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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就怕气不死人

    殷贵男见说要给她撑腰的二女儿就这么跑了,顿时瞠目结舌。

    “你——”

    她气得只能回头骂梁书弗,却听梁书弗道:“奶,你看看你,把二姑都吓跑了,这下我妈的医药费怎么办?”

    接着梁书弗一拍手,“对了,你手里不是还有一些银首饰吗?快拿出来换了给我妈治病。你放心,等我以后赚钱了一定孝顺你,给你打个大银镯子。”

    殷贵男觉得胸口闷地很,快要喘不上气了。

    “你个小贱人,我还没死呢,就惦记上我那些东西了!”

    “奶奶,你记错了,那是我妈的嫁妆啊,当初为了给爷爷交赎金,卖了一部分,剩下的被你收起来了。”

    梁书弗冷笑,强盗霸占别人的东西时间久了,还真当是自己的了。况且,殷贵男手上不止有她妈的嫁妆,还有太奶奶去世前特意留给他爸传子孙后代的银首饰。

    “你,你…”

    殷贵男喘着粗气,看上去不太好的样子。

    梁勇有点担心,但看见女儿给他使的眼色,就想起了昨晚殷贵男装病的事,于是他闭了闭眼,往灶房走去。

    “奶奶,你可别和昨天一样倒下了,不然我再去求小叔公借拖拉机,人家又要问了。”

    殷贵男气得眼前阵阵发黑,她狠狠挥开梁书弗伸过来的手,跌跌撞撞往房间内走去。

    见她这个样子,梁书弗耸耸肩。

    这狼来了喊多了果然不好使了,再加上父亲的脑子总算清醒了点,老太太战斗力瞬间不够看了。

    “小弗,你奶奶她?”

    看到女儿进来,给她盛好饭的梁勇有点不安的朝着父母房间的那个方向看去。

    “她好着呢。”

    梁书弗品味了下殷贵男刚刚的脸色,补上一句,“爸,估计这两天奶奶看到我们会心气不顺。你白日里就避着点,别让她看到了。”

    匣子里的钱丢了的事,估计瞒不了多久,她让父亲避开点那间屋子也是避嫌;另外那老太估计真的被气到了,脸色不太好看。

    那怎么行?她要杜绝父亲心软的可能性。

    她现在就等着匣子里钱不见的事赶紧东窗事发,到时候殷贵男肯定还要闹上一场。梁书弗不怕她闹,就怕她不闹。

    而殷贵男越闹,就会把她父亲推得越远。

    梁勇觉得女儿的话很有道理,于是点点头,让女儿快点吃了休息下。

    “对了,爸,帮我找个水桶吧。”

    梁勇愣了下,“你要那个破桶干嘛?”

    “我想抓点泥鳅和黄鳝,带去县城卖。”

    她没有把和医院食堂合作的事说出来,一来是还不一定,二来是现在没分家,有些事她不得不顾虑。

    “啊?卖泥鳅和黄鳝。”

    梁勇一听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个不能做,你爷爷以前的事你忘记了?”

    梁传根因为几只鸡和几棵果树被打成走资派,梁勇一直记得那时候家里的阴云密布。

    梁书弗没有急着说服父亲,她吃完了碗里最后一粒米才再次开口。

    “爸,你瞧咱们镇上市集这两年是不是热闹了很多?”

    梁勇点点头,还想接刚刚的话题,就被女儿打断了。

    “我听陈二狗说,他妈把家里省下来的鸡蛋,带去集上和人换了钱;还有我们村头的王大眼家,也去镇上卖过螃蟹。”

    上工的时候,梁勇也听到过类似的事,但他依旧对女儿要去县城里面卖东西表示不赞同。

    “那是他们运气好,可万一哪天事后追究呢?”

    梁书弗还想好好和父亲解释下,忽然转念一想,就换了口锋。

    “所以这事你得和爷奶他们保密,如果有其他人问起,你就说是我抓了送去医院里给我妈凑粮票的。”

    “小弗,咱不干这么危险的事不成吗?”

    梁勇想了下,觉得还是不稳妥,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哎——”梁书弗长长叹一口气。

    “爸,妈的身体亏空太多了,医生说趁年轻必须补好,否则会落下病根。虽然我把爷奶偷偷给小叔攒的钱拿了出来,但那些钱根本撑不了多久。何况奶奶还要咱家供小叔上大学娶媳妇,到时候你和妈哪来钱给爷奶?我不想你也累得身体垮了。”

    梁书弗趁机给父亲“洗脑”,她会冒险都是因为爷奶和小叔的原因。

    “小弗…”

    梁勇暗红的脸上呈现一抹愧疚和难堪。

    “爸,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再说也不一定能卖掉。”

    梁勇一想也是,泥鳅和黄鳝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城里工人每月都有肉票,估计也不馋这种肉。

    想通后,梁勇也不再阻拦,“那等下我和你一起去抓黄鳝。”

    反正就是废一点功夫的事,小弗碰壁几次后就会放弃了,就当陪着女儿玩了。

    “哇,有爸爸帮忙的话,我一定能抓到这片最肥的黄鳝。”

    梁书弗的夸奖让梁勇露出了这两天的第一个笑容,他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等下跟着我就行。”

    殷贵男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大儿子来认错道歉,反倒是听到两人出门的声音。

    “死丫头!”

    她气得差点将布蚊帐剿出洞来,“别落我手上,否则要你好看!”

    殷贵男在心里盘算了许多“教训”梁书弗的方法,越想越火热。

    只要一想到孙秀芹和梁书弗那对母女痛哭流涕的样子,她就激动地手都抖了。只恨现在她还不能动手。

    今天晚上老头子带着有生去温校长家去商量复读的事,老大虽然没用,但干活实在,有生的学杂费和生活费还要靠他;还有以后娶媳妇的彩礼,也要老大一家出钱。

    这次老大为了梁书弗这个小贱人上学的事就忤逆她,甚至还让孙秀芹提了分家,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想把小的那个丫头“过继”出去,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但是那边给的条件也不错,用一个不讨喜的小丫头,换两百块钱,怎么看都是赚了。

    殷贵男一想到那钱赚不到,就难受地抓心挠肺。

    孙秀芹,梁书弗,怎么一个两个都那么不省心呢?

    对了,还有孙家那个混不吝和老不死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初她就不该松口让孙秀芹过门,要是娶了二女婿的妹子,现在肯定一家和和美美。

    听二女儿说,那姑娘一结婚没多久生了个大胖小子,要是梁勇娶了她,哪会像现在一样断子绝孙。

    呸!孙秀芹就是个害人精!

    殷贵男躺着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觉得自己的头好像有点痛。

    一定是被梁书弗那个小贱人给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