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地形阻拦来犯之敌,对于正常人来说自然没什么问题。
可眼前之人是正常人吗?一挥手将所有天然屏障一扫而空,这还怎么玩?
塔楼上的守卫简直要哭出来了,他何曾见识过这等场面?被宋盟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连还嘴的机会都没有。
“人到哪了,赶紧说话,装什么哑巴?”
宋盟骂完一句发现对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气的在原地来回踱步。
守卫支支吾吾半天,声音中带着哭腔:“家主,他已经快要到路口了!”
“什么?”
一听到路口两个字,宋盟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戏耍了一样。
那种被人当面开玩笑的感觉,实在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那种怪异。
就好像你在吃饭的时候,有人突然告诉你饭里有毒,需要马上去医院洗胃。
说话的这个人,恰好又是你较为信任的人。这时候你到底是觉得对方在开玩笑呢,还是觉得对方说的实话?
若是信,可能会上当被人戏耍。若是不信,万一事情是真的,岂不是要把命给搭进去了?
宋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要知道前面设置了那么长的一道屏障,一眨眼人已经到跟前了,这完全超出了常理的范围。
“我再问你一次,人到哪了?”
“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了,我眼睁睁看着他进入路口的,已经到了1号工厂内部了。”
守卫语气急促,完全可以听得出那声音中夹杂着的慌乱情绪。
整个
废弃工业园区,自从被诸多家族残余势力占领之后,一共分成了十八个工厂。
也就是说,这里一共存在十八个家族。
1号工厂,正是宋家所在的范围。因为他们的整理实力较强,所以就就占据了最外围的地盘,把守各个主要的通道口。
其实一开始宋盟是拒绝的,毕竟这个选择变相是要让宋家做挡箭牌。
然而综合整个场地的考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宋家若是躲在后头,前面一旦失守,也免不了一个灭亡的下场。大家都连在一起,即便躲在最后面也没有逃跑的机会。
反倒是前方这些天然的屏障,完全可以利用起来。加之宋家兵强马壮,反而更容易阻挡来犯之敌。
可宋盟做梦都没想到,他赖以为依仗的防御工事,在第一时间就失去了作用。
一旦对方进入1号工厂内部之中,那就是贴脸肉搏啊。
宗师级别的强者,宋家拿头打?
此刻,2号工厂的林冰,正在让人折磨林老爷子,他还在疯狂的幻想着叶尘和顾闲会发生怎样的碰撞。
却不想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响起,瞬间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这是整个废弃工业园区的最高警报,只要响起就说明有大敌来犯。
以往是专门给顾闲设定的,毕竟江北商会那些小行动,根本不必如此惊慌。
“顾闲为什么会突然攻击我们,这是要斩草除根吗?”
“江北省城的局势如今这么混乱,他连对付沈
氏集团都那么费劲,干嘛还要来惹我们?”
“疯了,我看顾闲一定是疯了,他已经魔怔了!”
“既然他要打,那就拼了。就算死,我也要咬下他一块肉来!”
所有的家族在听到警报的一瞬间就表明了态度。他们已经忍耐的够久了,所为的不过是为自己的家族留存一丝希望。
可顾闲如此咄咄逼人,他们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既然对方不给活路,那也没必要躲躲藏藏畏首畏尾了,横竖都是个死,不如临死前的反扑,让对方遭受重创。
到时候即便不能亲眼复仇,至少削弱了顾闲的实力,让沈氏集团来当这个处刑者。
相较于其他家主的态度,林冰心中跟明镜儿似的。
她还能不知道来的人不是顾闲,而是叶尘么?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叶尘真的找上门,说明第一步的计划已经成功了。接下来,只要把动静搞大,逼迫顾闲现身就行了。
心中还在盘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因此而洋洋得意的同时,林冰迅速打通了宋盟的电话。
然而预想中的沟通并未发生,迎来的却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怒斥:“林冰,都是你干的好事!”
“宋盟,你这是什么态度?先前计划都说好了的,事到临头你乱发什么疯?”
林冰被对方喷懵了,也下意识的怒言以对。
开玩笑么这不是?都已经商量好了的事情,你怎么执行起来一肚子的抱怨?
然而宋盟却发出了一声冷笑,
咬牙切齿道:“你说叶尘没有那么快突破防御的,可我现在看到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林冰眉头一皱,感觉事情的发展,似乎有点超出了预想范围了。
因为宋盟这番话中,透露的全是不可控的事实。
只听宋盟那边出现了一声拳头打在茶几上的声音:“所有的天然屏障,几乎形同虚设,他已经进来了,就在1号工厂之内!”
“而且我的守卫和监控根本搜索不到他的身影,他就像是个鬼魅一样,随时随地都可能取我的项上人头。”
说这些话的时候,宋盟的声音越来越没了底气。从先前的愤怒,逐渐转变成了颤抖。
他慌了,尤其是面对一名宗师的袭击,完全没有了一丁点的定力。
宗师之下皆是蝼蚁,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林冰吞了吞口水,此刻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叶尘已经进入了工厂之内,那就说明这里所有的防御都已经没有了任何作用。
眼下敌在明,她在暗。可以说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偷袭致死。
“这不可能,顾闲都不能轻易突破我们的封锁线,他是如何做到的?”
林冰也开始六神无主了,这么久以来,她们赖以为依仗的防御,为何会这么不堪一击?
难道说顾闲一直没有出手,并非是没有办法突破,而是他懒得这么做?
这一刻,林冰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凝固了起来。
那种难以名
状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