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城圣树下的监牢里一片死寂,安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这里没有一滴水的声音,甚至连老鼠和虫子都不见踪影。只有一盏白炽灯孤零零地挂在天花板上,散发着惨白的光芒,将整个牢房照得通明。
达达利亚被押送着来到这里,关进了最底层的一间监牢,等待着最终的审问。
士兵将他脚上的锁链取下,让他能不像蛆虫一样挪动前进,但上尉走之前嫌恶的朝他吐了口唾沫,作为对他擅闯国境的惩罚。
随着铁门重重地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达达利亚心里明白,此刻,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缓缓地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下,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
尽管身陷囹圄,达达利亚的内心却依旧坚定不移,小小的失败而已,大不了一死。
隔壁牢房里传来声音,语气中带着轻快:“呦,我的小摩拉,这是哪位好汉也被关了进来。”
达达利亚没想到自己还有同伴,他报上了自己的名号“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一席,达达利亚,伙计你呢?”
那边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好像在思索他的身份,说道:“奥摩斯港的多莉·桑歌玛哈巴依老爷,无所不有的超级大商人!
愚人众的执行官,啧啧,平时上赶着见都不能见到的大人物,竟然跟我在一层监狱里,真荣幸。”
达达利亚动了动,他把身子挪到监牢的铁栏前,以便更好的跟狱友说话。
至于多莉的话,他就当真的听,顺带着吹捧几句。
“我的朋友,你能告诉我,我们会有什么下场吗?”
那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应该是你会有什么下场吧,毕竟我只是走私了神明罐装知识而已,并没有参与到人口贩卖的事情当中去,所以再过半个月我就能出狱了。”
不过也幸好她没有参与,那些人都上教令院的手术台,为学术进步做贡献了。
说完后,她又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遗憾和惋惜:“哦呀,不知道我那可爱的艾尔卡萨扎莱宫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长出杂草来呢?希望希狄不会那么残忍地将其充公啊。”
听到这里,达达利亚心中一动,暗自想道:走私神明罐装知识竟然只需要关半个月就能出狱了?真是不可思议!
想到这里,他怀着一丝期待问道:“那如果是擅闯国境呢?这算什么罪名?”
然而,对面却突然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达达利亚快要不耐烦准备再次发问时,多莉终于开口了,但声音中却带着一种悲伤的语调,仿佛在哀悼一般:“执行官级别的战力,哦,希狄在上,这足够让你被判处四五次死刑了,而且就算是下辈子也还不清这笔债。”
最后,她深深地叹息一声,:“我真为审判庭感到悲哀,他们怎么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了你这个罪大恶极之人呢?”
按照她的想法,就应该把他充公,先当牛马把命还清再去死。
“所以,死定了?”
“那不然呢,你还倒欠审判庭几条命。”
达达利亚无奈的把身体靠在冰冷的墙上,止不住的拿被锁住的双手轻点额头,作祈祷状。
托克,我走后,你一定要听冬妮娅姐姐的话,
过了半天,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
达达利亚警觉地睁开眼睛,目光投向牢房门口。只见一个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透过铁门的栅栏注视着他。
来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盔甲,头盔上的面甲遮住了他的面容,让人无法看清他的全貌。
达达利亚心中一沉,意识到这个人可能就是即将对他进行审问的人。
黑蛇军上士达尔文冷漠开口,他的身甲上锻打过金色六芒星标志:“跟我来。”
达尔文带领的三个士兵,从刚刚他打开的牢房门涌进,屋内的白炽灯高亮,达达利亚被两名士兵扛着肩膀走,剩余一个士兵解开他手上的锁链,给他递来一个摩拉肉。
达达利亚有气无力地喘着,胸腹干瘪下去,被关半天他也快饿坏了。
他说:“谢了伙计。”能逃得一命总是好的,只要不是断头饭,照样留的有用之身回去报效女皇陛下。
监牢内守卫森严,达达利亚被押送的时候,通道每走五十米就有一个全副武装站岗的士兵,这些士兵还戴着军方的通讯耳机,一旦遇袭增援不出一分钟就能赶到。
达尔文带着达达利亚来到一间审讯室。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道成木制成的桌子和两把椅子,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刑具,让人不寒而栗。
达达利亚被粗鲁地扔在了一把木椅上,手脚被士兵们迅速地重新戴上了禁元素力枷锁。
“姓名。”达尔文坐在一张木头桌子对面,声音冰冷而无情。
达达利亚挺直了身子,吃完摩拉肉后的他恢复了一些体力:“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一席,「公子」达达利亚。”
达尔文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犀利地盯着达达利亚,继续追问道:“目的?”
达达利亚毫不犹豫地回答:“听闻你们须弥正在举办盛大的蛇神祭典,我特意前来参加。”
达尔文冷笑一声,语气充满嘲讽:“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你未经允许,擅自越过降诸魔山和南天门东侧的检查边境线,还从道成林西侧险峻的山脉层岩巨渊跨越而来。你告诉我这一切仅仅是为了参加一个小小的蛇神祭典?”
“我只是想见见世面罢了。”达达利亚露出了无辜的笑容。
“够了!”达尔文猛拍桌子,“别再装傻充愣了!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达达利亚挑了挑眉,“那你们说说看,我的目的是什么?”
“你是愚人众派来的间谍,企图窃取我们须弥的军事情报!”达尔文厉声喝道。
“间谍?”达达利亚哈哈大笑起来,“真是荒谬!我不过是个游客,怎么就成了间谍了?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他堂堂执行官,什么时候沦落到与间谍为伍了。再说,以他的潜伏水平,怕不是一上门就不知道要干什么,只知道大开杀戒。
“哼!你的行踪如此诡异,还不肯说出真实目的,这不是间谍是什么?”达尔文眼中闪过一丝冷厉,“除非你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好啊!”达达利亚爽快地答应道,“那你要我怎么证明?”
“很简单。”达尔文站起身来,走到墙边,拿起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只要你让我在你身上划几刀,看看你是不是凡人之躯,我就相信你不是间谍。”
达达利亚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死死地盯着达尔文,“你这是在开玩笑吧?”“我可没时间跟你开玩笑。”
达尔文将匕首抵在达达利亚的脖子上,“如果你不想受苦,就乖乖听话。不然,我只好采取一些强硬手段了。”
达达利亚心中暗自咒骂,这个该死的家伙,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居然想直接动用私刑来拷问他。他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屈服。
就在这时,一个焦急的士兵赶忙跑到达尔文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
达尔文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恶狠狠地瞪着达达利亚,咬牙切齿地说:“小橙毛,算你运气好,蛇神大人要召见你!”
听到这话,达达利亚心中不禁一喜,看来救兵终于到了。
不过,他也暗自庆幸自己还没有被那个拷问官从身上割下几块肉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疑问突然涌上心头——为什么这个黑蛇军拷问官对神明的称呼竟然是蛇神,而不是草神呢?
达尔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们给达达利亚解开手铐和脚镣。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恨:“带上他,去觐见蛇神大人!”
那副模样仿佛恨不得将达达利亚生吞活剥一般。达尔文心里很清楚,以前在他手下受审的人,往往撑不了多久,就会乖乖地把他想要知道的情报全部吐露出来。
尤其是像塔尼特这样的渣滓,他们与愚人众勾结走私孩童,只为了给自己的部族谋取私利。而塔尼特企图叛乱的消息也是达尔文通过审讯得来的。
这些家伙假意投靠蛇神希狄,可没过几年就按捺不住,开始偷偷摸摸地抓捕孩子,并暗中与枫丹联系,妄图找个新的寄主。
达达利亚揉了揉手腕和脚踝,缓解了一下酸痛感。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迈着稳健的步伐,跟随着士兵们走出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