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乔失踪了,易之比霍宴更着急。
他抢着问:“路乔在哪失踪的?”
“应该是在小花园失踪的。”
保镖不确定的说。
“应该?什么叫应该?我让你看着她,你把人给我看丢了,现在还给我来一句似是而非的应该?”
霍宴睁着眼睛,眼底血丝蔓延着,杀气腾腾的,让人心头发凉。
“太太不让我们跟着,我们就一直守在了病房外边,所以我们也不确定她到底是在哪里失踪的。”
保镖说的是实话,可是现在,霍宴想听的却不是这句实话。
霍宴气的很了,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狠狠的剜了保镖,拳头重重地挥向了保镖。
保镖被打得脸偏向了一边,重心不稳,跌到了墙边。
霍宴就跟疯了一样,不管不顾的,竟然还要挥拳头。
“霍总。”
另外一个保镖拦在霍宴的面前,“这件事情是我们的错,没有看好太太,我们不找任何理由为自己开脱,为了将功赎罪,一定会把太太找回来。”
霍宴攥紧了拳头,杀气腾腾的吐出一个字,“滚。”
两个保镖立刻离开了。
霍宴盯着那张已经空了的病床,眼神没有丝毫的移动。
他现在的这个状态,让易之心惊肉跳。
但是又不得不上去开口,“宴哥。”
不然他真害怕,霍宴一时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把他们这个医院给毁了,估计都不能消他的恨。
“医院里边到处都有监控,要是路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在监控里一看就能清楚。”
霍宴这才动了,从一尊没有生气不近人情的冷冰冰的雕像,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带我去监控室看看。”
“好。”
根据保镖的说法,两个人把查看监控的重点放在了她下楼那段时间,画面一帧一帧的
看过去,监控上面的时间不停的变化,监控视频里出现了一个人。
霍宴的身体肌肉明显的绷紧了。
易之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路乔是自己走出去的,而不是别人把她给强迫性的弄走的。
不然的话,他们医院真的是难辞其咎了。
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们从几个地方的监控连贯的看起来,从住院部到小花园路乔一路走过去,然后站到了花园的凉亭边。
凉亭里已经站了一个人,估计是路乔的熟人,监控画面正拍着路乔的背影,看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表情,就见两三秒之后,凉亭里站着的那个人转身过来。
然后,路乔身后的草丛里就蹿出来了一个人,伸手用一块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
霍宴眉头皱的很紧,沟壑深深,越发显得煞气浓重。
易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凉亭里的那个人朝路乔扑了过来。
易之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他看那个人有点眼熟,还以为,那个人扑过来是要英雄救美的。
但是没想到那个人却是直接把路乔抱了起来,然后,跟那个拿毛巾的人点了下头,两个人就这么带着路乔明目张胆的穿过凉亭,从医院的后门走了。
而且临走时,那个拿毛巾的男人还准确无误的朝监控看了一眼。
连自己的长相都没有掩饰,异常嚣张的对着,监控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微笑。
明显就是故意的。
易之这下一点侥幸都没有了。
后门的那个监控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之前有意被人给弄坏了。
总之就是坏掉了。
这也就是说,监控只能记录了他们在小花园里的行踪,而之后他们的行踪对霍宴他们来说,就成了一个未解之谜。
易之在心里哀嚎着,忽然耳边就听见一声细微的咔嚓声。
他
转头,就看见霍宴硬生生的把一根笔给掰断了。
易之后背发凉。
那可是根钢笔,霍宴现在到底有多愤怒,才能够生生的把钢笔给徒手捏断了?
易之感到了窒息。
这件事情恐怕是不能善了。
以他对霍宴的了解,霍宴现在发这么大的火,要是他手里的不是钢笔,而是他的脖子,霍宴估计也会毫不犹豫的送他一个跟这跟钢笔一样的下场。
余惊未定的看着那根钢笔,总觉得后脑勺发凉。
“宴,宴哥……”
有话好好说,自家兄弟,别动手。
霍宴忽然站起来,“去查查监控里的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来头。”
“那宴哥你要去哪?”
“找人。”
——
清晨,明媚的阳光穿过了树木枝干,透过层层叠叠的叶子,在地上落下了斑驳的光线。
路乔眼皮上正好落下了一片光斑。
她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立在身边不远处的几根柱子,她揉了揉依旧困倦的眼睛,等视线恢复了清明再去看,才发现原来眼前站着的不是柱子,而是几个人。
个子都挺高的,应该经过了严格的体能训练,短袖之外露出的胳膊,全是结实的肌肉,随时都处在一个紧绷的状态,下面蕴含着的力量可想而知。
路乔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眼皮一跳,昏迷之前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全部涌了上来。
她记得她本来在医院里,接到了星沉的电话,然后下楼准备把他接上楼,两个人好好的聊一聊。
结果刚见到人,她就被人用迷药捂住了口鼻,晕了过去。
路乔柳眉蹙起。
她现在这是在哪?
眼前立着的几个人又是谁?
她挣扎着要坐起来,身体跟床褥产生了摩擦,难免发出了声音,姜星沉连忙大步过来,“姐姐你醒了?”
原来
他刚才就站在窗边,不过是背对着她,三年不见,小少年长高了不少,她竟然都没有发现是他。
路乔眼神和缓了些,原本警惕起来的神经,在看到姜星沉的时候,又放松了下来。
“星沉。”她坐起来,高烧过后的嗓音沙哑,“我们这是在哪?”
语气完全没有三年不见的生疏,一如以往的亲近。
姜星沉的眼神躲闪着,面对路乔现在这样的情景,有些无所适从。
“我们……这是在……”
他做了亏心事,对着路乔温柔的眼神,怎么也说不出来自己的那些龌龊心思。
他咬牙,低下头说了句,“姐姐,对不起。”
在路乔没有看到的地方,他的眼眶很红。
“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跟我道歉?你做了什么事了?”
路乔对他是对亲弟弟一样的关心。
姜星沉心里又是愧疚,又是黯然。
她只把他当弟弟,从来没有把他当做一个真正的男人看过。
心尖有蚂蚁在啃噬着,他想起了那个男人的话,狠心咬牙,“没什么。”
然后他就是一阵的沉默,正好门开了,一个让路乔觉得特别眼熟的男人进来,看了她一眼,“路小姐醒了?那就请下楼吧,我们boss在楼下等你。”
谁?
刚醒来的那股异样感觉,现在就又重新泛了上来。
她看着姜星沉,目露疑惑之色。
姜星沉知道她的疑惑,但是他命令自己别心软。
他想要得到她,已经想了很多年了。
现在眼看着就要如愿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不能够心软。
不然的话就是功亏一篑。
他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姜星沉催眠着自己,不让自己去看路乔。
路乔心一沉。
他都不对劲,实在是太明显了,就算是她想要忽略都不成。
路乔深深看了姜星沉一眼,但到底是什么也没说,下床跟着开门进来的那个男人下了楼。
脚上是双拖鞋,不是她的,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衣服倒是没被人换掉,还是那身病号服,在这些穿着西装的男人之中,就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姜星沉看着她离开,忍不住伸出了手,无声的张口,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眼睁睁的看着她下楼。
眼底的两种情绪挣扎着,很纠结。
路乔没回头,自然是没有看到他脸上复杂的情绪变化。
跟着下了楼,就看见了一个熟人。
她都要笑了,齐清这是不是被人给下蛊了,霍宴身边那么多人,还有个心尖挚爱,他怎么就光盯着她一个人呢?
“蔷薇,好久不见,在外边玩得开心吗?”
什么蔷薇?
那个外界传闻的,齐爷的心上人?
齐清脸盲的这么厉害吗?
眉心略微动了动,她说:“齐爷认错人了吧,我是路乔,从来没有过其他名字,跟齐爷也没有任何的瓜葛……”
齐清挑了挑眉,自说自话,“看来是蔷薇还睡着。”
路乔皱眉更深了,齐清说的话,怎么那么奇怪。
“好吧,路小姐,既然蔷薇还没醒,我们就来聊聊天吧。”
他慵懒的靠着沙发,“我听说,你跟霍宴相识在青春少年的时候,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然后无疾而终,兜兜转转数年,你们又纠缠在了一起,他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我很好奇,他那么对你,那么误会你,你现在恨他吗?”
心口上的伤疤,从来没有愈合过,她都不敢轻易触碰,只能够刻意的遗忘,但是却这么轻易的被人撕裂了。
痛的鲜血淋漓。
刻骨铭心,这四个字,被齐清用一种嘲弄的语气说出来,也是分外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