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也是要分场合的。
生死决斗,更是要决定什么时候展开。
顾闲和叶尘之间,既然没有了任何谈判的余地,那这一战就无可避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话又说回来了,既然要打,为什么不用这一战,来决定江北的归属呢?
现在就打,打的太稀里糊涂,打的太没有规则了。
顾闲刚准备开口的脏话,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关键,不管是他手下的江北商会,还是叶尘手里的沈氏集团,包括龙城叶家。
二人之间不管谁生谁死,这些剩下的势力可不会轻而易举就投降。
相反的,领头羊被打死,
叶家自然不必多说,如果没有叶尘发话,哪怕是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会向顾闲低头。
江北商会虽说是一群乌合之众,迫于顾闲的压力选择臣服。但他们之中更多的是和叶尘有仇怨在身,即便没了顾闲这个靠山,他们也只会选择鱼死网破或者逃跑。
不管最终的结局是哪一种,整个江北都会陷入一场大混乱,完全是一锅乱糊粥。
这对于最终的胜利者来说,无异于是重新进行一次大清洗,大整顿。
事到如今,二人之间,可没人愿意花费这么大的时间和精力去处理这些事情。
对此,顾闲微微低下头,面露凝重之色:“说吧,你发现了什么?”
“有人想让我们互拼,从中渔翁得利。这一点,可不能着了道。”
“我同意!”
叶尘这番话,正中顾闲下怀。他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幕后策划这一切的主使者,先把他解决了不就行了?”
“非也非也!”
叶尘摇了摇头:“我既然知道,想解决他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只不过,今日这一战,我还不想打。”
“为何?”
顾闲自认为叶尘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场,以及这闲庭若步的姿态,绝非是怯战之辈。
这一刻,他感觉对方的身上好像是被笼罩了一层看不见的黑雾,饶是目光多么锐利,都无法看清楚分毫真相。
只听叶尘轻声道:“我们之间的战斗,时候未到。现如今,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原来如此!”
顾闲恍然大悟,搞了半天是对方没准备好?
可他不一样,得到消息之后,他就已经决定好了要速战速决了。在江北这么久,耽误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一旦让那些人缓过神来,到时候别说是江北这区区一域,便是那筹划多年的计划,也会随之搁浅。
想到此处,顾闲的眼神逐渐冰冷下来。他抬起头,正视叶尘:“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我已经等不了了。即便后续花费再大的精力,我也必须要让你这个眼中钉彻底消失。”
“你就不怕江北陷入大乱,让你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掌控?”
“不怕!”
“你就不怕我拿月宗的势力群起而攻之,让你寸步难行?”
“无所谓!”
双方一问一答,好像一个是在循循善诱,一个是油盐不进。
这种对白,彻底让周遭的江北势力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在他们的眼中,宗师应该是高高在上,举手投足都有这么无比威严的气势的。
可是眼前这二位,怎么看上去像是在拌嘴一样?完全和街头的普通人并无二异,哪还有几分宗师的神话色彩?
顾闲的决定,即在叶尘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意料之外。
按道理说,一个人能够在江北省城短时间内将诸多势力进行整合的人,应该不至于这么蠢才对。
可顾闲所表现出来的心机城府,完全和他的战果不成正比。
实际上叶尘之所以让林冰将计划进行到底,甚至让两帮人拼个你死我活,究其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要试探出顾闲的底线所在,或者说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隐世势力选择入世,这无异于是给京都那些激进派一个警告,同时也散发出了一个信号。
那就是这么多年你的大清洗,已经到头了。既然你不给活路,那咱们就来个硬碰硬。
自从上次遗迹之行,让京都四大家族的势力大受打击之后,他们对于各个地方的掌控之力已经被削弱了不少。
也正是因为如此,顾闲才会选择瞅准了这个空档,强势进军。
但他的时间有限,如果不能短时间内占据地盘,形成一股自己的势力的话。等到京都势力缓过气来重整旗鼓的话,又将是一波大清洗。
然而叶尘的出现,给了顾闲致命的打击。
他现在缺的就是时间,而双方之间,本就是一场持久战。
如今猜测得到了证实,那就是蛇打七寸。
叶尘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这一战打不打已经不重要了。
他自认为可以将顾闲干掉,但是把人杀了之后呢?江北的局势短时间内依旧无法改变,剩下的还是让他糟心的各种琐碎事务。
大开杀戒,不是叶尘本心所想。而且这么多家族都被清除掉,对于整个江北的整体实力几乎是重创。
这和当初师父所遗留下来的意愿,是有着本质上的冲突的。
只可惜,顾闲根本就不想考虑这些。他虽然有顾虑,但更多的是叶尘这个眼中钉。
如今之计,他只想尽快解决战斗。哪怕江北彻底沦陷也无所谓,只要他能将这里牢牢占据就足够了。
对此,叶尘只能轻叹一声,而后深处三根手指道:“三分钟时间,处理点私事。”
话音落下,他的身形已经消失不见。
这冷不丁的转头就走,给顾闲都整不会了。
你这是要闹哪样啊?我是在跟你商量吗,我是想要你的命啊!你还这个那个的,说走就走的?
盛怒之下,顾闲彻底爆发了。他感觉自己被戏耍了,就像是一只猴子一样,被人随意玩弄。
“给我冲,把他们全部杀光,全杀光!”
嘶吼声,响彻天地,震的周遭的建筑物摇摇欲坠。
很多厂区内的高手,刹那间七孔流血,险些身死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