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将军在下,她在上45
“有胆子来请神医,看来朝上有人检举他谋反的事情真吓到他病发了,并不是装病来糊弄朕。”
温黎刚在骆志云的伺候下换好衣裳坐在榻边喝盏花茶,哑仆就进来禀报了她那大侄儿病发的事情,对此她并没有感到意外,慢悠悠的将一盏茶喝了一半才道。
对着没怎么见过面,还对她的皇位虎视眈眈,身份也能威胁到她皇位名正言顺的侄儿,他在她的心目中早已经成了必死之人,毫无亲情可言。
屏风后面传来男声,骆志云先帮小陛下换的衣裳,此时他正在屏风后面换,两人如今都没让外人伺候着,小陛下换衣裳的活被他这个内人接了手。
“小郡王和陛下当年的病弱示人不一样。”
“陛下有野心有实力能隐忍,朝堂上也有陛下成功的契机,诸王不服皇帝,皇帝无所作为,内耗着彼此,反而让陛下有机会上位。登基后陛下励精图治攻下外族,整顿吏治后,无数大臣忠心于陛下,朝堂一片清明,民间一片喜乐,陛下在大乾百姓心中的地位早已稳稳当当,完全没有乱臣贼子上位的契机。”
屏风后面斑驳的身影舒展着身体扬起胳膊穿上最后一件袍子。
“反观小郡王狼子野心,不仅身体差,还缺乏谋略契机。如跳梁小丑一般被一些不知所谓的大臣捧捧就翘起尾巴,被人轻轻松松抓住了把柄。不过也不奇怪,他只要睁着眼睛,别人就能从他的眼中看到懦弱无主见,以及不安分。”
“皇夫说话总能这么得我的心,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皇帝会在歌功颂德中渐渐迷失沉沦,换谁听到大将军如此赞扬会不迷糊?”温黎笑眯了眼,如弯弯的翠柳,散发着勃勃的光彩。
谁不爱别人夸自己,那人还是自己欢喜的人,以往的她时刻提醒着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保持清醒,此刻的她忽觉偶尔居功自傲一下还是很不错的。
“我会为陛下歌功颂德,也会对陛下苦口良言。”一身青袍的骆志云从屏风后带着一缕舒爽的清风走出来,俊脸上暖意融融,又虔诚至极。
温黎的目光从他的脸上划到青色的衣袍,笔挺的身姿映衬一抹青,她不由多看了好几眼,方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睛,偏过点视线,用不紧不慢的声音掩饰自己的失态,“你挺适合穿鲜亮的颜色,当然穿那些深色也挺好,就是显得老成了。”
温黎说完又有点无奈,她这话说的,完全无法掩饰自己对他现如今模样的喜爱。
反正是她的皇夫,别别扭扭的有什么看不得的,于是她又偏过脸来大大方方地看向骆志云,毫不掩饰的打量起骆志云的模样。
骆志云见她喜欢看,就站在那里舒展着身姿让她看得更清楚,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男子又何尝不是。
“陛下若是喜欢,在宫中时我都穿鲜亮些的颜色。”
骆志云并不觉得迎合小陛下的心思有何不可。
温黎对于这样的好事情,自然不会拒绝,能够日日有符合心意的美人相伴,那她批折子的日子就没那么苦闷了,批批折子,看看美男,身心都是愉悦。
骆志云觉得差不多了,坐到小陛下的身边,眉目深情地垂看着小陛下,温黎忍不住牵着他一抹松散的青丝在指尖碾揉,不似她的柔软,却带着难以折断的韧劲,能轻易被她的指尖缠绕。
“陛下觉得我的容貌与许君相比如何?”骆志云在温黎最放松时猝不及防地问出。
温黎心思灵敏,对于骆志云有明显意图的提问,指尖毫不停顿,眼神也丝毫没变,依旧专心致志地盯着指尖缠绕的青丝,顺着心中的想法回答就是。
“皇夫既是文臣也是武将,许君身上的文人雅气你有,许君身上没有的武者凌厉你也有。”
“他当过状元,你也当过状元。可是你们两的状元又有不同。你是父皇最看重的臣子,又是我最看重的臣子,屹立三朝不倒,而许君不过是我稍稍觉得不错的臣子,老三在位时他还被贬,说明他为官不如你出色,为官之道有待提高,需要磨砺的地方还有很多。”
“在百姓中心中的地位更是不用说,你年纪轻轻就是大乾百姓心中的战神,而他也就在一地当县令时有些拥戴,那还是你前期打了基础的情况下,当然不否认他有些实力。可是怎么看他离你都远着。”
温黎的一句句分析牢牢套住骆志云的心,温黎不愿意去说什么容色,那是骆志云身上最不值一提的优点。
自从温黎开始说,骆志云的嘴角就没有下去过,“陛下还没有回答完。”
温黎绕了几圈的指尖一松,骆云志那一缕发丝带上了一圈圈螺纹。
“果然不仅是当皇帝的喜欢听好听的,当将军也喜欢的不得了,要是有人以后在将军面前说这些话,将军不会放弃原则,变成个大贪官吧?”温黎盯着他黑色的眸子笑意绵绵的打着趣。
“微臣相信陛下会时刻鞭策着微臣,当然一般人的话微臣也不需要,微臣只想要陛下的认可。”骆志云偏低的声线又低了些,仿佛说与她一人听。
温黎不自然地看了一眼边上仿若不存在一般的哑仆,“去让神医看看我那大好侄儿。”
等候多时的哑仆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哪怕听着肉麻至极的情话,他也能自动免疫,像是自己不存在一般,只会在心中浮起一抹欣慰。
这样的场景往后应该多的是,夫妻琴瑟和鸣对两人来说是好事。
哑仆退下后,又剩下两人,情况跟刚刚比似乎没什么变化,骆志云依旧牢牢盯着她。
温黎被看得没脾气,她看着骆志云的脸,毫不违心地道:“当然是你更俊朗,能跟朕并列的大乾第一美男子,许君怎么能比?”
“陛下夸我还要将自己夸一遍。”骆志云收获了超出他预料的额外赞美,刚还迫人说话的点点低沉,瞬间就已化成阳光灿烂,落在温黎的眼中当真是俊美但不逼人,反而充满着青葱的活力。
这样的骆志云确实是不多见,不过,“骆将军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骆志云心中的欢喜不能释放,他克制不住地环住小陛下的身子,将人搂在怀中,觉得一切都圆满了,此前种种不如实实在在的亲密相贴来的偎贴人心。
骆志云突然而来的拥抱,温黎接受良好,她毫无不适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中,嗅着他身上因为与她同吃同住渐渐相融的气息,这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觉特别的微妙,让她忍不住扒在他身上不动声色地嗅闻。
“陛下,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离,生生死死我都陪着陛下,好吗?”骆志云眼中含着化不尽的期待,他忐忑的等着小陛下能说些什么。
温黎嗅着他身上暖暖的气息,被他这句话陡然间惊醒了神,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有些无语凝噎,可是骆志云身上的味道很吸引她,似乎比以往更加吸引了,让她有些控制不住的想去闻,闻了就会有种舒心的感觉。
他真的好香啊!
温黎也不再抵抗,揪着他胸前的衣裳,扒着他身上闻,甚至在鼻尖靠近他的颈部时直接在那安了家,头枕在那一块不动了。
小陛下像一只缠人的猫猫,在他身上乱动的行为有些奇怪,他护着她行动,在她安稳不动时手仍掐握在她的腰背处,脖颈间扑打来的呼吸轻缓悠长,骆志云的喉结微微滚动,声音带着丝丝沙哑,“陛下怎么了?”
“你的身上香香的,很好闻。”温黎声音因为埋着头含含糊糊,但她思维再清醒不过,她放纵着自己贪图这一抹温暖又好闻的味道,“吸进肚子中肚子都变得暖暖的,很舒服。”
骆志云闻言却是皱眉,他不觉得自己身上会有什么香味能有这样神奇的效果。
他眉目肃冷地举起胳膊闻了闻衣袖处,盥洗晒干后的衣物并没有熏香,这短短的时间陛下身上的雅香倒是沾染了几分,闻到这味道骆志云眉眼舒展几分,可是随即又眉头紧皱。
就是再好闻陛下也应该习惯,怎么像是吸上瘾了。
骆志云冒着陛下不高兴的风险将人揪了出来,小陛下咬着红唇,睁着大大的眼睛,不满又不明地看着他,像是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陛下,这情况不对,过往你并没有如此过。”若是过往陛下就对他如此痴迷,他们早就成就了好事,哪有那么多的波折。
他摸了摸小陛下红润润的可人脸蛋,想要看人还清醒不清醒。
没了那味,温黎的心头划过遗憾,但骆志云说得没错,这事有些蹊跷,能让她恋恋不舍的香味,可不是小事。
温黎推了推骆志云相对脸来说过于粗糙的大掌,大掌上的茧摸得她又痒又疼,“那就让神医过来看看有没有问题。”
骆志云看出她的嫌弃,小陛下脸上的皮肤娇嫩,勾起指尖用指背给她蹭蹭,果然小陛下不拒绝了,还挺了挺软嫩的脸蛋让他给她摸。
骆志云此刻的心情复杂,又是担心小陛下的身体会不会被影响,又被小陛下软软的模样弄的心软。
“我还是避开一下,还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影响了陛下。”骆志云看小陛下神色软和,停了手上的动作。
“虽然这香味让我想吸,但总觉得问题不大。”温黎还是有点馋骆志云身上的香味,舍不得放骆志云离开,就是眼前晃动的指尖似乎都有香味。
骆志云犹疑了一下,还是想要离陛下远一点。
“好了好了,你到那边椅子上坐下,我在软榻这边,这就没事了。”温黎拿他的倔脾气没办法,也不敢心存侥幸,故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骆志云深深看着她,突然低头薄唇对着她的额头贴了贴,然后不发一言地坐过去。
额头上软软的触感离开,温黎才反应过来骆志云对她的亲密,她捏紧指尖控制住想要抚摸的冲动,若无事发生一般躺倒在软榻上,因为正对着骆志云,温黎又自然而然地翻身背对着骆志云。
她与骆志云都一起睡过了,居然还会因为一个浅淡的吻有所触动,而且随着相处的时间越久,那些简简单单的相处也越来越动人心弦了。
“陛下,有感觉不适吗?”骆志云看不见小陛下的面色,他有些不放心。
“没有,感觉还不错。”温黎感受了一下身体才回复,想了想又将身子翻回去看着一直盯着她背影的骆志云。
发现她转过身来,骆志云脸上的担忧换成了让人舒心的缓和。
“你是我的皇夫,当然会永远在一起,我死了你也得陪葬皇陵,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还能放你独自逍遥不成。下回不要再问了,这不是心照不宣的吗!”
她不知道她此时的眼中会是怎样的光景,是柔情似水,还是故作嫌弃,或者是其它,也许都有吧。
骆志云也不会知道,因为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所以她也看不见骆志云此刻的神态。
他的声音却如二月春风,抚过她心中的拐拐角角,“陛下的话,我誓死不忘。”
“记住就好。”温黎唇色艳艳,唇角弯弯。
神医被从郡王府上请回,踏入殿中,只见骆将军和小陛下分坐一角,不知发生何事。
传得人只说陛下召唤,并未说哪里难受,要不是两人此时都无异样,他都要以为两人闹矛盾,小陛下动了胎气。
骆志云等候多时,见神医来,立刻将情况讲明。
神医自然遇见过让人成瘾的香味,但是小陛下的情况又不太像。
他先为两人把了脉,又仔细检查了两人身上可有异样,可惜都无发现。
“真是奇怪,陛下和将军的身体并无异样,身上也没有不该存在的东西,按说不应该发生这种情况。陛下的情况实在诡异,难道是老夫忽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