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的神情才缓和了下来。
邹透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霍宴直叹气,“你呀。”
霍宴推给她两碟小蛋糕,是她喜欢的口味,霍家的厨师做甜品有一手,做得特别好吃,一点不比外边买的那些差。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都这么示弱了,邹透就没法再跟他生气了。
把那两碟小蛋糕就都吃了,甜食的美味,将他最后一点脾气也都给融化掉。
邹透叹了口气,“那你想怎么办?”
“难不成就让齐清这么嚣张下去,等这段风声过去以后,就又放肆的培养自己的势力?然后等到所有人都不防备的时候,再突然蹿出来,把一切都给搅乱?”
邹透可不想再被这条毒蛇再咬一口了。
这事情必须找到解决的方法。
放虎归山,可不是她的性格。
霍宴刚刚缓和下来的脸色又凝重了起来,“不会一直这么被动下去的,这是霍家的地盘,不可能任由他在这里随便撒野,他既然有胆子来了,就得先做好有来无回的准备。”
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就震动了起来。
隔着有些厚的衣服,依然刺激的心脏蜷缩了一下,忽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他看了眼,手机上是不知道谁发来的照片。
一个没有保存的号码,归属地来自于C国。
右眼皮跳的很厉害。
他点开,深黑到透不出光的眼睛,里头忽然就冻结了一层坚冰。
“看来还是太客气了,真是不知死活。”
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句话,声音沉沉的,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邹透问:“怎么了?”
霍宴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邹透看。
路乔被人蒙了,眼睛绑住了手脚,随意的丢在地上,样子狼狈至极。
下面紧跟着一条短信。
“想救她,就来锦城大学,地
点你知道的,就是之前你那位疼你如命的亲妈丢支票给路乔,彻底买断你们感情的那个地方。”
这个嚣张又讽刺的语气,一般人是不会用的,很明显是齐清。
里边还带着一些过去的陈年旧事。
信息量有点大,邹透愕然看了霍宴一眼。
她很早就知道霍宴有个女朋友,两个人感情很好,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遗憾的分开了。
她一直以为不过是两个人年纪还小,恋爱的新鲜劲过去之后,感情淡了,自然而然的就分开了。
但是没想到这其中还是另有隐情。
两个人是被迫分开的……
霍宴的脸上难看的要命,像是暴风雨来临前,乌云密布的天色。
吃惊归吃惊,她还是有理智,齐清最明显就是挖好了陷阱,请君入瓮。
她不能让霍宴去铤而走险。
“小宴,你冷静点!”
霍宴猛地站起来,一言不发的从旁边上锁了的柜子里摸出了一把枪,就沉默的往外走。
“小宴!站住!”
邹透出声叫住他,明知道眼前是火坑,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往里边跳。
霍宴脚步只顿了一下,却就又继续往外走。
“齐清敢发这样的短信来刺激你,就证明,他一定在那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就算不下的,不是天罗地网,你现在自己一个人去,也一定讨不了好。”
邹透说着,急急忙忙的过去拦住他。
“你冷静一点,路乔可是他花了大力气培养的,他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棋子,为了用来对付你,你只要一天不出事,他就肯定不会把路乔当成弃子。”
“照片上就是他做的一场戏而已,目的就是为了要乱了你的分寸,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了,别中了他的圈套。”
“不然的话,你现在不仅救不
了路乔,还有可能连你自己都要搭进去。”
邹透分析的很对,霍宴同样很清楚。
可是他现在要是真能够在收到这样的信息的时候,还能心安理得的坐下来,那就真的是不配跟路乔在同一个结婚证上边了。
一个男人,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怎么配称得上是男人?
邹透这次是怎么也劝不住他的。
刚刚出去没几步。
邹彻就拿着霍宴的手机,神情焦急地冲了出来。
“宴哥,刚才伯母给你打了电话,霍家宅子那边失火了,火势太大,伯母还有伯伯,都被困在二楼下不去了,现在情况很危险,你快回去看看吧。”
霍宴急匆匆往外走的脚步终于停住。
瞬间转头看向了邹彻。
眼底猩红得吓人。
霍家的宅子是很久以前就留下来的,历经了很多的年头,但是并不存在年久失修而破旧的状况。
已经翻新过几次了,装修时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非常牢固。
好端端的住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会突然失火。
这里头要是没有一点猫腻,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霍宴咬紧了牙关,额头上突爆起了青筋,可见现在情绪已经差到了何种地步。
邹彻都他给被吓住了,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握在手里的手机,不知道该不该给霍宴。
“齐清!”
霍宴现在生撕了齐清的心都生出来了。
“小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霍家失火,路乔被绑架了,这两边霍宴要只能是二选一,选择了一方,就注定要放弃另一方。
一面是生他养他的父母,一面是他亏欠了许多,现在已经把关系闹得很僵的妻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
这是个很难的选择。
霍宴站在原地,浑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的。
他的怒火在心中燃烧
,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烧成一把灰。
他现在就是一头牢笼里的困兽。
只要谁替他打开了困住他的牢笼,他会把他看到的东西都撕成碎片。
邹透也被他现在的这个状态震得心惊,稳了稳情绪,还是说:“小宴,路乔是齐清的棋子,他现在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不可能现在这么轻易地就把她给解决了。”
“可伯母那边不等人的,大火无情,你不能不管他们。”
人心都是偏的,心里边的天平,总要有向一方倾斜的时候。
对于只见过一面,并且在她心里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的路乔,她当然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
她拍了拍霍宴的肩膀,劝他说:“你如果再不放心,我派人去锦城大学里边走一趟,一定会把路乔安然无恙地送回来的。”
好像过了很长时间,又好像就仅仅是一秒钟的时间,霍宴终于动了。
他朝邹彻伸出了手。
“宴哥?”
邹彻不明白他的意思。
“手机给我。”
声音很低沉,像是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的一样,阴冷着,压抑了很多的情绪,听着让人害怕。
邹彻如梦初醒,“哦,好。”连忙把手机还给了霍宴。
霍宴解锁了手机,对着那个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小宴!那可是你亲妈亲爹,生你养你,要是真的算起来,你亏欠最多的,也该是自己的父母吧!”
邹透声音陡然尖利起来,“你现在难道要不顾他们的死活,去选择一个跟你才认识几年的女人吗?”
感情上的账不是这样算的。
爱情,亲情,也不能用做生意,衡量两个单子哪个更有价值,那样的方法来算。
这两种情感之间从来就没有胜负。
二选一,真的是很残忍的事情。
不
管选哪一方,对于另一方来说,都是错的。
可又好像都是情有可原。
很难。
霍宴没听进去邹透到底说了些什么,“齐清,今天的事情我记住了,总有一天我会跟你一一清算。”
他说:“你今天要是敢动路乔一下,我明天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冷风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割得脸上生疼,齐清漫不经心的声音传过来,绵里藏针,“呵,霍大少爷倒是好大的口气。”
“你不动她,两个小时候之后,我可以不带人也不带枪过去,到时候,要杀要剐随你便。”
齐清也有些意外霍宴会说这种话,“哟,霍大少爷这是准备转了性子当情圣了吗?”
霍宴没说话,呼吸很沉。
“看来我还真没选错人,没想到霍大少爷也有跟我低头的这一天,而且还是因为一个女人,我真是死都值了。”
“废话少说,我可以一命换一命。只要你别动她,这是我唯一的条件。”
一命换一命?
“小宴,你疯了吧!”
齐清就是想把邹家跟霍家搞死,他去换人,就是个死字。
霍宴淡淡的看了一眼邹透,不知道是想说自己没疯,还是让她先不要开口。
“我两个小时后会去锦城大学,要是她少了一根头发,我要你的命。”
语调很森冷,比室外的冷风还要刺骨。
齐清并不在意,自然是那种懒散的语调,“霍大少爷甩狠话真是甩的一句比一句狠。不过这条件倒是挺诱人的,行啊,我等霍大少爷两个小时,还希望霍大少爷准时,不然超一分钟,我就直接动手啦。”
霍宴挂了电话,转头看向了邹彻,“家里那边报火警了没有?”
“已经报了,但是那边离市区太远,去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现在消防车估计还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