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夏到了操场之后不久就跑去了洗手间,在门口正好遇到了迹部。她看着迹部,想起自己口袋里装着的扑克牌,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饶是迹部定力再好,看到那个笑容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那是什么不华丽的表情?”迹部蹙起了眉,心里想了一万种森嶋时夏可能会用来整他的办法。
只是等他知道时夏为什么笑的那么诡异之后,他就觉得还不如让时夏用那一万种办法整死他。当然了,这是后话。
时夏揉了揉自己的小脸蛋,然后耸了耸肩做无所谓状:“没有啊,就是觉得好久不见大少爷你好像又帅了不少。”真人都比证件照好看,这是事实。
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迹部默默地看着她,然后幽幽地开口:“我去找你的时候,是十二点十五分,现在是十四点四十五分,你跟我说好久不见?”那你就绝对是在闹我!
时夏翻了个白眼,心里对迹部的嫌弃又增加了几分,这人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她瞅着迹部越发怪异的脸色,突然对着他露出了明媚的笑容,然后用可以说是谄媚的语气叫了他一声:“大~少~爷~”
迹部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她问道:“干什么?”他们俩还要在洗手间门口维持这种诡异的谈话多久?他到底为什么要独自跑来上厕所!
“别紧张嘛~”时夏伸手拍了拍迹部的肩,朝他抛了个媚眼,“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就是想问问你,被打脸的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迹部皱着眉,然后微微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这死丫头从洗手间出来洗手了没有啊?他转回头去盯着时夏语气不善地问,“你问这个干嘛?”
“我问这个也不干。”时夏干脆利索地回答道。
“你——”迹部顿时觉得,眼前这个女生不仅丧心病狂,而且毫无下限!他咬牙切齿地将时夏曾经说过的话还了回去,“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多么努力地忍住了揍你的冲动。”
“我建议你不要忍,真的,”时夏语气诚恳地建议,“你打不过我的。”
迹部想也不想地转身就走,摔门离开之际他听到时夏在他身后喊:“哎呀我忘了告诉你,我还没洗手!”
你狗带!
迹部走了之后,时夏将手伸到了水龙头下一边哼着歌一边洗着手,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到镜子里出现了一个让她颇为意外的人。
宗像礼司倚着门框,似笑非笑地看着时夏猛地转头,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
“理事长先生?”时夏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宗像不紧不慢地走到自己身边,弯下腰开始洗手,“您什么时候来的?”
“一直都在,只是没出来。”宗像回答道。
时夏默默地伸着脖子看了一眼男洗手间,然后默默地缩回来,说话都变得有些艰难:“您还真是,挺能忍的……”
宗像一噎,随即若无事地说:“我看你和迹部君聊得很愉快,就没忍心打扰你们。”当然,他正大光明地偷听也很愉快。
时夏嘿嘿一笑,靛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我是很愉快,不过大少爷好像不太愉快。”
“你喜欢呛他?”宗像挑眉问道。
“不讨厌。”时夏给了他一个不甚明确的回答。她说,“就是觉得像他这样的大少爷,吃瘪的时候还真是挺好玩的。”
“恶趣味?”宗像微微勾了勾唇,将手放到了烘手机下。
时夏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随即在脸上绽开了笑容,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算是吧。”她冲着宗像笑弯了眼睛,然后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又正色道,“理事长先生,我有个问题。”
“问吧。”宗像指了指门口,示意时夏先出去再说。他可没有在洗手间跟人聊天的爱好。
时夏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之后才问道:“理事长先生,学院岛有没有明确规定,不准在公共场合打牌啊?”
“打牌?”宗像回想了一下学院岛的规章,推了推眼镜之后回答道,“严禁聚众赌博。”
“也就是说,不带有赌博性质就可以玩了?”时夏眼睛一亮,脸上也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宗像犹疑着点头:“理论上讲,是这样没错。”
宗像礼司面无表情地看着在他眼皮子底下聚众打牌的几个人,觉得自己大概是挖了个坑还把自己埋了。有了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时夏就像是有了免死金牌一样,带着z班的几个人公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打起了牌,俨然是不把他这个理事长放在眼里了。
安娜看到牌上的印花之后眼睛一亮,等他们抓完牌之后挨个跑过去看,最后一脸委屈地回到了时夏身边,大眼睛里写满了控诉:“没有我。”
时夏捏了捏安娜柔软的脸蛋笑眯眯地对她说:“安娜娜你这么萌,我怎么忍心黑你啦!”
安娜歪着头想了想,似乎明白了时夏的意思,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挨着时夏看他们打牌。
周防掀开眼皮子瞅了宗像一眼,语气懒散地对他说:“跟你学的。”
“比我损多了。”宗像斜睨了他一眼冷哼着说道。看着那一张张牌被扔在台阶上,又被接着扔下来的牌砸中,他都觉得脸有点疼。这种变相打脸的方法,大概也就只有森嶋时夏想的出来了。真不愧是他选中的人。宗像礼司的心里涌上了一股诡异的欣慰感。
“好孩子被你带坏了,小心辰也找你算账。”草薙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宗像没说话,只是坐在高位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个打牌的——嗯,怎么说,在他眼里,他们应该都算是孩子吧。
他也想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