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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了,在罗拉尔到访过的每一家酒吧里,没有一家有手枪售卖,黑天鹅酒吧么,他不敢问,也不敢抢,不然他刺杀阿沙若成功的概率,还能再升一升。

    罗拉尔思绪纷杂,他立刻着手准备,以防明天一早阿沙若就来敲他的门。

    完成之后,他走盥洗室清洗干净,倒在床上拉好被子,闭上了眼睛。

    半个小时过后,处于半梦半醒的他迷糊地感觉有人在撬自己的窗户,不过十几秒,他的头顶传来窗户打开的声音,窗帘有收拢迹象,有风吹进他的屋里。

    罗拉尔“看见”一个身材健硕戴着帽子的男人正趴在自己的窗户边,打量着自己!

    诡异又惊悚,要不是这个男人有着正常人的呼气和气场,罗拉尔一定会以为这是鬼找上门来了,他吓得呼吸都重了几分,眼珠也不觉转了转,好在他房间够黑,那人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

    真是敬业啊,你不困吗......罗拉尔震惊过后,立刻知晓了这是白天监视他的人,心里免不了调侃一句。

    那人看了他一眼后,立即将窗帘归于原位,轻轻关上窗户离开,退回到对面的楼房里。

    呼,罗拉尔舒了口气,即使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但他还是有些害怕,确认对方不会突然折返后,他翻了个身,准备重新入睡,突然,他灵光一闪:

    要是现在逃走,有几成的把握不会被找到?

    ......算了......不过两秒,罗拉尔就放弃了这个打算,逃走再回来可不容易,要想干扰阿沙若的计划,也不现实,对方可是货真价实的魔法师,手腕一定比他厉害。

    要想对付阿沙若,只有这一个机会,错过了这个机会......她指不定又要残害多少人。

    思绪纷杂间,罗拉尔已经入睡。

    早上七点,罗拉尔猛地睁开眼睛 ,此时天还没完全亮,温度较昨日又低了不少。

    罗拉尔拉开窗帘,看见街道上白茫茫一片,商铺都还没开门,那道暗中的视野依然存在,但想必已经不是昨天那个了。

    他拉好帘子,掀开被子盘坐在床上,放松姿态,闭上眼睛,进入冥想状态。

    虽然他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还是想最后做一点挣扎,伯里特说过,移动完五次星灵体后,就算是魔法师了,而罗拉尔今天刚好是第五次,完成这最后一次的移动,成为魔法师,说不定,他就能从里面得到点启示。

    具现出识海里的大圆后,罗拉尔花了十几秒才感应上它,现在,它已经看不见轮廓了,识海里的黑色雾气已经将它完全覆盖。

    不敢有过多想法的罗拉尔立即感应起最后一颗星灵体的位置,但他好像进入了梦境里的那片混沌天地一样,什么都“看”不到,有的只是无尽的混沌的雾气。

    罗拉尔穿梭于层层雾气中,找了许久也感应了许久,但仍感受不到星灵体的存在,就连那些已经固定好位置的星灵体,他也感受不到了。

    罗拉尔一时有些慌乱,可这慌乱地感觉一出来,识海里忽然风云骤变,掀起一阵飓风,那些混沌的黑色雾气一下狂躁起来,或于大圆、识海内肆虐,或相互碰撞,或自我撕裂,罗拉尔的脑海像爆炸一样,他的思绪突然空白,人一下昏厥过去。

    二十多分钟后,罗拉尔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后,他莫名地笑了一下,接着平淡地下床洗漱,拿上钥匙和围巾,出门去了。

    ........

    一条泥泞破败的街道上,各色蔬菜水果、生禽、宠物,各种工具将本就不宽的马路堆得满满当当,行人你挤我我挤你的穿梭于其间,叫卖声和还价声不绝于耳,争吵声此起彼伏,十分喧闹。

    而在街道旁的巷子里,却有一个地方很是安宁、圣洁,像是教堂的祷告室一般。

    这里聚集了十多个人,他们或是浆洗衣物,烧柴做饭的妇女,或是修补房屋、马厩、鞋子匠人,也有拉货的小贩,他们穿着朴素暗沉的衣服,鞋上沾满了污泥,脸上的沧桑挣明,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被岁月和生活洗礼过的人。

    而就是这样一群人,此刻却无一不露出虔诚的面容。他们聚在一起,微低着头,双手合拢于胸前,静静地聆听着面对他们站立的黑衣人的布告。

    这黑衣人穿戴着宽大的黑色连帽衣袍,脸全藏在衣袍之下,看不清楚,他的双手布满皱褶,他同他们一样低着头。

    但他的声音却是那样的纯净、空灵、悠长,仿佛能无形的壁垒,直达心灵深处,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韵律轻妙的乐声,指引着人们......

    在如此安静祥宁的布告声中,有人甚至流出了晶莹的泪花。

    “背板王的人,谎称祂有罪,诋毁祂的存在;”

    “......他们拨乱清与白的天平;”

    “......”

    “永眠之水退去,黑色的森林倾倒,王即将苏醒!”

    “王即将苏醒!”整齐划一的声音低沉地出现在巷子里,引来注视,但每个路过的人都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离开,似乎对这样的事见怪不怪。

    传教结束十几秒后,站于众人身前的那位黑袍传教士才将头抬起来,他的声音变得更加苍老,有气无力地说:“王沉睡于他的伦堡之中,已经太久了,祂需要我们。”

    “圣者,那我们该怎么办?”这些穿着各异的人,早已忘记自己来到早市是因为什么,他们现在一心只想找到解救,不,是唤醒他们王的办法,他们的语气急切、渴求又诚恳。

    “王没有圣者,我只不过是祂忠实的仆人,但我们的王,会记住祂的每一位仆人。”

    “现在,跟随我,我会指引你们做最正确的事,不要害怕挫折和磨难,一切都是为了唤醒我们的王,不要害怕死亡,那正是我们所向往的,肉身成泥后,我们会再次回到祂的身边。”

    “一切都是为了唤醒我们的王。”

    “谨遵教诲!”众人齐声应和。

    “来吧,我将带领你们走向祂。”披戴着宽大衣袍的传教士手一挥,众人便跟着他走向了巷子的拐角,很快消失不见。

    几秒后,一个瘦高穿着黑色正装戴着低礼帽的年轻人出现在这里,他有着深刻硬朗的脸线,凹陷的眼眶和一双明亮的蓝眼睛,他的衣服几乎没有褶皱,只有皮鞋上多了几处泥垢。

    他出现后没有半分犹豫,立刻闯进了巷子的拐角,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那些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连一个脚印也没留下。

    他看着空无一人狭窄的巷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继续走下去,正当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下一秒,他感受到了脖颈的冰凉和喷溅而出的血水。

    他抬手捂住脖子,瞪大着双眼直视前方,嘴里不时发出嗬嗬声,几秒后他咚地一下倒在了地上,浑身身体抽搐几下后,很快便没了气息。

    这位穿着打理地很规整的正装的男子,不过几十秒,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个离热闹的人群不过几米远的地方,而他甚至连杀他的人的面容都没有看见,对方戴了一个很宽大的兜帽。

    一间昏暗湿冷的地下室内,亮着几只散发着黄色光芒的蜡烛,正中间是一个类似于魔法阵的仪式阵,中间盘坐着一位披着黑色衣袍的人。

    仪式法阵的外均匀地站着四位手捧脑袋的断头尸体,他们的血液安稳的,像溪水一样缓缓地流下,流向仪式法阵的白色符文中去。

    仪式法阵的前方,摆放着两根白色的普通蜡烛,一位披戴着黑色衣袍的人站在两根蜡烛前,手里捧着一根陈旧的黄色蜡烛,蜡烛泛起灰色,烛火不时散发出让人恐惧的来自于死人的味道。

    他的后面,跪坐着十个抱着自己头颅的活死人,他们脖子的切面都十分平整,他们每个人手中的脑袋的面容,都十分虔诚,在血液肆意流淌,血腥味弥漫的地下室内,显得异常惊悚。

    随着手捧陈旧黄色蜡烛的穿着黑色衣袍的人念诵起咒文,他的身后,那些散落的,一滩一滩地血液开始一股一股地向仪式中心流去。

    血液还没有触碰到仪式中盘坐着的人,便消失不见。

    那些被捧在手中的脑袋,个个都睁大着眼睛,白色的眼珠布满了血丝,他们统一地张开嘴巴,念诵着晦涩的词语,散发出邪恶、怪异的气味。

    这样的仪式持续了半个小时后,捧着灰沉的黄色蜡烛的人停止了念诵,在原地顺时针走了三圈,同时念诵另外的咒语。

    结束后,他睁开眼睛,身后的断头的人们仿佛没了依靠一般,纷纷朝着不同的方向倒地,他们手中滚落的脑袋,个个都流露出惊恐的神情。

    仪式四边的抱头尸,也纷纷倒地。

    仪式正中间的人,缓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