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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秋桐从陈期和那里听到赵侯爷夫妇二人为外甥和外甥女大闹胡府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很是惊讶,她这些日子在府里潜行研读从唐知礼那里求来的医书,一直没有出门。

    她赶紧回家看看发生了什么,才刚进家门,就看到颜贺谨和吴秋桦牵着手从马车上下来。

    陈期和今日要去赴三皇子的约,就没有和她一起回来。

    吴秋桐看见妹妹连忙迎上去,几人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情回来的。

    胡文清看见她们来得匆忙,一脸担忧的模样,忙说自己没事,胡文清怕平添事端,挑着一些事情说。

    几人说话间,就听下人通报说五公主来了。

    吴秋桐与五公主并没有很多接触,看到她风风火火地跑过来,还不停地喊着表姐的时候只觉得与自己传统认知上端庄矜贵的模样搭不到边。

    五公主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吴秋桐从其中提取了关键信息。

    贵妃娘娘不同意于氏进门。

    吴秋桐实在是受不了五公主的话痨了,连忙拉着吴秋桦离开。

    才刚出院子,就看见颜贺谨在亭子里背着手等人。

    几日就又去向吴老太太请安,吴秋桦拉着吴秋桐的手有些欣喜地说:“姐姐,我怀孕了。三个多月了。”

    吴秋桐很是惊讶,叮嘱她好好养着,想着送些补品给妹妹。

    看妹妹如今的样子,有夫妻和睦甜蜜的幸福,有初为人母的兴奋,她也觉得心安。

    这种喜悦一直持续到吴夫人单独把她拉走,语重心长地劝说她去喝药。

    她敷衍着,说不急,然后赶紧溜回家。

    她先去咨询禾大夫一些有关孕妇滋补的事情,然后去找补药,再去库房找有利于孕妇睡眠的宝物,计划明天送给妹妹。

    三皇子是在自己的王府邀请的陈期和,看到陈期和如约到来,就拉着他坐下。

    乔景安倒了两杯酒,颇为感触道:“现在想来,我们俩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坐下来喝酒了。”

    陈期和笑得有几分敷衍:“是啊,年岁见长,各自都忙碌了。”

    乔景安继续喝酒,眼神中很是怀念:“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你六岁的时候吧,那时候你看我练习剑法,一直缠着我教你,还像我撒娇,叫我哥哥,当时你长得瘦瘦小小的,我还以为比我小很多,哪里敢教你啊。”

    陈期和笑着,回忆起了童年之时:“后来,我们一起在赵师傅那里学习武功,傍晚的时候时常偷偷溜出去游玩,你问我以后想干什么,我说我要当像我父亲一样的大将军,你说你也想当大将军,我保护我朝疆土,你辅佐你大哥。”

    乔景安笑得有些不自在了,他摆摆手道:“你说这些做什么,都过去了,人啊,总是要长大的。”

    陈期和摇头,笑得颇为无奈:“但人心也不应该变得如此之快啊,我记得当年我们在街上还遇到了一个姑娘,她被思阳侯府的公子强占,想要讨回公道,却差点被杀害,是你救了她,然后向圣上陈情,你那时候对我说,你不想当将军了,你想当清官,当正直的清官,为百姓,为天下不公之事明冤。”

    “我是变了,你也变了,如若你有几分血性,你现在就应该请命去边疆,而不是在京城中沾染这不公之事。”

    陈期和猛喝一杯酒:“不公?这不公是谁造成了,去年你被刺杀,我查清真相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失望吗?还有此去青州,我查到的真相是什么吗?无数百姓丧失生命,流离失所,上级官员贪赃枉法,你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当初的誓言了吗?”

    乔景安喝得醉醺醺的,自嘲地笑着:“不记得了,一点都不记得了。”

    “景安哥哥,收手吧,你干了多少恶事?贪赃枉法,结交党羽,草芥人命,现在收手还有一线生机。”

    “不可能,我不明白,我也是嫡子,就因为大哥比我早出生,他就是太子,我就只是普通的皇子,凭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各凭本事。我只要把大哥拉下来,我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了,到时候我享受无尽尊荣,那些阻挡我前进,看不起我的,都得死。”他手紧紧捏着酒杯,眼眶通红。

    陈期和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我无话可说。”

    乔景安趴在桌上,喃喃道:“期和,你不站在我这里也无妨,只要你不阻碍我,以后我也可以任命你为大将军,让你辅佐我。我哪里想杀你,我怎么会想杀你?”

    陈期和静静地看着乔景安,想起与他的往事,自己的剑法是他教的,幼年时是他鼓励自己习武强身健体,自己进度跟不上,他会私下教他,他告诉自己当大将军要熟读兵书,他的很多思想观念都是受他影响,自己从小就敬重他。自己前往边疆的前一晚,曾偷偷见过他,他说他会在京城等自己平安归来。

    明明才几年,怎么一切都变了。

    他的哥哥怎么就消失了呢。

    吴秋桐看到站在她面前失魂落魄的陈期和时,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还没问出口,陈期和已经抱住了她,声音有些嘶哑:“秋桐,我好难受。”

    吴秋桐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安慰道:“可能是喝了酒,来,先躺一会儿。”

    陈期和摇头,紧紧地抱住她:“我心里难受。”

    吴秋桐猜测他和三皇子定说了些什么,只安慰道:“难受就和我说,说了心里就舒服了。”

    陈期和颇为感伤地说了他和乔景安的过往,吴秋桐很是感触:“屠龙者却成恶龙,期和,难受归难受,但立场和三观不同也不必强求。”

    陈期和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