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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起您的不愉快, 我很高兴:d

    “这一点,还真是令我冤枉啊。”审神者站在田地中, 慢悠悠地说着。

    数珠丸正穿着内番服, 手里拿着水壶, 均匀地将水浇灌在茁壮成长的作物上。听到审神者平静的不像是抱怨的抱怨, 他的动作未停,温和地回答着审神者。“因为他们想不到我提出这样要求的理由。”

    确实是这样,而且数珠丸要求留下的理由也是现在不能和他们说的,所以审神者对他们的误解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一期一振倒是发现后担心地来问了一次,毕竟他是知道数珠丸之前经历的,还明里暗里地表示如果审神者对数珠丸不放心他可以帮她以绝后患,让审神者颇有点哭笑不得,只能安抚下一期,让他放心。

    “对了, 你现在的身体感觉如何?有哪里还不舒服的吗?”为刀驱邪和为人转嫁灾厄毕竟是不同的, 担心数珠丸有什么不适的审神者如此问起。

    数珠丸轻轻摇了摇头,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摆。“没有任何异常,请安心。”

    审神者点了点头, 望向田地的远处, 像是想起什么事了, 她又开口。“之前, 明石对你说了什么吧?”

    原本她是想着明石好歹是知晓数珠丸来历的, 也是本丸的老干部了, 所以将带领数珠丸熟悉环境的任务交给了他,本来她都想好如何在明石用各种懒癌专用借口的攻势下突破了,却发现明石异常干脆地答应了。

    异常到她能够嗅到不正常的程度。

    但是当时要去时之政府的事情又非常紧急,中途改主意也显得很奇怪,所以审神者就没有对自己的安排做出改动,现在想到这件事,于是拿出来问问数珠丸。

    数珠丸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然后转身面向审神者,面容上的笑容文静而温柔。“他确实同我说了一些话,只不过是将我内心所想具现在他的语言里然后阐述罢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审神者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而后听见数珠丸继续平缓地述说着。“这座本丸的大家,都是记挂着您的。”

    数珠丸所见的审神者,唇角只是噙起了温和而困惑的笑容。“我知道,但我还是……不太明白。”

    数珠丸也不强自指望现在的她能够明白,对于全身都沐浴过她的灵力和血液的他来说,她的过往同那些一起,烙印在了他的心底,不同于药研藤四郎的模糊和时断时续,他知道的是从头至尾,属于审神者的一切。

    所以他不着急,所以他不迷惑,所以他能耐心。

    也正因为明白她来此处不仅是作为“审神者”,所以才亲自向她要求驻守在本丸里,即使他们能够帮上她的也不算很多。

    “说起来,再过一段时间您就要回现世一趟了吧?”数珠丸问着他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

    “嗯。”审神者点了点头,然后敏感的察觉到数珠丸的心情比之前要差了一点——虽然从他的神态完全观察不出来,也许是因为他们“血肉交融”过的产物,总之审神者就是能够发现。

    她浅浅地叹了一口气。

    审神者来到马厩的时候,江雪正低垂着头,眼神温和地看着正慢吞吞地细细咀嚼着胡萝卜的马匹,马厩被打扫得很干净,没有一点儿异味,马匹的鬃毛也油光水滑,显然得到了非常精心的照料。

    说来虽然和明石一样都是长期留守在本丸里的刀剑,数珠丸和江雪却十分乐意去做内番,和那位以没干劲为卖点的懒癌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注意到审神者的到来,江雪微微转过眼睛,温和地向审神者打招呼,同时也感慨着。“能够这样接触鲜活的生命,就像是被救赎了一样……”

    审神者只是笑,虽然看不见她的脸,江雪却能察觉到她的视线依旧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他顿了顿,然后继续开口。“我已经明白时之政府与时间溯行军的矛盾无可调和,即使不喜战争,我也会执起刀来守护的……”他浅浅地笑了。“如您一般,不过,是为了保护您和同伴……”

    审神者含着笑,终是开口了。

    “你与过去相比,真是不一样了许多。”

    江雪垂下眼,笑容变得浅淡了一些。“毕竟在那之后我也经历了很多事情……”

    “是呢……你也长大了。”审神者抬起眼,仔细地打量着江雪的面庞。

    是了,她和江雪左文字相识于更早的时期,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一团稚气的孩子,不过是个依托于她的灵力才得以暂时现界的付丧神,其名尚未在世人间广为流传,性子也和现在大不一样。

    原本,那样的江雪左文字的现界不过是一时的错误结果,不稳定的他消失之后本该是不记得任何有关她的记忆的,不过在那时候,小小的孩子请求了她,让他能够保有这份记忆。

    审神者最终还是答应了他,不过下了制约。

    倘若他们能够再次结缘,便在那时将那份记忆归还给由她的灵力所唤醒的他,所以这样的江雪也是独一份,其他的审神者唤醒的江雪左文字是不会保有那份错误记忆的。

    “不会再抱着我的腿念叨着板部冈的主张如何如何,不会再向我索要糖果,也不会躺在地上打滚哭泣了……”“……请不要说了。”

    江雪的脸板了起来,全身散发出了不高兴的气氛,但却因为和审神者记忆中的他形成了更鲜明的对比而惹得她忍不住发笑。

    江雪思索着能有什么话题转移审神者的注意力,观察了一番之后,他保持着自己声音的平静缓缓开口。“说起来,您为何要用头巾裹起头发?”

    这个问题也的确成功地达到了他的目的,审神者停止让全身发颤的轻笑,想了想之后回答了他的问题。“倒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不过是来之前正好得到了一条头巾罢了。”

    江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不过审神者的话还没结束。

    “……说来,似乎很多人都挺在意我的头发问题?”像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审神者,将征询的目光投向江雪,江雪想着自己的弟弟宗三和小夜曾经就谈论起审神者的头发,小夜还下过“无论主人的发型是怎么样的如果有嘲笑她的就要当做复仇目标去干掉”的决心。

    于是他“嗯”了一声。

    “这样。”审神者得到了答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自从江雪和数珠丸来了之后,原本只是独自诵经的审神者终于找到了伙伴,在上午用饭前的一个小时,他们三个会齐聚在审神者的房间内一同诵经,虽然三人吟诵的经文各不相同,但却奇异地不会相互干扰,甚至显得非常和谐——催眠效果也极为出色,至今还没有任何一个付丧神能在这三位的诵经声中保持全程清醒的状态。

    “鹤先生,麻烦你去叫一下主上来用饭。”在厨房里的烛台切笑着把捣乱的鹤给赶了出去,总想要搞点事情的鹤丸苦兮兮地瞅了烛台切一眼,每一次踏入那个被诵经声所充斥的房间他就觉得自己高涨的情绪小火苗立刻被浇灭了,还半天燃不起来,毕竟那三位都是念经的好手。

    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去了,毕竟今天的近侍本来就是他,也是要负起自己的责任的。

    站在审神者的房间门口就已经听到了此起彼伏错落有致的和谐念经声,鹤丸苦着脸拍打了一下一听到诵经声就反射性犯昏沉的头,然后伸出手在门上轻轻叩了两下,然后打开门将自己的脑袋探了进去。

    他用着不会被掩盖过去的音量,脸上挂着好看的笑容。“哟!到吃饭的时……!”

    金色的瞳孔一瞬间因讶异而缩小,鹤丸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在审神者的房间内,与江雪和数珠丸相对而坐,背对着门口的女性身姿侧了过来,因为盘坐着而垂到了干净的地板上的长发也随她的动作轻轻地动着。

    如果仅是这样的话,还不至于让鹤丸惊讶到这样的程度。

    只是,她的发色却不是他朦胧记忆中所熟悉的鸦黑色。

    从发根到发梢的末尾,俱是一片纯白。

    跑远了。事实上,审神者在发现资源爆满的情况之后,就有点蠢蠢欲动了。

    她想搓刀装了。

    说干就干,今日的近侍烛台切还在厨房里忙活,现在只有她单独行动。并不是故意想要瞒着他们,只不过稍微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吧。

    实际上审神者对灵力的掌控力非常精准,但在制作刀装的运道上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导致每次的结果都不太尽人意。但审神者显然是那种越挫越勇的家伙,越是失败就越是要鼓着气去做,结果就是像第一天那样把政府配发的大量资源全部给浪了个光也才弄出了三个金色刀装。

    操纵着式神将材料搬着的审神者,在打开刀装室的门后和正坐在里面的骨喰正好对上眼,银发少年的手中还捧着一个刚刚制作出来的金色投石兵刀装。

    对望,沉默,率先开口的却是骨喰。“主殿。”

    审神者者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一如往常般平静地回应着他的招呼。“骨喰,在制作刀装吗?”

    “是的。上次出征兄弟和弟弟们的刀装有些损坏了,所以我来做。”审神者是赋予了每位付丧神随意调动制作刀装的资源的权力的,以便于他们在刀装有所损失之后及时进行补充,所以骨喰出现在这里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稀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