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苍伶一口气喝完十一端过来的药,身体稍微有了些力气后,坚持去了医院。
她现在的身体差的风一吹就能倒,出去逛街,游玩什么的显然不符合逻辑,为了能把逻辑缜密的牟启引出来,只能装作她撑不住毒瘾的折磨,上了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牟聿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坚持跟过来的十一也同样忧心忡忡,无数次欲言又止的用眼神暗示苍伶。
苍伶被车内的低气压弄的有点受不了,她笑了笑,语气尽可能轻松的道,“都放松点,我准备了这么久,养的这么多保镖不是吃素的,对付一个山穷水尽的牟启绰绰有余,不会有事的。”
她不开口还好,一说身边的两个男人脸上越发苦大仇深。
十一差点要哭了,苦口婆心的劝她,“一定要去吗?你现在的身体经不起任何折腾,万一你被他带走了,他再给你吃点药,我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
“再给我半天时间,我一定把人拎到你面前来。”牟聿绷着脸,语气沉重。
“都别劝我了,没用,你们与其把心思放在阻止我上面,还不如想想我们的计划是不是还有什么漏洞,只要不让牟启把我带出
医院,我就不会有事。”
苍伶声音微冷,很是坚持,没用任何商量的余地。
牟聿脸色冷的仿佛凝上了一层薄薄的冰,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眼睛往苍伶白皙的手一瞥,眼神微动。
十一和苍伶各怀心思,没有人注意他的小动作。
他的手指动了动,手慢慢像苍伶身边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牟聿的手一点点挪过去,越来越靠近那只白皙的小手。
突然,苍伶身体一僵,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手。
她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牟聿突然牵住了她的手?
反应过来后,苍伶的手下意识的往后缩。
理智上她知道两人的关系不同寻常,这个时候牟聿有点小动情有可原,完全能够理解。
可现在在她的脑子里,牟聿就是一个对她很好的陌生男人。
她做了无数的心理准备才说服自己正常的和他交流,勉强能接受这个男人坐在她身边。
可牵手这种亲密的行为,真的超出了她心里可以承受的范围。
苍伶的脸色彻底冷下来,用力甩了一下手,顾不上车里还有第三个人在,冷冷的呵斥一声,“放开。”
“对不起。”牟聿满脸内疚,声音闷闷的。
苍伶
的反应比他想的更激烈,更糟糕,可他不后悔牵她的手,也不舍得放开。
就这样,牟聿满脸诚意的道歉,手上却越握越紧,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全程目睹了一切的十一:“……”
这狗粮来的猝不及防,差点没把他噎死。
瞟了几眼两人扯来扯去,却坚挺的握在一起的手之后,他选择装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窗外,耳朵瞬间变成了摆设。
他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此刻的十一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哑人。
“混蛋,松开。”苍伶忍无可忍,气的瞪大眼睛,抬腿就要去踹牟聿的脚。
牟聿不躲不闪,眼巴巴的看着苍伶,满脸受伤,仿佛一个被渣男无情抛弃的小媳妇,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苍伶心里咯噔一下,踢出去的腿却丝毫没有省力气,结结实实的一脚踹在牟聿的小腿上。
牟聿疼的眉头微皱,牵着她的手紧了紧,眼睛定定的看着她,依然没有松开。
苍伶眼神一冷,嘴角微勾。
这家伙,耍流氓还来劲了,是觉得她不会来第二次吗?
这样想着,心里原本的那点不忍瞬间烟消云散,脾气上来了的苍伶又是一脚过去,毫不留情的踢在了牟聿的腿上。
“对不起,你生气就只管踢我,打我都没关系。”可我还是想牵着你。
牟聿认了这么多天,他的理智耗尽,没办法再忍下去了。
接连踢了牟聿三次之后,苍伶再也没办法踢第四次,她狠狠地瞪了牟聿一眼,愤愤地转过头,被牟聿牵着的手自暴自弃的放在座位上,就当没有这只手了。
看着苍伶绷紧的侧脸,牟聿嘴角勾了勾。
早知道是这样,这三脚他早就挨了该多好。
车缓缓驶入医院的地下停车场,牟聿牵着苍伶的手依旧没有松开,他无视苍伶冰冷的眼神,一路牵着她的手往电梯走去。
地下停车场,从他们的车开进来的那一刻起,就有一双漆黑的眼睛落在他们的车上,那双眼睛跟着下车的三人一直移到电梯口,直到电梯门关上,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才不舍的移开。
电梯一层一层的往上移,十一率先开口,“感觉到了吗?地下停车场有人在盯着咱们。”
牟聿沉着脸点头,他也感觉到了。
那双眼睛里隐藏的东西太多,就算他想忽视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苍伶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的道,“挺好的,看来他不会让咱们白跑一趟。”
牟聿握着她
的手紧了紧,苍伶微微皱眉,有点疼。
她动了动手指,示意他轻点。
“对不起。”牟聿立马反应过来,握着她的手松了些,满脸歉意的道。
苍伶斜了他一眼,无数的情绪充斥在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电梯门打开,三人走向预约好的医生的办公室,牟聿在苍伶耳边低声安抚。
“我预约了信得过的医生,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苍伶点点头,心跳的越来越快。
虽然在被宴正阳接过去之后她没少冒险,也早就习惯了这种心惊肉跳的冒险,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感觉这次可能和她预测的不太一样,好像有什么东西失控了。
走到医生办公室门口,在牟聿的大手搭上门把的瞬间,苍伶转头看着她,认真的问,“你确定这个医生信得过吗?”
她这几年彻底断了对南市这边的关注,一时间找不到可以完全信任的南市这边的医生,这个人是牟聿找的。
之前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这一刻,在这道门外,她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牟聿眼眸微缩,搭在门把上的手收了回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想到了那段及不愉快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