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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瑾皱眉:“这都不行啊?那么像这个呢?放出谣言,说证券交易所可能迁址,从鹤伴园迁到黑石山,以及迁到石英峰,两种谣言让它们打架,这样可以打击他们的房地产。”

    钱飞还是摇头:“也不行。我不同意任何谣言。”

    冯瑾咬着嘴唇,默默地把本子塞回了袖子。

    本来她知道,要想打击卜可平的信众,最重要的是把各种证券的行情给打下去,打到崩,打到他们怀疑人生。这是金融的领域,在债务部里最该出力的就是自己。所以昨夜她熬到很晚,思考了许多预案,写在那个本子上。

    现在钱飞明明手握广播电台,却不同意造谣,顿时把她昨夜思考出的很多方案都给堵了回去。

    想了一会儿之后,冯瑾缓缓地说:“我们可以宣布这样一个决定:从正月初一开始,在我们这边的所有银行网点,都不限量高价吃进刀币。当前一刀币能够兑换八百八十戈币,我们可以宣布两千戈币的价格。”

    净草听不懂:“这样有什么好处吗?”

    冯瑾说:“持有刀币的人,肯定愿意兑换。但不是现在兑换,而是在正月初一,所以他们就要先把刀币现金握在手里,这样就把流动性从子母券交易市场里抽走了。还有,因为戈币有贬值预期,所以在未来的十几天里,自然会有许多人抛售戈币,吃进刀币,使得刀币的流动性越发吃紧。”

    如今,戈币在与卢布挂钩的同时,已经在逐渐地取代卢布的地位了。雪岩城被毁,卢玉芹已经不在人世,卢家庄也没了。雪岩城这个宗门只是在勉强地维持着存续,受到桃斋公司的庇护。当下甚至连债务部发给女郎们的薪水都是戈币了,以电子记账的形式打到她们各自的账户上,可以随时在新式银行的网点支取塑料钞票。

    女郎们的薪水,按照每升高一级境界就倍增的节奏,第三境界“凝虚”是月薪一万刀,第四境界“合元”是两万刀,第五境界“冶纯”是四万刀,第六境界“融密”是八千万戈币,第七境界“真人”是每人月薪一亿六千万戈币。虽然在境界低的时候看起来很爽,境界高的时候数字放大也很爽,但是实际上越是高升,这个薪水与她们的人身价值、实力就越是不成比例。

    即便女郎们自己,也没有想到她们之中的几个人能够升得如此之快,反而是钱飞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李木紫在去年就看破了这个问题,但保持着心照不宣,微笑以待,没有说破。她也早就明白,在钱飞身边,她所能得到的远远超过这一点账面金额。即便从很功利的角度来说,在自在洞秘境,钱飞给她当场从合元境界晋升到冶纯,而近期晋升到真人也给了她很大帮助,这些可都是一文钱也没有收的。假使购买司马吞蛟那边的排队券,得要多少钱?

    净草对钱财则是没概念的。再说,既然紫紫认为薪水的数字没有问题,那净草就觉得自己可以完全放心。

    冯瑾如果只能挣这点死工资,那她早就把老板抓得满脸花了。但如果她如果没有学会在那疯狂的金融市场上捞个几千万刀(约合几百亿戈币),岂不是在老板身边白混了?相比之下,死工资只不过是用来买零食的。所以,她虽然对“剩余价值理论”应该是最敏感的一个,实际上却并没有提过什么意见。

    陈夏华的想法很有逻辑性:她认为自己的钱就是钱总的钱,自己的存折就是替钱总从坏女人们手中守护住一个小金库。但反过来,如果自己拿得多,坏女人们加起来就要拿得更多,这拿的可都是钱总的钱啊!就像在吸钱总的血!所以她宁可自己拿得少一点,也希望债务部的总体人力成本低一点。

    唐心纯是另一个对金钱没概念的。而且,两万月薪对于她这个合元境界来说倒也刚刚好。

    韩可儿并没有自己支配自己全部薪水的权力,就像无权支配全部的压岁钱一样。长老们说:“我们替你先存着”。长老们对于这笔薪水的态度是很纠结的。为了尽量保有遮天宗这个宗门的独立性,他们很不想接受这笔薪水。然而,不拿这个钱,又担心是不给钱飞面子,所以战战兢兢地收下,作为宣示效忠的姿态象征。每个月的韩可儿薪水都保存在专门的账户里,积攒起来,至今一文都不敢花。

    话题回到议事这边。钱飞对于冯瑾的提案,先问了一句:“正月初一,不限量地一刀币兑换两千戈币,这是确实要兑现的承诺吧?”

    冯瑾笑说:“是的。反正戈币是电算银行户头上的数字,几个零随便敲。即便会引发通货膨胀,这个通货膨胀也终究是有限的。把市面上的大部分刀币吃进之后,我们把那些刀币全部封存,等于是刀币将会退出流通,成为历史。市面上虽然多了很多戈币,但也少了很多刀币,顺带着我们还建立了大一统的货币环境。”

    钱飞说:“这可以认为是一种赎买。”

    冯瑾一愣,然后连连点头:“对,是的,是赎买。”

    钱飞说:“很危险。刀币在敌人那里只不过是击鼓传花的数字游戏,但戈币在我们这里是能买很多东西的。那些证券交易所的炒客,抛出刀币获得大量戈币之后,就可以四处买厂、买矿。贬值一倍,就等于把我们这边的东西都打了对折,贱卖给他们。那岂不是说对面才是战胜的一方,过来收割战利品了?”

    想到桃斋公司的家底可能会被买空,陈夏华对冯瑾怒目而视。

    冯瑾吃了一惊,深思起来。

    她在“货币是数字游戏”的感觉之中沉浸得太久了。没办法,管着钱飞债务的账,每天接触账本上的天文数字,对实体经济失去感觉也是人之常情。

    净草高高举起右手:“我我我!我有主意了!那就反过来告诉她们,在正月初一,一刀币只能兑换一个戈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