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自从跟爸妈坦白之后,爸妈态度还是挺开明的,很支持她全力以赴将这次的表演做到最好,为此,还帮她制定了练琴计划,督促她一定要全力以赴。
沈灵对爸妈的态度感到非常开心,但关于蔡云德的事情,是半个字不敢说的。
而蔡云德,却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都想办法在她楼下晃悠,想尽一切办法争取跟她说上话。
正式演出的这天晚上,当沈灵真正看到满座的宾客时,还是不可避免紧张起来了。之前的演奏练习都是从最小规模那样一步一步来的,最开始的一次甚至只有十几个围观群众,所以沈灵不会觉得怯场。
但是现在,在正式的场合,座下,满座加起来不止百人的场合,作为新手的她,紧张得手心开始有点冒汗。
其实不仅仅是她紧张而已,其他的同学也感到十分紧张。
谭婷看出大家的紧张情绪,安抚道:“别紧张,就跟平时练习一样就好了。我们努力练习了这么久,乐曲都已经熟记于心了,只需要正常发挥就一定没问题。实在紧张的话不要看台下,就看着我们的指挥老师。”
原先练习和彩排时,是由谭
婷来担任指挥的。但考虑到今天的正式场合,谭婷特意请了音乐学校里的一位专业指挥老师来,目的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沈灵忍不住攥紧手掌,抬头,茫然望向台下。
爸妈已经被她邀请过来现场看表演了,此刻就坐在下面前排的位置,她不难从人群中找到他们。接触到她的目光,爸妈对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可沈灵还是紧张得不行。
她有点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其实并不是要去找寻什么,只不过是太紧张的一种缓解方式,想放空自己的脑袋。可谁知,余光不经意的一瞥,竟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儿的身影。
蔡云德。
此时会场的灯光还没有暗下来,人群在陆续入座,蔡云德就站在最边缘的位置,定定地看着她的方向。
他竟然来了。
这是沈灵非常意外的,可意外之后,心中渐渐泛起一股复杂的味道。
她还没有冷静够。那天之后,纵然蔡云德仍然会时不时出现在楼下,但她没再下去找过他。他有给自己发短信,可她基本没怎么回复。
被繁忙的排练占据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她根本没时间去深想,他们究竟要走
向哪一步。
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当她看到他的那一刻,紧张的心忽然慢慢平静下来,呼吸也回归平稳。
仿佛有魔力般。
“沈灵,走了。”演奏小组的成员拉了拉她的手。
她回过神,跟着大队的步伐,绕到后台,准备登场。
谭婷组织的这个演奏小组,规模是没有正式演奏团那么大规模的,但是该有的位置都有。小提琴,大提琴,钢琴,萨克斯等等……,组内成员的平均年纪在21岁左右,基本是音乐学校里的学生。
当然,像沈灵这样的例外也有。只不过很少,一共也就两人。
不得不得,沈灵是幸运的。
她在经过这段时间堪称魔鬼训练的音乐知识补习和钢琴训练之后,水平已然不是往日所能比拟的。当她端坐到钢琴前时,她整个人的气质,也跟以往有了很大的变化。
今天的演奏第一曲,是由钢琴开场。她抬眸,看向指挥老师,指挥老师抬起手,缓缓挥下。
与此同时,她的指尖,落在琴键上。动听的乐声,从指缝中流出。
很悠扬很**的开场音,沈灵看着琴键,但实际上注意力却不在琴键上。因为已经练习过
太多次,哪个节拍手指该落在哪个位置,她已经了然于胸。
她非常顺利地开场了四个小节,动听的琴声瞬间感染了现场的气氛,原先还有一些杂音的会场安静下来,悦耳的琴声回荡着,悠长延绵。
蔡云德的目光变得痴了。
灯光温暖地倾泻在她头顶,她鬓边别着的珍珠发卡在散发着幽幽光芒,她的侧颜,她的脸色,比珍珠更水润,仿佛能看到长长睫毛不经意在抖动,举手投足之间,是无法言说的气质。
她是如此的优秀,让蔡云德心生自卑。
可自卑过后,却是更坚定的拥有。
这辈子,他认定沈灵了。他不会轻易放手的。
第四个小节结束之后,指挥老师手势发生变化,与此同时,清幽的小提琴开始响起。
紧接着,是大提琴的加入。
一段成功的演奏,就此开始。
这场演奏,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其实单单论时长来说,是远远低于市面上正规演奏乐队的时长的,但对于他们这样的业余队伍而言,已经十分难得。
现场反响很是热烈,当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指挥老师带头让各位同学鞠躬谢幕的时候,全场爆发出热烈的
掌声。
沈父沈母看着台上稍稍发光的女儿,激动的双目含泪。
终于结束。
沈灵长长松了口气。
回到后天,谭婷老师很是兴奋道:“今天大家表现得实在太好了,比之前彩排的都要好!大家先休息休息,缓一口气,我已经包了车,接下来,咱们就去好好吃一顿,庆祝庆祝。”
大家如释重负发出欢呼声。
“有要跟爸妈说话的赶快去啦,十五分钟之后,我们门口集合。到时候报数,你们可别迟到了,不然车不等人啊。”谭婷老师笑道。
“好。”同学们纷纷应声。
沈灵也跟其他人一样,随着人群到外面去找爸妈。
“灵灵,这里!”沈母抬高手,让女儿看到自己。
沈灵高兴地跑过去。
“灵灵,你真的太让爸爸妈妈骄傲了。今天你演奏得实在太完美了。我和你爸差点在台下激动得要哭出来。我们的灵灵啊,真的长大了。”
亲眼看着她在台上绽放光芒,看着她不再稚嫩的脸能够承受全场瞩目,优雅从容地完成了演奏,那一刻,作为父母的,心中的骄傲,是很难用言语来形容的。
沈父拍拍她的肩膀:“灵灵,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