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入亥时望月楼也要打烊了,我们几人也只好悻悻离去。也不知道早上所见身影究竟有何意图,也只有去抚仙湖畔边上待着了。要说是这晚秋时节,湖畔边夜风凛凛,岸边柳絮也较白日里摇曳得更加汹涌,确实让人感受到几分寒意啊。仨个丫头倒好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紧贴依偎在一起,独留我一人在风中凌乱。哎,眼巴巴的看着她们心里念着若是雪儿和嫣儿不在,灵儿在我怀里那该多好啊……
仨人丫头见我愣得有些入神,娇声喊道:“~师兄,你在发什么呆呢?”回过神来,我负气直言道:“~你们仨人依偎取暖,我一个人当然被冻得有些僵硬嘛。”
仨人丫头幸灾乐祸道:“~谁让师兄是男儿身呢,不然我们又怎么忍心师兄受冻。”言罢便嘻嘻笑笑起来。
无奈我只能去捡点干柴火破树枝过来和仨个丫头一同生火取暖……
夜上三更本已困意上头的我们隐约看见望月楼房顶上有持剑的黑衣人在行走,正欲起身去看个究竟时,那人影一跃跳入望月楼内。
我们几人赶忙冲向望月楼去,轻身一跃便也来到这望月楼之中,没想到一进来便看见几名望月楼的护卫已然死在了地上。看来这个黑衣人并非寻常的好色之徒,这望月楼内倒也没完全熄灯,寥寥几盏烛火虽略显昏暗倒也还勉强看得清楼内格局。
只听二楼之上传来女子的惊叫之声,听声音好像是柳姑娘和云儿的。果然这个黑衣人是冲柳姑娘而来,只是他一进望月楼便了结几名护卫的性命又能如此快速的找到柳姑娘的闺房所在。想来此人武功不低且对望月楼内的情况甚是了解。
不过也没有时间多想,我们几人快步向二楼赶去。
只见柳姑娘和云儿已被黑衣人逼退到角落,而这黑衣人举着剑恐吓道:“~柳姑娘你知道我对你是如何朝思暮想吗?前番被那和尚坏了我好事,今夜特来再续前缘。”
云儿这丫鬟虽说平日里待人刻薄,可见自家小姐有险倒是拦在柳姑娘身前呸声道:“~我家小姐认识你嘛,哪有什么缘可跟你续的,你再上前一步我可要喊人了。”
那黑衣人淫笑道:“~哈……哈哈,你这个死丫头,你叫呀,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救得了你家小姐的,这望月楼里的护卫那点微末武功早就让我料理了。”
我直接一脚踹门而入喝道:“~淫贼,你可别得意得太早。”
那黑衣人转头大惊:“~你是何人?怎来坏我好事?”
灵儿也高声道:“~柳姑娘你不必怕,我们来救你来了……”
我哼声道:“我是谁你个淫贼不必管,你只管去死就好了。”
我也不废话了,直接催动着雷云掌便向他打去。
那黑衣人大惊,慌忙挥剑相挡。这厮明显内力不济,我区区一掌他便连退数十步。见势不妙,那黑衣人赶忙一个破窗而出。
我正欲去追,雪儿将佩剑抛与我说道:“师兄,别让他跑了。”我接过剑点了点头也自窗台一跃而下。
追至抚仙湖畔,那黑衣人见我穷追不舍转身言道:“这位少侠你我又无深仇大恨,你何必苦苦纠缠呢?”
我冷声道:“~今日若是放过你,难免你日后又来祸害柳姑娘,我哪能留下后患。”
黑衣人见状狠声道:“~好,既然你如此咄咄逼人,那我也只能舍命奉陪到底了。”
好~好~好,我还怕你小子不肯用全力呢。既然雪儿把佩剑交给我,那我今夜就用这柄凤云派玄兵杀了这个败类。
随即和他交手几招,额……这人使得剑招不正是那晚苍梧派何银华所使的点苍剑法嘛,难怪今早远远望去那身影有几分熟悉。
我一边出招一边喝声道:“苍梧派何银华。”此言一出,这人倒是慌乱了阵脚。我趁势一剑挑去他的面巾,一道血痕自他脸上渐显。果然是他,露出了本来面目。何银华顿时恼羞成怒,出剑也是越来越杂乱无章。我本意是陪他多玩一会,看看这苍梧派的点苍剑法有多高明。没想到这小子竟如此不堪,索性懒得陪他磨叽了直接一招有凤来仪一剑封喉,送他做个风流鬼去吧。
何银华一手以剑撑地,一手捂着脖梗一脸不可置信的扑倒在地上。我想他应该想不到吧,当个采花贼竟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回到望月楼里,灵儿娇声夸我道:“~师兄,你刚才那招有凤来仪使得真是漂亮,让那淫贼一命呜呼。”
我轻言道:“~本来想陪他多玩一会的,没想那小子如此不堪。”言罢我便把佩剑还将到雪儿手里了。
看样子柳如月主仆二人应该被吓得不轻,好在有灵儿她们几个丫头宽慰这才从容下来。
柳如月躬身行礼答谢道:“~今夜真的多亏谢公子和仨位姑娘搭救,不然我们主仆二人恐遭毒手。”
嫣儿忍不住说道:“~柳姑娘,柳大人的事其实我们已经听说了,你倒不如就此逃离这望月楼,也好恢复自由之身。”
柳如月眼神有些躲闪犹豫道:“嫣儿姑娘你的好意我也明白,只是我这一走了之恐怕要连累我爹爹受罪。我实不忍爹爹年迈再多受苦磨。”
哎………这。雪儿开口道:“~柳姑娘不必挂虑,今夜那苍梧派的何银华正好成全了柳姑娘的自由之身,如今望月楼护卫皆为他所杀,而他自己又身死当场。死无对证官府只会是以为江湖淫徒相争把柳姑娘你掳了去,必不会加罪于柳大人身上。”
额……被雪儿这么说。我们倒是通透起来了。只是柳姑娘和云儿的安身之处该如何是好,总不能陪我们去浪迹天涯吧。
灵儿倒是说道:“~可托二师叔代为照看柳姑娘主仆二人。”确实雷凌门要护她主仆二人周全只是小事一桩。
只是我想柳姑娘在禹州城内可谓是家喻户晓的存在,恐怕要二师叔收留她俩在分舵之中会有所为难吧。
思来想去,我坦言道:“~柳姑娘如若不弃,可以去我谢家镖局蜀地分舵长住。那里既是嫣儿的家乡所在,蜀地分舵现在又分派我儿时的书僮在看管。我书信一封那小子必不敢怠慢。”
柳姑娘主仆二人这才定下心来。
雪儿说道:“只是柳姑娘以后恐怕需要隐姓埋名了,毕竟柳如月几个字可不只是禹州城人所共知,就连京城的达官贵人也有所耳闻。”
我平和说道:“柳姑娘不如就对外自称是我的远房表妹吧,只是要委屈柳姑娘跟我改姓谢了。”
柳如月忙回道:“如月主仆二人今夜深受谢公子和三位姑娘大恩,何来半点委屈之言。只是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和几位恩人再见以报今日之恩万一。”
仨个丫头忙宽慰道:“~柳姑娘不必客气,令尊柳大人为国为民之大义,与他相比我们这都不算什么。”
但见天色已然快蒙蒙亮,我们也抓紧动身出城去。我们一道送柳姑娘出城便要分道扬镳了。我和灵儿仨个丫头则该接着往南去了。柳姑娘主仆二人则该往北往蜀地方向去,禹州城离蜀地也不算太远,想来她俩应该三五日便可到达。只是世上从此再无柳如月,倒是多了一个我谢远明的远房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