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无奈地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朕在以前自诩能够清楚地分辨忠和奸，但这一次平安县之行结束后，朕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忠诚，什么是奸佞了。”
大宫女也明白姜妍话中的意思。
就方岳在平安县做的那些事情，说的那些话，把他杀了都不为过。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却让大夏北部边境的一个贫困县摇身一变成为整个大夏中最繁华的城市，而且没有之一。
姜妍现在已经看明白了，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或许朕还只是一个年轻的帝王，这些遭遇都是对朕的历练，朕早晚都会遇到并且发生改变的。”
......
大夏内阁。
内阁首辅不是别人，正是秦王姜知节。
他现在有着秦王的皇族身份，也有着内阁首辅的身份，在朝堂上真正做到了一手遮天，无人敢惹。
姜知节坐在椅子上，不可思议地问道：“为什么会是这样？陛下怎么可能会突然去户部，而且竟然查到了那座官仓。”
在他的印象中，姜妍基本都是久居皇城中，很少会来到六部内查看情况。
旁边的次辅楚王姜海跃微微摇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具体是什么人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王平之前说的，最有可能的人便是那个叫方海的人。”
“方海？是方家的那个余孽？”
听到姜海跃的话，姜知节眉头一皱。
先帝在的时候，方家也是京城的大家族，只不过后来家族没落分崩离析。
“不过我对这件事表示怀疑和奇怪，按理说方海只是户部的一个九品验查官，这种品秩的官员这辈子都见不到陛下，他是怎么和陛下牵上线的？”
“这已经不重要了，我也对这过程不感兴趣。”
姜知节摇了摇头，黑着脸说道：“王平和贺翔这两个就是十足的蠢货，当初我让他们把官仓中的白米调换出来倒卖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处理好所有痕迹，不要给人留下把柄，没想到这两个蠢货还是留下把柄了，还是让陛下给抓到了。”
姜海跃认同地点了点头，说出自己的看法。
“根据我们的人传回的消息，陛下前段时间离开京城好像是去了北境的平安县，不知道她去那里干什么，而且这几个月陛下非常活跃，似乎不甘心继续当表面皇帝了。”
姜知节也有这种感觉，比起调查姜妍去平安县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他更关心眼前的事情。
“既然陛下现在如此活跃，那我们就应该让她知道知道，没有我们的扶持帮助，这大夏朝堂根本运作不了。”
话说到这里，姜知节看了一眼其他三位阁老。
三个阁老一起点了点头，认同姜知节的话。
“现在陛下在朝中能够依靠的家族只有凌家了，去查一查凌家，看看凌家有没有把柄能不能查到，另外，再通知几个亲王来京城一趟，我想那时候陛下就应该会认识到自己的弱小无力，老老实实当我们的傀儡了。”
对姜知节来说，他要想把姜妍从皇位上拉下来很容易，几乎是眨眼间就能做到的事情。
但姜知节更明白一个道理，树大招风，就算是做皇帝一样。
做了皇帝自然就有人反对自己，会出现反抗者。
但要是做幕后操纵者的话，这些麻烦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皇帝嘛，就是一个棋子。
让姜妍做皇帝，姜知节就是看在她是一个女人，相比于男人更好掌控。
不过现在看来，这枚棋子似乎不甘心继续当棋子了，但贸然更换皇帝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一旁的姜海跃想了想，说道：“要想更好地掌控陛下，我们就不能单在一方面下手，我们应该在陛下的身边下手，看来是时候给陛下安排一门亲事了。”
姜知节点了点头，同意姜海跃的话。
“也罢，就按照你说的做，找一些年轻好看的男人送入宫中，看看能不能让陛下怀孕生子。”
......
京城，凌家。
凌家家主凌天翔听说了户部发生的事情，对此非常震惊。
在她看来，姜妍的所作所为无疑于是在向秦王正面宣战。
这不是找死这是什么？
凌家长子凌扬劝着凌天翔。
“父亲，陛下这么做明天朝会的时候又要不安生了，那些官员恐怕又要开始以死相逼了，父亲，我看我们凌家是时候重新选择队伍了。”
“放肆！这等话你竟然敢说出来！”
凌天翔愤怒地看着凌扬，呵斥道：“老夫奉先帝嘱托，为大夏保驾护航，老夫怎么可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背叛先帝和陛下呢！”
凌家不仅是京城的世家，更是大夏有名的家族。
就拿凌天翔来说，先帝在的时候就是朝中的大将军，掌管京城内外的所有兵马，就连御林军统领也都是他的人，军中威望极高。
虽然说现在凌天翔年岁已高，辞去了大将军一职，但他的长子凌扬是城外军营的统兵大将，掌管着十万卫戍军。
凌扬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父亲，孩儿不是那个意思。”
凌天翔抬手示意凌扬不要多说，无奈地叹息一声，说道：“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们凌家世受皇恩，忠君是我们凌家的做事准则。”
话说到这里，凌天翔看向凌扬，问道：“听说陛下今天把方海升官了？”
“是的。”
凌扬点了点头，说道：“陛下让他担任户部尚书，让他从一个九品成为了二品。”
听到凌扬的话，凌天翔有些头疼了。
当初他和方家有过约定，除了方岳以外，其他人不可再踏入官场。
就算是踏入官场，也只能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官。
现在方海被提拔为户部尚书，无疑于是让他来到了风口浪尖。
凌扬试探性地问道：“父亲，我们要不要尝试和方岳接触一下？毕竟我们和方家之间的关系非常好，无论是我们还是他，都需要彼此的力量。”
“现在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