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谁干活都一样，关键是钱要到位，没有钱，什么都是虚的，他们有家有口的，总不能都饿死吧？
“哥，你们先出去吧，有些话，我也想跟杨主任单独谈谈。”陈凡笑了笑看着陈海。
陈海不情不愿的点点头，带着他们一起出去了。
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这下，压迫感更明显了。
刚才人多的时候，杨群还能卖卖老脸，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你想怎么样？”
一张嘴，就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看着他这个如临大敌的样子，陈凡反倒是觉得有些好笑：“我能怎么样啊？”
“我记得你大儿子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并且高中毕业之后就没有继续考大学了，是吧？”陈凡笑了笑看着他。
杨群听见他提起自己的儿子，更加戒备了：“你要干嘛？你到底要干什么？”
“现在外面经济情况不好，所以我想着是不是应该帮你一把，你家孩子那么大了，与其天天在外面乱晃让你操心，不如让他来厂子，来我身边，我正好缺一个年轻力壮的秘书。”陈凡抱着膀子，歪头看着他。
这是什么意思？
杨群本来以
为他会想尽办法把自己挤兑走，但是却没有想到现在竟然要让自己的儿子进厂？
零食厂虽然现在落魄了，但是这一个多月明显是见好的，以后只怕会越来越好。
国家现在正在砸三铁，很多国营厂的工人都下岗了，天天堵在街道社区的门口求安排工作。
何况是他们这种半大小子？那想找个工作可太难了。
现在这么一个现成的工作在眼前，这本来是大好事。
可是偏偏，抛出橄榄枝的人，是陈凡！
“一个月工资四十五块钱。”陈凡抱着膀子，笑了笑：“杨主任，其实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之所以要你这个位置也是为了工作，并不是针对你个人啊。”
“再说了，现在的生产任务你也看见了，你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好，退居二线休息休息也是好的啊，我哥年轻力壮的能干活，他就该在一线啊！”
一紧一松，恩威并施，直接把杨群这个老油条给拿捏了。
他咬着后槽牙，看着他：“小子，你可真有本事啊，听你这么说，你还有功了？”
“杨主任，这是你工作生活了一辈子的厂子，你见过它最鼎盛
的时候，眼下，看着它败落成这个样子我不信你就甘心！”
“臭小子，你赢了，我答应了。”
杨群摆摆手：“老了，老了，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咯，不中用了，这天下啊，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杨主任，我们也不过就是站在你们的肩膀上看看外面的世界罢了，这天下永远都是你们打下的，你们对厂子的贡献我们是绝对不会忘记的。”陈凡非常诚恳的说了这些话。
这就是他的真心话，如果不是这些人几十年如一日的付出，可能零食厂都挺不到现在。
听见这话，杨主任的眼圈有些泛红，他拍了拍陈凡的肩膀：“虽然之前我是真的看不上你这个臭小子但是不知道为啥，我现在倒是有些看好你了。”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会让零食厂越来越好。”陈凡笑了：“我要让全国乃至全世界都看见我们江海零食厂！”
这本来是很张狂的一句空话，可是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信念，杨群竟然真的就相信了。
杨群其实并不只是代表着他个人，更是代表着一个时代，这个厂子里面，像他这个年纪的工人大概有八十多个。
他们的年纪大了，身体也大不如从前，在这样高强度的工作下，根本受不住。
可是他们还是舍不得离开因为他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没有这个钱，这一批人，是需要好好安顿的。
不能让他们影响生产，更不能让他们对厂子有什么怨言。
攻克杨群，只是第一步罢了。
第二天一早杨群的大儿子杨超就来找陈凡了。
“陈哥，我爸说叫我跟着你。”杨超今年刚满十七岁，正是青春正好的时候，跟他爸爸的狡诈不一样，他就实在多了。
一开口就知道是个爽快人。
陈凡也笑了笑：“你来的正好，给大家介绍一下啊，这是杨主任的儿子，杨超，以后就跟着我了给我当秘书。”
陈海皱眉看着他：“秘书？这小孩子怎么给你做秘书啊？”
“我也是小孩啊，我们在一起，有共同语言，你就放心吧。”陈凡厚着脸皮，笑了笑。
只不过是个秘书的事情，陈海也没有过多的纠缠：“我要去车间了，你跟着去看看不？”
“去，小超，咱一起去。”陈凡揽着陈超的肩膀，两个人一起跟着陈海往车间走。
这一路上
，俩人的嘴就没闲着过，他们只差一岁，上学的时候其实就认识彼此，毕竟是臭味相投的坏学生，只是没有现在这么熟悉罢了。
很快，陈凡就拉近了跟这小子之间的距离。
陈海走在前面听着这两个人的碎碎念，一阵的无语：“你们这都是什么破事啊？也值得拿出来炫耀？”
“你这样的好孩子是不会理解的。”陈凡摆摆手：“没有穿着校服翻过墙打过架，你的学生时代是不完整的。”
听了这话，杨超竟然觉得十分的有道理。
“陈哥，我喜欢你这样的，我跟你干了！”
杨超拍了拍胸脯：“你放心，我这个人最讲义气，只要是我说出去的话我一定兑现，我说我会跟你好好干，那我就是会跟你好好干！”
“好嘞！”陈凡满意的拍了拍杨超的肩膀：“哥要的就是你这态度。”
原本陈海还觉得就是个秘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又有些担心了，这俩玩意该不会出去找事吧？
很快就到了车间，换了衣服戴了口罩之后，陈凡开始跟着一起看。
一边走一边跟杨超介绍这些设备技术还有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