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乐看着手中的红牌，长舒了一口气。
她扫了一眼周围的同事，大家像是躲瘟疫一样，离她远远的。
就在李乐乐都准备好了接受这无语的命运，事情得到了转机。
同事小王竟然来跟她换班，小王曰，自己是男同胞，陪同为男性的秃头领导去出差更合适一些。
事实证明，小王的活计更难做。
他的任务是陪上次某个项目的龟毛甲方，接洽项目事宜，也要陪对方两三天的时间。
这个龟毛甲方全公司上下都已经略有所闻。
从接机到离开，事无巨细，不论任何要求，都必须满足。
但凡是个好说话随和的，不至于被大家嫌弃。
她是位五十岁出头的单身老阿姨，对于生活细节的要求高到让人生寒。
喝的咖啡，必须是那一个品牌，甚至于对入口的温度，苛刻到令人发指。
这么一对比，秃头领导真的不要太和蔼可亲。
他就啰嗦一点。
李乐乐果断拒绝，如果不是膝下有黄金，小王恨不得给李乐乐跪下。
两人猜拳决定生死，毫无疑问，李乐乐是输的那一方。
果然，还没有倒霉到极致，所以出现了转机。
这位龟毛甲方，这一次是过来考察跟李乐乐她们公司合作的物流公司。
李乐乐所在这家公司是做轻便型小家具的企业。
龟毛甲方是公司合作的规模最大的代销商。
出问题李乐乐下场会很惨。
周三一大早，她提前了两小时跟公司派过来的司机到达机场，等在接机口。
果然，从见面的第一瞬间，对方已经开始嫌弃起了李乐乐。
“你身上的衣服，是多久以前的？小姑娘的衣服不能穿太旧的。”
李乐乐默默无语，她衣服毕业的时候买的，去年而已。
去年算是旧衣服？
跟甲方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助理，唯唯诺诺，眼里没光。
李乐乐深表同情，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幸福值低也正常。
听从公司的安排，李乐乐将人带到了提前预定好的五星级酒店。
并为她准备好了她之前提过的饮品及日用品。
全是李乐乐没有见过的牌子。
她没敢用手摸，连带着购物袋，一起交给了甲方助理。
龟毛甲方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
李乐乐跟司机坐在大厅里等她休息够。
李乐乐凑到了司机大哥的面前，“张哥，我衣服看上去很旧吗？”
老张摇头，“不旧。”
“那脏吗？”
老张继续摇头，“不脏。”
“那她还嫌我旧衣服？穿过的衣服不都是旧衣服么！”
李乐乐忿忿不平，对方身上的衣服也没看出来有多精贵啊！
虽然看着质感是好很多。
老张安慰李乐乐，“你别难受，之前来接待她的那几位，她还有嫌过人家长得对不起观众，影响她心情的。”
李乐乐听过这件事，那女同事回去没多久就辞职了，差点抑郁。
丑是一回事，被人当众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果然是个不好对付的人啊。
李乐乐同司机坐在大厅等甲方休息够，足足等了四个多小时。
她穿得光鲜亮丽，化了很精致的妆走下楼来。
像只高傲的孔雀走在前面，对着两人招呼了一声，“走。”
李乐乐同司机、甲方助理跟在“女王”身后。
还好，龟毛甲方到公司的第一顿饭，由领导们接待，没有李乐乐什么事，她跟司机大哥找了一处快餐店。
公司的报账程序堪比登天，一不小心就会变成自己承担，所以大家吃饭都很小心。
不行就随便应付一口，自己出也少一些。
等龟毛甲方跟领导们吃完饭，已经快接近晚上十点，把人送到酒店，李乐乐自己打车回家，接近一点。
她颓废地拖着双腿，走进小区。
小区很是安静，流浪狗小花也不见踪影，应该是猫去哪里睡觉了。
快到单元门的时候，身后出现了一男士身影，他走路竟然没什么声响。
李乐乐看的惊悚片老多了，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
对方该不会是那啥吧……
就算不是，活人才更恐怖啊！
最近几年歹徒尾随单身女性的新闻层出不穷。
而且他一直在跟自己走同一条路啊！
这边只剩下两栋楼了！
两栋楼中间有个分叉口，进单元的入口不是同一条路，对方还在她身后，李乐乐心里更毛了。
她放慢了脚步，要是对方还继续跟着她，她就往反方向跑，去门卫室求助。
果然，对方的脚步并没有慢下来。
李乐乐彻底抓狂了，调头就往反方向开始跑。
那男人伸出手拽住了她。
李乐乐吓到下意识尖叫。
对方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
李乐乐原地跺脚，捂住她嘴巴的人开口，“你别喊。”
她冷静下来，借着昏暗的路灯看对方的脸。
是……韩江。
韩江见她不会再嚷嚷，松开了手，“你跑什么。”
“我……我以为你是……你是坏人。”
李乐乐惊魂未定，口齿不清，结结巴巴。
韩江略无语，“你不会回头看一眼，确认下？”
“我……我不敢。”
傻子。
韩江往前迈开了脚，“走。”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李乐乐问完就后悔了，人家的隐私，关她什么事。
“吃饭。”
“好巧，我也是等人吃完饭。”
李乐乐完全不会想到，偏偏就是这么巧，韩江陪吃的客户，就是她的龟毛甲方。
吃过饭，韩江已经准备回来，李乐乐的公司老板给他打了电话，说有事，请他过去。
过去以后才知道，是龟毛甲方的酒店，对方希望能跟韩江秉烛夜谈。
韩江没兴趣，所以回来了。
对方的单子利润没有高到让他卖身，就算高到卖身，他也没兴趣。
这么来回一耽搁，到了现在这个点。
“你早些休息。”
来到二楼，李乐乐准备进门，站住脚步，跟韩江道别。
韩江破天荒的停住了脚步，“嗯，你也是。”
李乐乐有些懵，他，喝酒了？
喝多了？
所以回应她了？
刚刚他手上身上确实有酒味。
没想到，韩江最有礼貌的一次，居然是因为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