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盛鸢看了眼她的小跟鞋,“包个车吧。”
“也行啊,回来的时候你骑摩托车载着我!”
包了辆小四轮,小四轮跑得快,出了城里的路坑坑洼洼。
温情的小身板压根坐都坐不稳,被颠簸得东倒西歪、上跳下窜。
“鸢哥,你怎么那么稳啊?”
她就不明白了,盛鸢也瘦,就是比她高点,癫婆般的小四轮对他是一点儿影响都没有。比一棵松还稳!
“啊!”温情脑袋磕在栏杆上。
盛鸢看不下去了,只好拉着她坐到身边。
见她还是被颠得晃了晃去,又磕到了后背,犹豫了两秒搂住了她的肩膀。
“谢谢鸢哥,鸢哥对我真好呀!”温情顺势朝他怀里一躺,跟个巨婴似的。
盛鸢紧张地朝前面开车的司机看了看,推了推她:“起来,被人看见不好。”
“谁会看啊,司机忙着开车呢。”温情手贱的搂住他的大腿,“这样我就不会磕着了,你就从了我吧。被颠得晃来晃去,我感觉脑浆都摇的稀里糊涂,变傻了怎么办啊?
“……”盛鸢盯着小姑娘白里透红的脸蛋,喉结不受控制滚动了两下。
温情佯装迷茫:“鸢哥你是饿了吗?”
“我又不是猪。”
出门前才吃过。
“那是你渴了吗?”
盛鸢脑海里划过小说里的台词,这丫头真的是磨人精。
见她还盯着自己看,他直接捂住了她的眼睛。
温情笑着抓住他的手指,“鸢哥哥,你的手真好看,修长有力,男友力爆棚耶。”
“男友力是什么?”
“就是男朋友力气很大,很能保护自己女朋友呀!”
她嘴角扬起的样子很好看,小巧的鼻梁透着纯真憨气。
盛鸢捂着她的眼睛,才能大胆仔细观察她。
细细想到那晚在山上看见她,跟个僵尸似的,月光下的确骇人。
周翠花和王麻子苟且本就心虚,被她扮鬼吓得屁滚尿流。
但他只觉得有趣。
“温情。”
“嗯?”温情听出他变得很深沉很严肃,小身板不由得绷紧。
她脑袋躺在他腿上,他早感觉到她的紧张了。
越是这样,对她的好奇就更多。
一开始没想质问追问,但一点点堆积的越来越多,无论是好奇还是对她这个人,他最近有些克制不住了。
“你老实告诉我,当初救奶奶你纯粹是真心吗?”
空气都默了两秒,温情抓紧他的手指,幽幽道:“你是怕我是坏人,对您家图谋不轨么?”
“不是。”
“都这么问了,证明鸢哥你挺怀疑我的。”
闻她语气变得忧伤,他怜悯松开她的眼睛,垂眸盯着她解释:“我怀疑你有很多秘密,并不怀疑你的为人。”
温情就那么躺在他腿上,看着他星辰般的眸子,忽而一笑:“鸢哥哥,有没有夸过你眼睛很好看啊?比星星都好看。”
盛鸢眼皮抬了下,未语。
温情紧张地坐起来,抓着他的胳膊问:“有人夸的咯?男的女的?”
四目相对,他没有回避她的问题。
“都有。”
“是你部队上的战友夸你?”
“有。”
“还有呢?女的是谁?不会是那个白小姐吧?”温情面露嫌弃,“她一个旧社会的女孩子,怎么那么不要脸啊!”
盛鸢哭笑不得,“人家怎么就是不要脸了?”
“怎么,鸢哥哥是觉得我更不要脸吗?”
盛鸢心里一紧,话没说出口,温情就扑到他怀里,继续把他的腿当枕头。
“不要脸和得不到哪个更悲哀?当然是得不到了,所以我才不要脸呢,我能和鸢哥哥一直在一起就成!”
小姑娘的话说得明快调皮,他听到心里荡漾。
心里有个声音在嘲笑他:盛鸢你完了!
说好了不处朋友不结婚不祸害人家,你却喜欢上人家了!
“抱歉。”
“啥抱歉啊?”温情被盛鸢突然推开,差点一头栽下去。
盛鸢把人又拉回来,逃避着她直白的眼神。
“以后你就把我当你的兄长,有什么事做兄长的都会尽力帮你。”
温情傻眼:“你怎么回事啊?刚还好好的。”
“你还年轻,好好爱自己。”盛鸢不看她,深呼吸调整乱糟糟的心跳。
指不定他就真的死了。
何苦去祸害人家小姑娘。
“那、那你现在做哥哥的得有个做哥哥的样子啊。”
路太颠了,温情被颠得胃疼,没再缠着他叽叽歪歪了。
勾着他的衣摆,委屈道:“我坐不稳。”
无奈,盛鸢抓住她的手腕。
她趁机挪回去,这次只能依靠在他身旁。
算了,总比被推开得好。
好不容易到了村口,盛鸢忙喊:“师傅停车!”
“不开进村里去吗?”
“不用了。”
师傅下车后,朝四方打量,
一脸称赞:“不愧是出了首长的村啊,这村口看着都比一般村好。”
温情一手捂胃,一手竖起大拇指:“师傅好眼光啊!”
盛鸢付了钱,回头见她脸色惨白,走回去牵着她的手腕。
温情见坡就下,赶紧挽住黏住。
“……”盛鸢本想推开,知道她一路辛苦就算了。
“是我的错,应该包个轿车的。”
温情摇头,甜甜道:“我不难受的,只要能和鸢哥哥在一起,哪怕吃糠咽菜我都觉得幸福。”
闻言,盛鸢停下脚步。
“怎么了?”温情抬头看他,被他深入深渊的眸子吓了一跳,“鸢哥你这是什么眼神啊?”
“假如,我是说假如。”
温情连连点头:“鸢哥你说。”
“有一个人知道自己迟早会死,该幸福吗?”
“……”温情皱起眉头,压在心里的那个念头又冒了出来。
一个正常的人,怎么会在日历上写下自己的死期。
鸢哥哥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难不成跟她一样?
不不不。
如果鸢哥哥跟她一样,就看得开,才不会为了什么大国大义不顾自己呢,应该向她一样享受生活追求真爱才是啊!
“老白算的命都被自己破了,鸢哥怎么还这么顾忌呢?”
盛鸢吸了口气,像下了什么决定一样说:“我最近总是做一个梦。”
“春梦么?”
“温情!”盛鸢被她的话闹得没有倾诉的欲望了,扭头就走。
温情笑呵呵跟上,喊着:“鸢哥哥你不要生气嘛,我就是开个玩笑的呢。”
“别什么玩笑都开,你是女孩子!”
“哎哟,我就是纯属口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