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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离开几日

    北辰砚议事结束回来,就见她盯着忽明忽暗的烛火在发呆,桌上还残留着火烧过的灰烬。

    他眸子深了深,“怎么了?”

    “京城来信了。”林思棠回神淡淡说,“还有林思月,她说想与我见一面。”

    北辰砚闻言拧了拧眉,“若是不想去就不去。”

    “你愿意让我去?”林思棠歪头问他,末了又道,“她和姜玄祁成亲了。”

    “嗯。”北辰砚从身后抚上她的肩。

    他不想她去,可想着她嫁来青州快一年,应也想见见亲人。

    林思棠回头将脸贴在他手背上,闭上了眼睛,“父亲特意来信告诉我,林思月来了青州。”

    北辰砚道,“张将军一事已与京城彻底撕破了脸,如今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岳父应是担心我让他们有来无回,想让你从中转圜一二。”

    “我知道。”林思棠吐出一口气,“他第一次关心我嫁来青州好不好,竟是为了另一个女儿,辰砚,我控制不住的难过,心寒。”

    “有我在。”北辰砚将她拉起来,紧紧抱进怀里,“你有我,我最最爱你,你大可不必在意那些人如何。”

    “你说得对。”林思棠喃喃说,“我有你,他不疼我,又不是一朝一夕。”

    北辰砚心疼的摩挲着她呆木的脸,俯身亲吻上去,想拂去她眼中的寂寥与苦涩。

    他弯身将她拦腰抱起,去了榻上,瓷白的小脸陷入锦被中,在他一次次疼爱后,慢慢染上红潮,愉悦驱散了心头那点酸涩。

    等人儿累的睡了过去,北辰砚才轻轻起身,在她温香的脖颈处餍足的亲了亲,翻身下榻。

    “主子。”阿守一直候在廊下。

    “玄枫呢。”

    “昨夜粮草进了青州境内,玄枫带人过去了。”

    北辰砚,“派人去说一声,暂且别动他们。”

    “主子。”阿守愣了好半晌,“一切都已布置妥当,只要事成,我们就有了名正言顺起兵的理由,此时放弃岂不功亏一篑?”

    若让粮草顺利抵达边关,他们再动作,那就是挑起战火的乱臣贼子,人人唾弃诛之。

    从策划张将军开始,他们图的不就是如今这个师出有名吗。

    北辰砚却很坚决,“让他们撤回来,此事容后再议。”

    屋里,林思棠倚着窗棂,怀抱着软枕,看着阿守咬牙离开的背影,小脸淡漠,目光很沉。

    “知书。”

    知书快步进屋,见林思棠光着脚,忙拿了鞋给她穿上,“大夫特意交代姑娘不能贪凉,您可要当心着些,寒气从脚起。”

    “二小姐入青州境内了吗?”她淡声问。

    “到了。”知书道。

    “你亲自递消息过去,约她后日相见。”林思棠顿了顿,又道,“寻个僻静些的茶楼,让她带上姜玄祁。”

    “姑娘。”知书有些吃惊,“姑爷最忌讳的就是姜公子了,要是知晓……恐怕会不高兴的。”

    “别让他知道。”林思棠偏头嘱咐,“他如今对我信任,不会派人盯着我的,你小心些行事就是。”

    “是。”

    知书亲自跑了一趟,见着了林思月,将会面时间定在了三日后,一家偏僻酒楼里。

    林思月本还隐隐欢喜,又听林思棠让她带上姜玄祁,立时变了脸。

    “二小姐别误会,我家少夫人是想着您与姜公子新婚燕尔,没来得及恭贺你们,才邀你们一同叙话,没别的意思。”

    “哼。”林思月脸色不好,“说的好听,谁知她是不是又存了什么歪心思,姜玄祁如今是我的夫婿,是她说见就能见的。”

    “你回去告诉她,不去,见面也没必要了,就当不认识,这辈子都别往来了。”

    知书皱着眉,身后突然推门声响起,温润和煦的声音说,“思月一时闹脾气,不用理会,你回去转告你家姑娘,三日后我们会去赴宴的。”

    “玄祁。”林思月不满的跺了跺脚,“她分明就是居心不良,你怎么也如此,莫非你也放不下她?”

    “不可胡说。”姜玄祁斥了她一句,俊逸的面容比起以前沉稳了不少,“你是她的妻妹,到了青州地界,理应去拜见长姐。”

    林思月抿着唇,气的不轻,没再说话。

    知书福了福身,告辞离开。

    林思月满腹委屈,她好心好意,一路奔波到青州,刚住下,就想着与她见一面,她可倒好,惦念她夫君。

    姜玄祁阴沉沉的目光从客栈门口收回,放到了林思月身上,“你最好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女儿家心思,别忘了我们这次来的目的。”

    林思月轻哼,“她还能杀了我不成?”

    “她是不会,你以为北辰砚不敢?”姜玄祁阴阴道,“再作,当心把命搭进去。”

    林思月觑他一眼,立时不说话了。

    她单纯没心眼,可不代表她傻,如今北王府与皇室正剑拔弩张,他们能否活着出青州,全靠她那个好长姐在北二公子心里有几分地位了。

    姜玄祁出去,挑了一些功夫不错的侍卫三日后随行。

    林思棠虽不如北辰砚心黑手狠,但也不是个吃素的,他必须有所准备,以防万一。

    ——

    “我特意要求姜玄祁一起,他必定会心生疑虑,加派人手设防。”林思棠转动着杯盏,淡淡道。

    知书皱眉,“若是人太多,必定会引起玄枫注意,届时一定瞒不过姑爷。”

    “嗯。”林思棠抿了口茶,并没有说什么。

    她要的,就是姜玄祁设防,人带越多越好,如此,才事半功倍。

    夜里,北辰砚忙到很晚才回寝屋,林思棠一直坐在窗棂前等他,烛火灯芯挑了又挑。

    昏黄色光亮映着她托腮的剪影,折射在窗纸上,北辰砚看着那一点一点的小脑袋,眼中浮上心疼。

    “不是说了不用等我吗,怎么不去榻上睡?”他手扶住她往下沉的脑袋,嗓音轻柔。

    “回来了。”她抬头给了他一个笑容,“热水备好了,快去沐浴吧。”

    “好。”北辰砚俯身吻了吻她眉心,“乖,去床上等我。”

    他将人拦腰抱起,放在了柔软的锦被中。

    林思棠翻了个身,头枕在双臂上,看着他走去屏风后,宽阔的身躯沉入浴桶中,随着水浪浮动,心中莫名的踏实。

    “今日议事这么晚,是出了什么事吗?”好半晌后,她轻声问。

    “嗯。”他声音从屏风后传来,“那些老家伙们就赋税一事吵得不可开交。”

    “吵什么?”林思棠疑惑,“赋税数额不是早已经公布下发了吗?”

    “嗯。”北辰砚穿着中衣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胸膛毛发上还沾染着点点水珠,配上那张清隽容颜与健硕的身躯,魅力十足,刺激着林思棠的感官。

    “朝廷是公布下发了,但就交不交的问题上,各位大人各持己见,有的认为已经撕破了脸,没有肉包子砸狗的必要,也有的认为,没发展到兵戎相见的地步,不宜此时分裂。”

    “他们说的都有道理。”林思棠点头,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北辰砚雄健的身子。

    “边关大军都靠青州在养,赋税是一笔不小的银子,给了朝廷确是肉包子打狗,可若是不给,就是青州率先有了不臣之心,明晃晃告诉天下,北王府不再奉李氏为君,要自立为王了。”

    虽结果都一样,但率先挑起战火的那一方,就要承受尸横遍野之际,天下的所有骂名。

    林思棠垂下了眸子。

    若按照他计划,押送粮草的姜玄祁与林思月此时应已出了意外,罪名会扣在皇帝头上,青州就能顺理成章的解决赋税问题,同朝廷彻底割裂。

    可顾及林思月是她手足,他手下留情了。

    “在想什么?”北辰砚俯身捏住她下巴抬起,“刚才不是看的挺欢喜吗,怎么不看了?”

    对上男人眼中熊熊欲火,她一愣。

    “装糊涂?”他指腹在她下颚摩挲了一会儿,往下滑,“是谁刚才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一副色欲熏心的模样。”

    “我没有。”林思棠红着脸,梗着脖子否认,“你少自作多情,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唇畔贴上她耳朵,呼吸滚烫,“思棠,我好看吗?”

    她咽了咽口水,“好看,但是天天看,也看……”

    绕是她嘴硬,后面的话也在北辰砚凌厉的目光中不敢说出来了。

    “看什么?看腻了?”

    “没,没有,我怎么敢。”林思棠怂的很干脆。

    北辰砚不说话,阴沉沉的目光睨着她。

    林思棠不看他,身子往里面挪了挪,躺下背过身去。

    “转过来。”北辰砚说。

    林思棠不说话。

    他挑了挑眉,索性伸手将人扒拉了回来。

    对上他目光,林思棠展开一抹笑容,“时辰不早了,快休息吧。”

    “哄不好我,不许睡。”

    “那你睁着眼睛,我要睡。”说着她抓住被子往上提了提。

    北辰砚扣住她手腕,“思棠,明日我要离府几日。”

    “嗯?”林思棠一怔,“你要去哪?”

    北辰砚垂眸看着她,“青州大部分兵力都在边关,城中守备薄弱,以防万一,我招了一批新兵,得去军营练兵。”

    “去多久?”

    “三五日吧。”他俯身将娇人儿压在身下,“那边有专门的将领,我会尽快回来。”

    “好。”林思棠点头,温凉的唇就已覆上她的唇。

    “思棠,要好几日不见了,你安慰安慰我。”

    “怎么安慰?”林思棠一脸天真。

    北辰砚不满,“都那么些日子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懂我,我可是对你身子再了解不过了。”

    说着他手往下伸去,指尖一挑,就引了林思棠一阵战栗。

    他说的懂原来是这个?

    林思棠偏过头,软腻小手缓缓抚上男人的敏感处,稍一撩拨,就是干柴烈火。

    ——

    次日,林思棠身子像是被马车碾过一般酸疼,眼皮疲惫沉重,耳朵却能听见外间说话声。

    北辰砚沉默了一会儿,说,“把东西送去梧桐苑吧,交给世子妃。”

    “是。”奂月应下退出去,不忘合上房门。

    北辰砚收整妥当,想着要几日不见,忍不住走去里屋,看还在酣睡的人儿。

    却对上了林思棠半眯的眸子,想睁又睁不开,裸露在外的圆润肩头与后背上还有昨夜疯狂未曾褪去的红痕。

    他心一软,俯身在她莹白后背上落下一吻,又辗转了许多地方,眸色愈发深沉。

    “北辰砚。”

    “嗯?”

    林思棠昂起头看他,“你再不走,还走的了吗?”

    “那就明日再走。”说着他就要翻身压上去。

    林思棠赶忙拉了被子往里滚了滚。

    “别闹。”

    北辰砚轻轻笑了起来,“敢勾我,这会儿怂什么?”

    “谁勾你了。”林思棠睨他一眼,落在北辰砚眼中,却风情无限。

    他伸手攥住她藏在锦被下的玉白脚踝,扯向自己,单膝跪上床榻,“没有吗,可我觉得有。”

    半个时辰之后,玄枫第三遍来催,北辰砚才意犹未尽的起身,

    “方才你让奂月给大嫂送了什么?”林思棠声音轻的很。

    “是大嫂的一个故人,送了一些补身子的药材到门房,我让人给她送去。”

    “故人。”林思棠道,“是那天晚上吹箫的那个吗?”

    北辰砚面色一顿,点了点头。

    听了这话,林思棠没再问下去。

    北辰砚允许那人送,就说明那人不会害大嫂。

    “好了,我该走了,再不走你就该挨骂了。”

    林思棠不解,“你不走,我挨什么骂?”

    “承欢侍宴无闲暇,让我无心正事,还不是你的错。”

    林思棠狠狠瞪他,“怎么不是你自己色欲熏心。”

    “是我,可你是罪魁祸首。”北辰砚俯身抵着她额头,深吸一口气, 平复了下呼吸。

    “思棠,等我回来,乖乖的,不准出什么幺蛾子。”

    “嗯。”

    北辰砚盯着她红肿的唇,想在依依惜别一下。

    “主子,再不走今日就到不了军营了。”玄枫声音再次催促。

    他眸光不耐的扫了眼窗棂,才起身走了。

    林思棠看着门被合上,重新躺回了被子里,喃喃说,“三日啊,刚好够了。”

    之前她还想着要怎么才能瞒过他出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