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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将军在下,她在上2

    第 2 章 将军在下,她在上2

    当今新皇赐给康王的府邸,在绿树荫荫的街巷,朱阁楼宇皆雕栏玉砌,翠山碧水处曲径通幽,是一处静谧又堂皇的府邸,适合病弱缠身之人。

    壮汉晋壮原是边境一位颇有家国情怀的山大王,占山为王时有侠义之名,不曾为难百姓,后被骆志云招安,参加了大大小小数不尽的战争,挣得了累累的战功。

    进了京城皇帝老儿加官晋爵,成了响当当的武将,更是见了数不尽的富贵,皇宫大内他也是开过眼的,此时不得不承认新皇手笔不小,赐给康王的府邸看着就让人眼红。

    晋壮抹了一把嘴边的大胡子,心里啧啧称羡。

    良驹上的骆志云大手轻抬,队伍令行禁止,一路上声势浩大,护送康王回府早就吸引了全京城的目光,将士们隔离远远观望的百姓,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新皇悌爱皇弟康王,派遣骆将军亲迎,应该已经传遍了京城每一个角落。

    新皇初初登基,斗死斗伤几位兄弟,如今上位想树立兄友弟恭的形象,堵住朝臣和民间的悠悠众口,又不愿从敌对失败的兄弟里选,打着先帝临终之言,选了早年莫名幽禁,早已不成气候的十皇子。

    有这个幌子,朝中老臣不能随随便便以不悌兄弟拿捏揉搓新帝。

    民间百姓不知实情,原先皇位争斗中其他皇子散播的新皇残杀兄弟的言论,也会因如今骆将军亲迎康王将信将疑。

    随新皇登基日久天长,再稍稍恩遇康王,民间此种言论不说烟消云散,也会消弭大半。

    聪明的人都知道康王是幌子,在新皇那没什么前途分量,可是这个幌子只要安分,那就是本朝唯一的康王。

    于他却是一份安稳。

    骆志云望着下轿的病弱少年当是想到。

    看着脸色发白的康王,不知康这一字是希望他身康体健,还是讥讽他病弱缠身。

    骆志云想到新皇的脾性,大抵是后者。

    “将军声名赫赫,皇兄能请将军来接本王,本王感恩皇命,不胜涕零,只是常年幽居,身上不妥帖,等收拾妥当,自当入宫叩谢皇恩浩荡。烦请将军入宫述职时将本王的话告与皇兄。想来将军事务繁忙,本王自不多留,来日当有厚谢。”

    少年声弱,多说几句,面红气喘,容颜越发昳丽,雌雄莫辨,言辞恳切,不似做假。

    骆志云入京城时,十皇子已经幽禁,先皇更是下令禁止传言十皇子和他已逝母妃丽妃的过往。

    后来得先帝赏识,知先帝禁忌,他更无心去探问,他的抱负本就跟后宫争斗荣宠无关。

    只听闻丽妃因容色无双,宠冠后宫。

    对着康王的容貌他倒是有几分认知。

    他并不会因为容貌,甚至康健评判一个人,对于康王究竟像不像表面上那般无害,他仍保留着想法。

    皇家人就算生来单纯,可是浸染个几年也不会单纯到哪。

    “微臣必定回禀皇上康王殿下的意思,王爷无事,微臣先行回宫复命。”

    “骆将军慢走。”温黎轻声点头,见其带队离开,转身扶着哑仆的胳膊,走进王府。

    府中排的上号的管事下人,早就已经等在门口迎王爷,方才王爷在跟骆将军谈话,个个恭恭敬敬的等候在侧,如今王爷进府,王府管事带着下人跪下行礼。

    “起来吧。”温黎抬了抬手,用话堵住了管事的嘴,“你们是皇兄安排的人,本王自然信任,不过我身边贴身伺候的下人有哑仆就够了,其他人我不习惯,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是王爷,一路来王爷身子疲累,是否先行休息。”王爷当了彻头彻尾的甩手掌柜,王府管家面上并无半分喜色,仍是恭恭敬敬垂着头。

    温黎扶了扶额,倒是真的精力不济,嗯了一声应了他的请求。

    进了王府的门,温黎又坐上了轿子,府上下人抬轿子的能力并不比骆志云手下的差,平平稳稳到了主院。

    下轿后,温黎随意打量了一眼院落,自当是匹配她身份的,除了奢华,还有清雅。

    她进了屋子后,捧着上好的茶水润了润喉。

    “王爷,您来之前陛下刚派人来过,说是让您身体不适先不必进宫谢恩,三日后宫中有宫宴,到时陛下自会召见。”王府管家毕恭毕敬地道。

    “知道了,到时候打点好本王的出行,没什么事情就下去吧,本王要沐浴歇息。”温黎垂着的清眸抬起,里面的疲惫尽显,似乎听到这已经到了身体的极致。

    王府管家犹豫半晌,还是闭口准备出去。

    “有事就说,本王并非容不得人说话。”温黎支着脸颊,外面的光线照进来,苍白的皮肤愈发病态的透亮,残弱的声音低低浅浅。

    王府管家移出的半步又退回来,小心看了一眼似乎要羽化登仙的王爷,道:“王爷刚回府上,是否要延请御医请个平安脉?”

    温黎半闭着眼,淡薄的唇轻合着,像是睡着一般。

    王府管家静静的候着,额头沁出汗水,心中生出忐忑,到底是王爷啊。

    温黎半晌睁开了眼,里面似乎还流转着朦胧,“本王精力不济,常常迷糊,是得找个御医瞧瞧,等本王醒来,你就去请吧!”

    “是王爷。”王府管家听后如蒙大赦一般,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哑仆走了过来,指了指屋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温黎又闭目感应了一下周围,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他们藏严实点,也查严实点,这院子什么该露出去,什么不该露出去,都得由本王说了算。”

    哑仆垂头。

    “今日一见,你觉得那骆志云如何?”温黎一手抚着茶盏,一手支着下颌,眯着眼睛对照着往日里看到的信息。

    哑仆面无表情的比划着手语:他是您登基的障碍。

    “此言尚早,继续查骆志云的过往,说不定能让他为我所用。”温黎敛眸思索了一下。

    哑仆神色担忧:要是不能为我们所用……

    温黎轻轻转了转茶盖,碎瓷声清脆扎耳,打断了哑仆的手语,她清冷的眸子夹杂着笑意,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那就让他死。”

    哑仆担忧转换成喜意,仿佛为主人和自己的想法一致感到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