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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宁次一起回来的柊在回房间的路上就被娑罗叫住。

    “请问,这里有没有可以洗漱的地方。”娑罗带的换洗衣物不多,她想在出发之前可以把之前换下的汗衣都洗了。当然,她可是经历了场大战的人,身上早就感到各种不舒服了。

    “有的。”柊点点头,“请跟我来。”

    接着娑罗先是回房拿了换洗的衣物,再跟着柊来到了这座宅子里唯一的一间洗浴室。

    “有什么需要就大声喊我就行了,我就住在这条走道的尽头。”柊说完还伸手指了指她房间的方向。娑罗点点头:“有劳了。”

    柊走了以后,娑罗就进了浴室。

    她不由感慨,自己以前本就是个不爱蹚浑水、怕麻烦的人,而如今她做的却是之前想都不曾想的事。说到底这一切都是神威惹出来的呢,她本以为把神威劝回去并不是多大的难事,可现在她算是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错,至少能暂时让神威脱离春雨那个是非之地。

    她把沾有血迹和灰尘的斗篷取下,再就是把长袍的排扣一个个解开。很快长褂之下包裹着的清瘦身躯就果露了出来,娑罗把衣服放在一边的篮子里,接着再走到不原处的镜子前,对着镜子开始拆下自己用来裹住胸脯的绷带。

    说句实在话,最让她烦恼的就是这一对突起。

    战斗的时候难免要抖动,如果不缠起来的话打斗时又会觉得抖得疼痛,但有时胸又会涨涨的,那种感受真是太难搞了。

    她取下绷带,放到一边,接着把黑酷也脱下。

    很快她那玲珑有致、完全属于女性的躯体完全展露出来。她走到花洒之下,打开水阀,淅沥沥的水洒下,就好似小雨般柔软,轻抚着她那白皙的肌肤。

    她挤了放在一边的洗头精再抹到她那柔软的浅灰色头发上,开始搓洗起来。

    她享受着这一刻的放松与舒适,因为之前的种种经历她都没能好好放松。这一刻她的神经终于舒缓开来,不由得她也放松了戒备。

    冲洗完毕后,娑罗打算泡一泡澡。

    然而还没泡多久,就传来了有人开门的声音。

    娑罗马上戒备起来,接着扯过一边的大袍子马上裹住自己的身子,包了个严严实实。

    不出乎她的意料,来人正是神威。

    娑罗的头发上还滴着水,她的一双腿和脖子都露了出来,此刻的娑罗多了一丝阴柔的气息。本来就精致的面容此刻变得格外柔和。在满室内的氤氲热气中,娑罗此刻就好比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至少神威是这么认为的。

    他知道娑罗在这里,也是故意来堵她的。

    这下,他似乎发现新大陆了。

    娑罗虽然没走光,但该看的他都能看见,就好比如那纤细、匀称的白腿……

    神威的视线就好似火焰般炽热,娑罗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好像什么也没穿一样,突兀地站在他的面前。内心涌起的排斥很快就把一开始的羞赧冲掉,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出去。”娑罗第一次冷冷地对神威命令道。

    “嗯?”神威注意到空气中弥漫的硝烟的味道,但他更好奇的是娑罗接下来的反应。

    “再说一次,你快出去。”娑罗从浴缸里走出,望着神威,她的眼底里有的只是一片寒冷。

    再尊重神威,也不代表她会容忍他一而再地触及她的底线。

    “如果我说不呢?”神威就喜欢逆其道而行,越和娑罗唱反调他越快乐。

    接着,娑罗从大袍子里伸出一只手来,然后走向神威:“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注意到娑罗有准备战斗的架势,并且她也不再自称“在下”,神威这才注意到娑罗在盛怒之下,才会不对他以“舅子”之礼相待,才会变得比较有温度。平时的她,总是不温不热,让他提不起兴趣。

    接着,娑罗在狭小的室内围着神威走了一圈,她的手始终垂在身侧。

    气氛有些紧张,神威在等待这娑罗的攻击。

    他有预感,他们会在这里大战一场。

    就在神威做好准备之时,娑罗却忽然不再靠近。

    接着,刚才那一副冰冷的姿态也消失了,仿佛不曾出现过。

    见娑罗突然没了战意,神威只觉得兴致缺缺,他嘲讽道:“怎么?是怕在这里动手会暴、露你的女儿身吗?”神威看着娑罗低着脑袋,细碎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让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不。”娑罗忽然抬起头,然后看着神威说道,“你太大意了,只要我愿意,你随时都会死。”

    神威一愣,只见娑罗一伸手,握紧拳头。

    数不尽的细线就好像被临时收紧的渔网一样,紧紧地缠住了神威。

    “不想死的话就别乱动。”娑罗沉声呵斥,“真是个失礼的家伙,看来你的礼仪和幼时比起来要退步了。”

    “嗯?”神威呆毛抖抖,一点也不畏惧自己随时有被“切割”的可能性,“你是在说教啊?看来我还真是栽在你手里了呢~我想想,唔,娑罗你是不会杀了我的对吧?”

    这种口嫌体正直的烂好人,娑罗一直都是。

    “你说对了。”娑罗一用力,再次收紧细线,神威只觉得脖颈一痛,细线划破了他的肌肤。

    “我不会杀你。”娑罗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动手杀了这个让自己这么多日一直纠结的人。

    “你还真是好脾气呢~”不仅如此,她对每一个人都是如此。这么想着,神威更加不愉快,因为她总是表现得这么一团和气,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智障。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她摘掉那虚伪的面具。

    “我不想与你计较罢了,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娑罗说着,眸中狠戾一闪而过,“诸如此类的事,我不想再看到。届时我不会因为你是舅子而手下留情,对付你的方法有很多。”

    娑罗看样子气得不轻,神威是有感觉的。

    只不过他并不会因此退步半分,欺负娑罗这种事,他以前就喜欢这么做。

    他倒要看看,一再被挑衅的娑罗到底会怎么样。

    这件事就这么不欢而散,娑罗洗好衣服就离开了,而神威还是被钉在那里一动不动,那细线厉害得紧,只要他稍稍一动就会受伤。

    不过就算如此,娑罗还是避开了要害,果然是被摆了一道吗?神威发现自己似乎占不到她的便宜。

    不过,他到底要在这里待多久呢?

    ——

    至于住房的事情,柊都安排好了。

    井野和托伊丝一间,娑罗和神威一间,宁次和阿伏兔一间,正好柊所居住的和式宅子有多余的三个房间。

    于是就这么住下了,但是娑罗很不乐意。

    她一向没有和男性同居的习惯更别提经历,她向来独来独往,碍于女儿身,她从不和任何人居住在一起。

    对象还是大舅子,那简直要命。

    暂且不说神威是这群人里唯一一个知道她“不带把”的人,就光是神威那可怕的“骚.扰”就足以让她对接下来的生活感到绝望。

    但对方是神威,神乐的哥哥,她未来的舅子啊!她绝对不能不尊重他,她也不能让舅子一个人住外面啊!

    于是,娑罗决定睡走廊。

    洗过澡、带着湿意的娑罗从房间里抱出被子打算打个地铺在干净的木质走廊上将就一晚上。地球人爱干净这是个优点,相较之下夜兔就没那么“讲究”了,一块不湿没可疑物品的地板就能睡上一觉。

    “你在干什么呢,娑罗?”神威衣衫半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及白皙的肌肤,发辫也解开,柔顺的头发全数批下,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美人出浴图般养眼。

    这下就很尴尬了,刚才神威被她捆在浴室里那么久,好在是柊路过看到顺带解救了神威。不然估计神威要在浴室里等到她心软了才能得救。现在他们要住一间,她虽然趁着神威不在的空挡缠好了胸,但一想到接下来要独处,她就蛋疼,虽然她没有蛋蛋。

    注意到自己一直盯着神威很是失礼,娑罗赶紧移开了视线。

    什么啊,该生气的是她好伐?为何她会心虚?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她是有未婚妻的人!

    无数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娑罗内心备受煎熬。娑罗自认为不是个好色之徒,但神威的外貌的确很抢眼,加上又有点像神乐,所以娑罗在不知不觉中将两人混为一谈。

    她分不清,自己这种特殊的悸动究竟是对神乐还是神威。不过不管是对谁,对于娑罗来说有这种想法是不恰当的。

    娑罗愣了一会,很快她找回理智。

    她佯装镇定,接着清清嗓子。

    “在下……就不打扰舅子休息了。在外头也能睡……”娑罗觉得自己似乎太紧张了。

    “唔,你是在介意和我‘同房’吗?”神威刻意咬重那个词,接着他挑眉道:“你不是‘男人’吗?男人之间‘坦诚相待’不是很常见的事吗?”

    觉察到神威的玩味,娑罗只觉得一阵反感。

    为何他要咄咄逼人?她的实际情况究竟如何,他不是最清楚的吗?

    “舅子此言差矣。”娑罗摇摇头,“您是长辈,在下应当礼让。”

    “现在怎么那么疏离呢?”神威笑道,“刚才说有很多种方法杀我的人也是你呢。”

    “在下不善言辞,望舅子不要在意。”娑罗铁了心不和神威待在同一个房间,神威不要脸,那么她也可以抵赖。

    关于神威厚颜无耻的行为,娑罗也觉得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后原谅了他。

    只是在睡觉一事上,她怎样都不会退缩的。

    其他的能忍,唯独这个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