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漂亮阿姨马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笑着走到顾惜身边。
她叉起一块鲜红的西瓜,喂到他嘴边。
“来,惜惜,吃点西瓜。”
他看着漂亮阿姨,她正笑着示意自己吃,他就犹豫着咬了一口。
“来,惜惜,我们一起看书。”
说着她坐到他身旁,拿着书就开始念了起来。
“一个牧童在村边放羊。好几次他大叫:‘狼来了!狼来了!’村民们闻声赶来,哪里有什么狼!牧童看到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后来,狼真的来了。牧童吓坏了,他慌忙大叫:‘狼来了!狼来了!请快来帮忙啊,狼在吃羊了!’然而,他喊破喉咙,也没有人前来帮忙。”
刚讲完,门口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就走了进来,他脱下外套交给一旁的姐姐,随后往沙发这边走了过来。
他看到漂亮阿姨和顾惜,皱了皱眉头。
“婉琴,这就是那孩子?”
漂亮阿姨连忙站起身,笑着对男人说道:
“对,我不久前才把他接回来的,刚刚正给他讲故事呢,对吧惜惜?”
她对顾惜笑着点点头,疯狂眨眼示意他回答。
顾惜走到两人跟前,点点头说:“对的,阿姨刚刚在给我讲牧童和狼的故事。”
漂亮阿姨满意地点点头,又对他说道:“惜惜,这是你爸爸,叫爸爸!”
顾惜呆呆地看着男人。
这就是爸爸吗?
他长得十分高大,看着顾惜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非常深邃漂亮。
他的鼻子很高,脸部的线条也很十分流畅硬朗,声音里透着一股清冷。
“叫爸爸呀惜惜。”漂亮阿姨轻声提醒道。
“爸爸。”
他糯糯地叫了一声。
男人皱了皱眉,简单嗯了一声就上楼去了。
漂亮阿姨的目光追随着男人,直到男人走进了二楼的书房内。
她转过身来,一脸不耐烦地在旁边坐下。
“小丽,把这果盘拿去扔了。”
他盯着桌上五颜六色的果盘,走到阿姨身边,拽了拽她的衣服,问道:
“阿姨,这还能吃,别扔,给我吃好不好?”
女人甩开他的手,嘴里不耐烦啧了一声。
“手撒开,别弄脏了我的衣服。”
“什么东西,还想吃水果,你知道这水果多少钱吗?这可不是你那出来卖的贱妈能给你买得起的。”
“小丽,小丽,耳朵聋了是吗?”
一个姐姐慌忙跑过来,端着果盘走了。
后来长大一些,顾惜才知道,他原来只是顾家的一个私生子。
他爸顾衍,是个商界天才。
不到二十岁,就从世界排名第一的商学院毕业,回国接手家业。
二十五岁的时候,一次谈生意,在KTV被人灌醉,酒后乱性与当时在KTV当侍酒生的江颖发生了关系。
江颖就是顾惜的妈妈。
当时江颖为了赚学费在KTV里当侍酒生,在顾衍的包间里被强硬灌了很多酒。
两人醒的时候,顾衍给了江颖二十万,就离开了。
江颖本想着将钱还回去,但家里的一通电话让她改变了主意。
“你爸爸得了癌症,手术费要五十万。”
她只好将手里的二十万拿去给父亲救命,因为钱不够,后来又只能找到顾衍,求他再借三十万。
那天顾衍出去谈生意,她按照别人给的地址找到了顾家。
婉琴,就是顾衍的妻子,看到江颖来借钱之后问了他们的关系。
得知两人是在KTV认识的之后,婉琴大发雷霆,要把江颖赶出门。
江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让顾家借三十万给她父亲救命。
以婉琴的性格肯定不会借,但她心里又实在是恨江颖。
她开玩笑说:“要借钱给你可以,除非你去死。”
江颖犹豫了。
她离开了顾家。
她父亲始终没有等来那三十万的救命钱,人也没了。
她本想着继续上学,没想到一次晕倒送到医院竟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拿着顾衍给的二十万,把孩子生了下来。
她给孩子取名叫顾惜。
顾惜顾惜,且行且珍惜。
她带着顾惜在城里租了房子,打着一些零工供他吃喝上学。
有一天,顾家的人找上门来,说要带走孩子。
孩子就是她的命,她怎么会给。
她连夜带着顾惜回了老家,想着自己回城里继续打工将顾惜养大。
但她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后来顾惜长大了一些,回到宁城,见到了李婶。
李婶回忆说:“有天王婆接到一个电话,说她女儿被车撞死了,车主逃逸了,现在都没找到。”
王婆年纪大了,去不了城里,就托人将江颖的骨灰带了回来。
找了个山头,埋了。
丧夫又丧女的痛让她对生活再也没有了念想,两个儿子又在城里生活扎根了,彻底把她这个老婆子丢在了那个小村里。
一年又一年,她熬不住了。
她倒了。
顾家的人来了。
顾衍对他几乎不闻不问,但是他爷爷顾风很喜欢他。
顾家的子孙,怎么能丢了脸面。
送他上最好的学校,请最好的老师,一切该有的物质条件,他都有。
顾惜说完,串串店快打烊了。
两人一起走回了学校。
颜言感叹:“没想到,你也是个命苦的。”
顾惜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反正对我爸还有继母没有什么感情,顾家里我唯一在乎的就是我爷爷。”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是我的?”颜言侧头问。
顾惜神秘地笑了笑:“你还记得你在华清的生日宴上的事吗?”
“华清?是林聪母亲吗?”
顾惜点了点头。
“那时候……”颜言回忆起了当天摸黑钻进顾惜怀里的事,脸颊微红。
她摇摇头强装镇定地说:“我不记得了!”
顾惜笑了笑,说道:“当时你挺阔气呀,一出手就是一千多万的东西。”
“有个女人站出来对你大吼大叫,说你的东西是假的,后面被大家骂惨了。”
“你是……你是那个时候认出我的?”颜言不确定地问。
顾惜耸耸肩:“也不全是,当时我听到有人喊你颜言,知道了你的名字,不过我以为是重名,没太在意。”
“那你是什么时候……”
“在你生日的时候。”顾惜摸了摸颜言的脑袋,爽朗地笑了笑。
“生日的时候?我怎么没印象?”
“当时你喝醉了跑到我房间外面一直敲门,我刚开门你就跑进去躺到我床上了。”顾惜笑着回忆起当天的场景。
“我喊了你半天喊不醒,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说,颜言,颜色的颜,语言的言。”
颜言尴尬地挠了挠头:“我有这么说过吗?”
“有啊,后来我翻了下你的包,看到了你的身份证,那时候基本确认就是你了。”
“所以那天比赛的时候,在门口你才帮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