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哪个家?
司机看了眼霍宴怀里的路乔,朝霍家不同的方向开去。
霍总这次恐怕是对霍太太真的上了心。
司机跟在霍宴的身边许久了,对他多少有点了解了。
是个很顾家的人,以前说家,说都只有霍家的老宅,可现在却多了一个婚房。
跟霍太太的婚房,也被他称作是了“家”。
他也不是没听在外边传得那些风言风语,但是那位他也见过,谈了三年,霍先生从来没有一次把森林别墅称作是家的。
单就一个“家”的称呼,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了,他不知道外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传闻,说温小姐跟霍总要破镜重圆。
但是在他看来,这事到最后只能是个传闻。
这位温小姐尽管在霍总身边三年的时间,没有走到霍总的心里。
这个霍太太的位置,还得是路乔的。
司机心里的想法转的挺快,车子在车流中朝着别墅驶去。
到了十字路口停下,亮了红灯,不远处传来了车笛声。
“别相信外边说的那些事情,放心,等事情结束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声音在刺耳的车笛声里边,被淹没了个干净,除了他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
路乔在酒味的梦里,依然睡梦酣甜。
红灯转绿了,车子发动,缓缓驶入了黑夜里。
——
清晨,露珠落在了玫瑰花瓣上,本就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更加娇媚。
一枝玫瑰悄悄地绽放在了窗前。
卧室里躺着的人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路乔看着头顶对着的吊灯,面色不怎么好,不轻不重的揉着太阳穴,心里暗暗的嘀咕着。
昨天晚上喝的不多,可现在却怎么想不起来昨晚的事情了?
路乔等头疼的症状减轻了不少之后,一边想着昨天
晚上的事,一边下床去浴室洗漱。
她记得自己昨晚是去了酒吧,还跟调酒师聊了几句,然后呢?
之后她怎么就没有印象了?
路乔不喜欢这种记忆空白的感觉,跟齐清篡改她记忆一样,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她努力去想着昨晚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她又是怎么回来的。
但是一直等洗过脸,都下楼准备吃早餐了,她都没想到什么。
喝到断片之后,记忆是一片空白,就如同是被人刻意的删除了一部分内容的电脑一样,内容被删除之后,就什么也想不起来。
但是,她其实不用想这么多,因为很快别墅的楼下就有人替她解答了她的各种疑问。
路乔想事情有点出神,不知不觉的就按照之前的习惯,坐到了餐桌跟前,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桌面,她才脸色难看了下来了。
没出息的东西,几顿饭就把你给收买了。
把霍宴当成是你的习惯,你是真的不怕他把你给玩死是不是?
路乔冷了脸色,正准备起身,厨房里就出来了一个人。
身体比心里那些弯弯绕绕的想法要来的诚实的多。
她闻到了早餐的味道,是霍宴的手艺,粥的味道很香浓,是南瓜粥,南瓜的香甜味道很能勾起人的食欲。
外边风风光光的霍总裁,现在却端着碗筷,相当居家的样子。
简直是判若两人。
路乔几乎以为她喝酒喝大了,要么是没醒酒,要么就是她穿越了,又穿回了没被齐清抓去的时候。
不然跟温小姐定下了婚约的霍总裁,怎么可能还会,在别墅里,扮自己的好好丈夫?
就算是要办,也不应该是在他的心尖宠温小姐那里扮吗?
跑她这做什么戏?
闲的吗?
路乔想着,霍宴已经把粥放在了她的眼前
。
“昨天晚上喝了酒,今天喝点粥会舒服点。”
霍宴开口第一句话,就让路乔皱起了眉头。
他是怎么知道她昨晚喝了酒?
看着眼前的粥,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昨晚喝得都断片了,肯定是不会自己回来的,而且就算是回,也不会是再回这了。
她已经把自己的东西都搬了出去,这地方跟她没什么关系了,她就算是回去,也不会是回这来。
想来想去,应该是霍宴把她给送回来的。
路乔不感激他,相反的,看着霍宴的目光还有点警惕。
她在打量着霍宴,猜测着她这么做的目的。
霍宴没跟她对视,就坐在她对面喝粥。
沉默的仿佛一让人觉得他根本就不存在。
眼前香浓的粥,却让她胃口尽失,路乔把粥推到了一边,终于打破了安静。
“离婚协议书已经发过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离婚?”
对面的人用勺子喝粥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继续专心的喝粥。
“霍宴!你不要跟我装糊涂!温然已经来找过我一回了,你们的婚期都已经定下了,你是真的想犯重婚罪,还是觉得我跟温然一样被你迷的五迷三道的,能够忍受你左拥右抱?”
路乔拍了两三桌子,从这个动作里已经表达出了强烈的不耐烦。
霍宴突然抬起头来,眼神有些不对劲,“温然来找过你了?”
路乔没有看懂他的眼神,只以为那是对温然的关心。
不由得冷笑了一下,“你放心,我没对你的心尖宠做什么事,霍总的心上人我怎么敢动呢?”
路乔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的,但是霍宴注意力全然不在她的语气上,他问她:“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说你们的婚期已经定下来
,让我别那么不要脸,霸占着属于她的东西。”
路乔想起温然的语气,眯了眸,眼尾上挑的弧度越发锋利。
“我确实不想做个不要脸的人,离婚协议书也早早发过去了,所以,霍总也别让我背着这个骂名,赶紧签字离婚。”
饭菜的香味依然还在飘着,两个人坐在一块,远远看过去还挺和谐的。
但是谁也想不到他们在讨论一个蛮荒唐的问题。
霍宴答非所问,“最晚一个月,我会给你个交代。”
路乔坚持,“我不需要交代,我只要离婚。”
她真是受够了被他耍的团团转,把自己当成是个天大的笑话。
霍宴却不再说话了,若无其事的从容的吃完了早餐,还挺自觉的收拾了自己的碗筷。
路乔很快听到了从厨房里传来的流水声。
碗筷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张,心烦意燥的时候听起来,让人更加的心烦。
别墅上空仿佛盖着乌云,别墅里的阳光都好像比外头要暗那么一点。
路乔干脆把碗筷一推,起身离开。
她是真的讨厌这种压抑的气氛。
等到霍宴出来,餐桌前只剩下了凉了的粥,没有了路乔的影子。
显得空荡的别墅,霍宴越发被衬托的形单影只。
对着桌上已经冷掉了的南瓜粥,看了好一会儿。
他才终于有所动作,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找出了一个联系人的电话,拨了出去。
另一头,接到霍宴电话的温然异常激动。
这是这么久以来,霍宴第一次主动的给她打电话。
温然一厢情愿的以为,这是霍宴开始重新接纳她的第一步。
满怀着少女的幻想接通了电话,零按下接听键之前,还刻意的轻咳了两声,却把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好听。
“阿宴。”
温温柔柔的嗓
音,软的似乎能够掐出水来。
可她的未婚夫这根本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声音冷得像冰,“你去找路乔了是不是?”
温然一僵,声音就再也找不回刚才的温柔。
“阿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了要提这个?”
她的声音,尽管极力掩饰,但是仍然透出了一股不自然。
“不要转移话题,我问你,你是不是擅作主张去找过她?”
霍宴的声音太冷了,把她流淌着温柔鲜血的心脏,瞬间就冻结住了。
舌头打结,不自觉的就吐出了一个,“是。”
“为什么?”
隔着电话,温然也已经看见了霍宴阴郁的脸。
“我可不记得,你们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会突然去找她?”
温然习惯了他对她三年如一日的关心态度,即便是后来,他的态度有些变化,但是她仍然固执着守着之前的回忆。
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守着自己的回忆。
现在霍宴把那份在回忆里,让她回味了一遍又一遍的温柔,给打破了。
她没由来的就觉得委屈。
“阿宴,你能不能别这么跟我说话,你这么跟我说话,让我觉得心里很难受。”
她的声音跟她的人一样柔弱,声音里的那种委屈,因为她的柔弱会无限的放大。
不过是说了两句重话,在她这里听起来,却像是霍宴做了多对不起她的事一样。
霍宴心里越发的窝火。
不知道分寸,办了错事的人,现在却反过来用一种受害者的姿态,来面对人。
说真的,这样的态度是让人不耐烦,甚至是厌恶的。
“温然,别忘了,当初是谁先提出来的结婚,我们之间只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
“既然是场交易,就要懂得守规矩,不然的话,合作随时可以一拍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