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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眼里有光

    进山的路无比难开,让天雨这个新手司机瑟瑟发抖,虽然有些路段还是那种泥泞的路,但大部分都还是水泥路,只是道路非常崎岖非常窄,而且不平。偶尔碰到汇车的时候,天雨就贴边不动,让人先走,等对面车过去后才缓缓松开刹车。

    十公里的山路,天雨开了足足一个小时才看到几间破矮的房子毫无章法的出现在路边,继续往前开了几百米总算看到了第一个乡民。随着导航显示的目的地越来越近,天雨总算是看到了乡政府所在地。

    乡政府是一个上下只有两层的平房,前面有个水泥地篮球场,篮球场边上有一根旗杆,旗杆上飘扬着一面五星红旗。除此以外,天雨没看到其他的任何东西。

    看见一辆外地牌照的车子进村,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大爷向车子走来。天雨摇下车窗询问:“车子能停这里吗?”

    对方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道:“你来干嘛的?”一下把天雨给问住了。

    还好小助理及时上线:“占国平 男 62岁 三沟乡乡长,……”

    “你好,是占乡长吧?我是网上看到咱们这个地方的,今天过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做的,给孩子们捐点书什么的。”天雨急中生智,编了起来。

    在乡长的指挥下天雨停好了车子,下车随乡长进到了他的办公室。

    整间办公室大概十个平方,一张木制桌子,一条木制板凳,还有一摞塑料凳。乡长抖下一张塑料凳请我坐下。和乡长交谈中,天雨发现乡长的眼中有很多的无奈,这里的乡民勤劳 善良。但是大部分人从出生到死亡,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大山。别说招商引资,人才引进这种高级话题,引进来了也没多大用处,偶尔能从外面来一两个自愿支教的老师,这已经是外界对这里最大的帮助了。

    今天天雨看到的听到的让他觉得这个社会的贫富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城市发展实在太快了,日新月异。而这里与世隔绝,似乎已经被外界遗忘。村里的男人出去城里打工,一年到头也就过年回趟家。而有限的知识只能让他们从事最基础的体力劳动,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能选择的极限了。

    想到这里,天雨问乡长能不能去学校看看。

    步行过去大概十分钟,乡长带着天雨边走边讲述当地的情况,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这里唯一的一所学校的门口,站在门口,天雨已然看清了这个学校,一栋三层楼的教学楼,一块泥泞的小操场,两个伤痕累累的篮球架,可能最显眼的也就是那面飘扬的五星红旗了。乡长带着天雨在这一览无余的学校里走了一圈,来到教学楼走廊上,天雨忍不住的透过窗户往里看去,墙上的漆早已七零八落,桌子也是摇摇欲坠,但是天雨看见了孩子们那纯洁无暇,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的眼神。不禁热泪盈眶,把乡长拉到一边:“占乡长,你说怎么样才能更好的帮助这些孩子们?”

    “诶”乡长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根叼进了嘴里,向外面走去:“能怎么办呢?以前也有很多爱心人士给孩子们捐了很多书,很多学习用品,捐钱建设基础设施的都有。有些孩子们出去城里了不回来了,村里还是老样子,有些孩子想出去却没条件出去。你就说今年我们乡有个孩子,高考全县第一,全村凑钱供他念大学,她不去,死活不去。”乡长说着说着也哽咽了,掏出打火机将烟点上。

    回去路上,天雨也不知道说点啥,低着头一直在思考有没有什么能做的。

    “娇娇,你干嘛去呀?”突然乡长和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孩子打招呼,随后有朝着天雨说道:“讷,这个就是我们县高考状元。”

    娇娇名叫顾思娇,家里有个小她6岁的弟弟,父亲常年在外打工,家里妈妈和奶奶会种些菜拿到镇上去卖钱来补贴家用。

    “我去镇上卖土豆去。”

    天雨打量着这个身形瘦弱的女孩,背着满满一大筐土豆,乌黑的眼眸中散发着坚毅的光,他下意识的问道:“走去镇上?”

    “对呀”娇娇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这来时的路天雨可是开了一遍,一个瘦弱的女孩背着这么满满一筐土豆步行去镇上,而且似乎习以为常。天雨若非亲眼所见实在不敢想象。

    天雨动了动脑筋对娇娇说道:“娇娇,这筐土豆能卖多少钱呢?”

    “运气好的话大概能卖100块吧。”

    “行,那你卖给我吧,行不?不用去镇上了,筐也卖给我,总共给你200块。行不?”天雨问道

    娇娇见状爽快答应。

    天雨接过娇娇背上的一筐土豆差点闪了下腰,这筐土豆起码得50斤吧,太吓人了。等天雨背着这筐土豆放进自己车里的后备箱后,掏出了200现金递给了娇娇并问道:“听乡长说,你考上大学了,不去读,跟哥哥说说为什么呀?”

    娇娇似乎不愿回答。

    天雨见状跟乡长使了个眼色,乡长立刻明白便回办公室去了,天雨让娇娇上车并说道:“你跟我说没关系的,我今天过来旅游的,明天就走了。又不会有人知道的。”

    娇娇一听似乎觉得挺有道理,便如实的跟天雨说:“我不想要大家的钱,而且我家里有个弟弟,我可以帮妈妈干活,再攒个几年钱等弟弟考上大学了,就可以供弟弟上大学了。”

    没想到,一番话让天雨鼻子再次一酸。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就有着如此强的自尊心和责任感,不对当下的艰苦生活抱怨,对未来和身边的人充满希望。就这样的一个孩子,没有理由不帮她。

    “娇娇,你要记住,所有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就像你刚才说的那些问题,你想想如果你家里条件完全允许,你是不是就没有这个烦恼了,但是,你不去上大学,你却失去了很多学习的机会,你只有走出大山,掌握了更多的技能,结实了更多的人脉,有了更好的事业,你才能给自己和家人带来更美好的生活,才能建设自己的家乡,你说是不是呢?”

    娇娇用力的点了点头。

    “你相信哥哥,你现在去读大学,所有的费用,我来帮你承担,等你以后赚钱了,你要是还记得我,可以来还给我。你弟弟如果能考上大学,我也能帮助你弟弟上大学,又或许那个时候你大学毕业两年了,有个好工作好收入,你都能供你弟弟读大学了。怎么样?哥哥说到做到。”天雨好一通游说。

    娇娇听天雨讲的话句句在理,似乎有点心动。天雨也是乘胜追击:“这个是哥哥的电话,你随时可以联系我。我在这里住两天,你要是想好了,跟我说,剩下的全部交给我就行了。”天雨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娇娇,说完发动了车子,让娇娇指路送她回家。

    来到娇娇家门口50米处,因为那路车子实在开不了,便目送娇娇回家了。随后立马调头来到乡长办公室,跟乡长商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