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文滚粗 ——
娑罗站在雨中, 一动不动。
她抬着脑袋看着天空,面无表情,任由雨水击打她苍白的脸。周围的空气好似凝滞了,她甚至觉得那些死去的人的亡灵紧紧包围了她, 像是在哭诉着自己的苦怨。
娑罗闭上了眼, 脸上的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她单膝跪地,向前方她刚刚整理过并且犹如黑峰的尸体群重重地磕了个头。
这些人本不该死,因为他们自己的强行闯入和滥杀无辜, 导致这些本来恪尽职守的人惨死。
她说过要阻止神威的,然而却成了帮凶。
站起身来,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接着发现了一块大泥地, 然后她拿起伞走到大泥地然后开始挖坑,等到她挖得差不多的时候, 远方三点钟方向传来了爆炸声。
估计是神威又开始大闹了,娑罗开始惆怅了。因为她来这里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神威和妹妹相认罢了,只是神威的举措怎么也让她高兴不起来。神威之前并不是这样的, 她记忆中的神威是会在神乐闹脾气的时候背着神乐去集市玩的好哥哥,而不是现在这个看起来脑里只有杀戮的战斗机器。
她把尸体一具具放入她挖好的巨坑里,一边虔诚地为他们哀悼。这些人几乎全是命丧于神威之手, 她一个人也没杀。
她希望这些人能早以安息, 即使这些人的死状相当惨烈。一个个睁着眼睛,死不瞑目。有的甚至像是没哀嚎就被穿透了身子, 肚敞肠流。
娑罗一一为他们阖上了眼, 然后就要盖土的时候, 忽然有哭声传来。娑罗偏过头去,就看到一个暖橘色头发的少女忽然跑过来,然后跳进娑罗挖的坑里。
“爸爸!爸爸!”她哭着,然后在那个坑里开始翻找着,拨开一具具尸体,最后,她双手颤抖着把手伸到一具尸体脖子处的铝片链子上。
接着,娑罗看着她把那个人的头罩摘下,那个人露出了和少女一样的暖橘色头发。双眼圆睁,死得不甘心。
“呜哇——”在看到自己父亲的尸体后,少女开始嚎啕大哭,哭得歇斯底里。娑罗站在坑外,朝下望着里头抱着自己父亲遗体哭得不能自己的少女。这番情景,她想起了自己母亲被自己杀死时的情景和神乐母亲死去时的情景。
同样是天人永隔,她和神乐在当时也是哭得呼天抢地。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这一切都是她没有阻止神威造成的,是她的错。
“我知道你很难过……”娑罗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说话,但她还是想要安慰这个伤心到极点的女孩。
“够了!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橘发少女把父亲脖子上的链子取下,然后抬头瞪着娑罗,“如果不是父亲在当时把我藏起来的话,你和那个男人也会把我杀了吧?你别假惺惺,你和他一样都是杀人魔!”
娑罗不赞一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对于她的感受,娑罗很清楚,也知道此刻她再说什么话也是于事无补的。
“我会代替我父亲杀了那个男人,我要亲手送他下地狱。”少女面露狠色,杀死她父亲的人是神威,她看到了,这时娑罗摇摇头。
“你打不过他的。”她说的是实话,神威是何许人也,这个女孩怎么看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人,怎么样也是没办法玩过宇宙战斗种族夜兔的。
“那也与你无关。”少女淡漠地说着,接着她最后一次像往常一样吻了吻父亲的额头,接着放下父亲的尸体,然后要爬出这个深坑。
见状,娑罗赶紧把手递过去要拉她一把,因为她看起来是那么无助瘦弱。
然而,少女把娑罗的手拍开,恶狠狠地说道:“别假慈悲了,你以为你做这些就能赎清你们的罪孽吗?别做梦了,这辈子你们都只能背负杀人的罪名然后被我杀死。”
“不,我并不是想赎罪。”娑罗摇摇头,看她艰难地爬出了坑,把刚刚的铝片带到了脖子上,“已经做了不可饶恕的事,就没有期待被人饶恕,也没有那个资格。”
少女一愣,随即冷笑。
“资格?好一个资格!你们随随便便杀人,抢夺别人的东西,你们就有资格了?”最后一句话是喊着出来的,接着娑罗看着她掏出一把精致的刀子然后向娑罗攻击而来。
娑罗一手握住少女的手腕,沉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可恶,放开我!”少女这才发觉娑罗的力道大得吓人,她感觉到娑罗的手就像是铁枷锁一样紧紧地禁锢着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对不起,我现在不能死。所以请你给我点时间,我想把事情办妥了……”娑罗知道她很痛苦,但她必须要阻止神威抢□□杖,不然肯定会招致更多的人员伤亡。
她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多一次。
“放开我!”少女低头咬住娑罗的手,甚至想从她手上这么扯下一块肉来,而娑罗由始自终没吭过声,这么就让她咬着。
少女死命咬着,直到口里有苦涩的味道。
娑罗的手流血了,少女并没解恨,她瞪着娑罗,口上仍没松开的意思。
娑罗目光温和,始终没皱过眉,再和她对视的时候,娑罗说道:“我说到做到,事成之后你想怎么处置我都行。”
听到娑罗这么说,少女不可置信地松了口,脑海里回荡着娑罗那番等于引颈受戮的话。
“但我要杀你!”她不可能这么平静地决定自己的生死的,少女显然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
“人固有一死。”娑罗轻笑,态度诚恳和善,“但请你不要伤害那个人,我愿意代他接受惩罚。”
这时候她尽量不去想神乐那头,本来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闯荡这么多年她早就置生死于不顾了,同时她也希望神威能因为她的死而不再执迷不悟。
这次被杀死的人好说歹说有上千人,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尸体。这么一想,她死似乎还便宜了她了。
不仅如此,娑罗看起来很白净,而且也很勤劳能干,吸引那些女性的不仅仅是外貌还有她身后那笔不容小觑的数目可观的存款。也就是说她是整个基地里最受欢迎的“钻石单身汉”。
然而,娑罗经常和各种壮汉出任务,一身干净地出去,一身臭汗污渍回来,所以她总是先去外头开个房间只为了洗澡,之后再回去报道。
这时候常常有些大汉想拉她一起去基地大澡堂洗澡,打着帮她搓背的名号,实际上却是想比较一下两人那“作为男性的雄伟象征”的尺寸,好让他们在除了战斗力以外的地方找回一丝安慰。
然而,娑罗并不愿意去那种肮脏的地方洗澡。而且她也知道自己身上有着“不同于其他男性生物”的东西,所以她在很小的时候都是一个人洗澡做事的。
有一次,她喝了点酒,其他人趁着她有点醉意的时候想骗她去澡堂。
在娑罗的衣服被脱剩里头的里衣的时候,一群打着“娑罗大人是高贵的,不容许任何人亵渎”的旗号的女人们冲进来并劫走了娑罗。
而且她们在满怀期待下帮娑罗换衣服时,却被娑罗突然苏醒后的低压起床气吓得不轻。
于是,娑罗有了独立的洗浴间,是众多后援会集资建的,对此娑罗仍一点也不知情。
关于夜兔,他们身体的构造和地球人差不多,女性也有排卵期。
所以娑罗和绝大多数的女性一样一个月也总有那么几天烦闷的时候,那么她又是如何应对的呢?
小时候刚发育的时候,胸部的肿胀和姨妈留红的情景让始终认为自己是个男孩的她疑惑不解。
“没关系的哟,娑罗还是个男孩子。”她的妈妈是这么说的,“只要等你成年了,得到一件特别的宝物就能够摆脱这些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孩子的。”
她的母亲从小就灌输一个“娑罗是男孩子哟”的思想给她,就算拥有女性的体貌特征,她的母亲也总是以她“患了一种像女孩子的病”来搪塞过去。
久而久之,这种思想也就在她的大脑中潜移默化,根深蒂固了。
至于胸部,她的选择就是缠胸。因为战斗起来特别不方便,所以裹起来也不会影响动作,加上被攻击的时候也算有了最后的屏障,她的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过,她这种病是不能够让外人看到身体的,不然永远变不回男儿身。
还有经期的时候,娑罗总会找一个无人或者只属于自己的地方待上三天。一来她母亲并没有教过她怎么处理这种东西,二来经期的时候她也会变得比较烦躁,不去找个地方待着,过几日再出来。
当然有例外的时候,就是战斗到一半忽然来姨妈。
娑罗会以“啊,战斗的时候血溅到了裤子上了呢。”的借口敷衍,若是平常,她大概会说:“啊,上次的伤口裂了呢。”
所以,姨妈的情况还是比较好处理的。
她在寻找人迹的时候发现了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这里的树长得异常高大,不仅如此周围也没见有动物生活过的痕迹。这一点很是不寻常,通常树长得高大,这不仅仅需要时间,它还对环境有特别的要求。而且树都能生长得如此茂密,没理由没有其他动物的。
好比如说高就意味着争夺阳光,粗根就意味着争夺水源。但很不巧的是,她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到刚才一直的步行中,一直没发现任何可能有水的地方。按道理来说,树长这么大,根又长又粗,没理由附近没水的。
这让娑罗起了疑心,这个地方有古怪。她现在没法汲水,刚才在路上托伊丝又吐又呕,娑罗花了半天功夫用她们自己带的水给她洗了脸,眼下她们没什么水了。
食物供给本来就不太多,娑罗还多分配了一些给大胃王神威。如果再不及时找到能提供补给的人的话,这下娑罗和托伊丝可能面临断粮断水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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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我们还是回去吧?”关于散伙的事,阿伏兔纵使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也于事无补。
神威太执拗了,他搞不过啊!阿伏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说团长哟,导航器在娑罗小哥那里,我们出来真的好吗?”
“没关系哟,我来这里不过是想见识一下强者罢了。”神威走在前方,阿伏兔一脸颓废,“那些麻烦的事情我才不会做呢,尤其是还有拖油瓶的存在,真是让人想快点杀了她呢。”
果然是吃醋了,果然是耍小脾气了。
阿伏兔脑补着,接着认命地跟在神威后面。据娑罗所说的,神威和娑罗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可他一开始发现两人关系有些古怪。
神威似乎很在意娑罗,原因是什么阿伏兔并不知道。但娑罗面对神威时始终礼貌中带着点疏离的,似乎是刻意把两人关系拉得生疏一些。
而且,很多次神威的表现是比较“亲昵”的。
这么看来,他们两个有猫腻的想法一直盘倨在阿伏兔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于是,阿伏兔在后方看神威的眼神也变得暧.昧。
“赶紧把你脑子里的东西剔除哦,不然杀了你呢~”神威觉得脊背一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阿伏兔肯定在脑补什么不健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