
正当两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时,一位形象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中年男子,仿佛是夜色中的一抹异色,缓缓步入了他们的视线。
他身形佝偻,衣衫褴褛,岁月的风霜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
秦安的目光在接触到这双眼睛的瞬间,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变得异常专注。
他轻轻拉了拉杜秋月的衣袖,示意她注意。
直到两人与那位中年男子擦肩而过,秦安才低声却坚定地说道:“丁建,我找到你了!”
这一突如其来的宣告让杜秋月措手不及,她惊讶地望向秦安,又回头看了看那位已经愣
在原地的中年男子,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姐夫,那个人……你确定?”杜秋月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她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形象邋遢、身形佝偻的男子与记忆中那个英姿飒爽、身强体健的丁建联系起来。
秦安点了点头,目光坚定:“他就是丁建,没错。”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确定,仿佛已经看穿了表象之下的真相。
“可他这种身形,还有这身打扮,怎么可能……”杜秋月的话语中充满了质疑,她无法接受这样巨大的反差。
秦安微微一笑,打断了她的疑问:“谁规定丁建就必须是身体强壮、衣着光鲜的模样呢?人生百态,世事无常,一个人的外在可以因种种原因而改变,但那双眼睛,那份气质,却往往是难以伪装的。”
“可他以前不是宫里的护卫吗?”
“那是以前,如今已经过了十几年,他身体发生变化也很正常。”
秦安继续解释道。
“可他的年龄也不太对,丁建没这么老吧?”
对方明显有五十多岁的样子,在宫中当值的时候也得有四十岁。
可皇宫中的侍卫大多数都是二三十岁,只有这个年龄段身体才最强壮,更能保护皇帝的安全。
“你可听说过有人一夜白发?”
“姐夫的意思是,丁建因为前朝覆灭,忧心忡忡,衰老的比旁人要更迅速一些?”
杜秋月恍然大悟,她以前也有过一段时间的忧愁,那时候的确
衰老的更快。
但她遇到了秦安,内心的忧愁一扫而光,反倒是容光焕发。
“没错,前朝覆灭对他肯定有着不小的打击,而且,为了生存,他还要屈居于宋王府,甚至说,这十多年来,每一次见到宋关那张脸,他内心都会产生自责感,久而久之,他的身体就会变得消瘦不堪。”
秦安仔细的分析道。
“既然找到了丁建,为何我们还要离开?”
他们就是为了让丁建帮忙陷害宋王爷,他们等了一天,好不容易找到对方,不应该匆匆离开。
“我想看看丁建的反应。”
在确定丁建的为人之前,秦安不敢做出任何动作。
如果他直接说出自己的计划,对方很可能把这件事情拿去向宋关邀功。
那样的话,秦安前功尽弃,甚至有可能被宋关擒住。
秦安只能用这种试探的方式。
“走吧,先回去,明天继续过来!”
秦安淡淡说道。
回到童家酒楼后,这里依旧安静的有些可怕。
也只有店小二搬运羊肉弄出些动静。
“秦公子,咱们买这些羊肉真的能卖出去吗?”
一名店小二哭丧着脸问道。
从他这句话中也知道他是个厚道之人。
他们每买一千斤羊肉就能赚取十二两银子,这些钱顶得上他们好几年的月钱。
对他们来说,只要有钱拿就行,本不该关心童家酒楼的经营状况。
但他觉得秦安对自己有恩,他也不想看着秦安亏本,于是才发出这种疑问。
“放心吧
,不出三天时间,肯定能卖出去的!”
秦安抿唇一笑,这让这些人不必多虑。
“宋家酒楼今天的情况如何?”
他们酒楼生意的好坏,完全由宋家酒楼决定。
只要宋家酒楼停止免费送餐的活动,童家酒楼就会趁机发力,抢夺一大波顾客。
“少说亏损八千两!”
童达幸灾乐祸的说道。
“嗯,按照这个速度进行下去,宋鹏会撑不住的!”
对于这个数字,秦安比较满意。
如今已经持续了三天时间,宋家酒楼亏损将近三万两。
就算宋家有金山银山,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况且,宋鹏是名商人,他的目的是赚钱,也不是一味的亏欠。
就在秦安他们风轻云淡议论的时候,宋鹏却经受着巨大的压力。
“世子爷,今个又亏损了八千里两,王爷什么时候才能把那个高岩处理掉,在这么下去,咱们可坚持不了多久。”
管家唉声叹气的说道。
宋家酒楼的每一笔钱都经过他的手,这种亏损速度让他心如刀绞。
宋鹏拿起一个茶杯,摔成粉末,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会这样?”
“只怕高岩不死,每天都是这个情况。”
管家如实汇报。
他不明白宋鹏为何会吃惊,这不应该是正常情况吗?
“他还死不了!”
宋鹏咬牙切齿道:“今日父皇在大殿弹劾高岩,非但没有把高岩弹劾入狱,还差点惹怒了陛下,看样子,陛下是要保他。”
“圣上要保住高岩?这简直是个
无底洞啊,咱们岂不是要眼睁睁地看着每天八千两银子如流水般逝去?”
管家的话语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深深的忧虑,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仿佛心脏正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难以承受这份突如其来的重负。
宋鹏闻言,也是喘息未定,眼中闪烁着焦急与无奈的光芒。
他紧皱着眉头,声音因急促的呼吸而略显颤抖:“快,管家,你速速算来,以我们童家酒楼目前的财力,还能在这无底深渊中挣扎多久?”
管家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从袖中取出那古朴的算盘,手指在算珠间飞快跳跃,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片刻之后,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色更加凝重:“回禀老爷,依照目前的支出速度,童家酒楼的银两储备,勉强还能支撑十日。”
“十日?”宋鹏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与痛惜,“十日,还是太过漫长!”
“这意味着我们还将继续承受近十万两银子的损失,加上之前已经消耗的,总数将逼近十五万两之巨!这对于我们童家来说,无疑是伤筋动骨,元气大伤啊!”
高岩在一旁,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他紧咬牙关,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罢了,为了大局,为了家族的未来,这十日,我们即便是咬着牙,也必须要挺过去!”
然而,就在三人陷入深深的忧虑与无奈之
际,管家突然惊呼一声,打断了这沉重的气氛:“糟了,老爷、少爷,我们似乎遗漏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慌乱,仿佛有什么天大的麻烦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