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温浅又吞了回去。
她想什么美梦呢?
盛雁回和苏倩倩轰轰烈烈爱了四年。
他为了苏倩倩拒绝联姻,为了苏倩倩报复他的爸妈。
他天南海北找了苏倩倩三年多,花了多少金钱,动用了多少人脉。
怎么可能是她一句为了孩子就能磨灭的?
说出来自取其辱是小,打草惊蛇是大。
盛雁回一定会防着她带着孩子跑路,一点机会都不给她留。
早上,
医生又给温浅检查了一遍身体,确定没有问题就让她出院了。
盛雁回把温浅送回家。
温浅冲了个澡,从衣柜里拿出她的职业装。
正要换上,盛雁回给抢了过去。
“你干什么?”
盛雁回把一套宽松舒适的居家服扔给她。
“怀孕就别去上班了,以后就好好在家养胎。”
“怀孕并不能成为你让我离开职场的理由,我喜欢工作,不喜欢在家咸鱼。”
温浅又把职业装抢了回来。
她怎么能不工作呢,她还要攒钱解除契约。
只要她恢复自由身,她才不会在盛雁回面前低人一等,她才有和他谈判的资格。
“温浅,你现在怀的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利对孩子负责,万一孩子在你工作时出现意外怎么办?”
盛雁回沉下脸,一副不容置喙的态度。
温浅抿了抿唇,眉头紧锁。
世事无常,她不能保证在工作的时候不会有意外发生。
但她一定会拼命保护好孩子。
在家搁浅,只能是等到契约期满后和骨肉分离。
她愿意为她和孩子搏一把。
“盛雁回,我不是个易碎易破的瓷娃娃,现在职场女性怀孕是普遍的事,也没见几个刚怀孕就离职在家养胎的。”
“我喜欢工作给我带来的充实感,整天呆在家里我会憋疯的,那样你的孩子就健康了?”
盛雁回噎住。
温浅说她整天呆在家里会憋疯。
半晌,盛雁回终于妥协。
“你要工作可以,不许像以前那样拼命,提成少于一百万的项目你不用再去谈,谈成了我也不会给你钱。”
“凭什么你不给我钱?”
温浅怒极。
哪有那么多提成一百万的大项目?
她不想在家养胎,就让她到公司去养胎?
盛雁回却不再退步:“就凭我是盛氏集团的总裁,是给你发工资的老板,你做什么工作也是我说了算。”
“你,你欺人太甚!”
“你也可以选择不干。”
温浅当然不会选,气呼呼脱了自己身上的浴衣。
盛雁回眸光倏地暗下来,盯着她白嫩玲珑的身躯眼睛发直,喉结无意识滚动。
眼前旖旎只是昙花一现,温浅快速穿好了职业装。
“盛总,公司见。”
拿起柜子上的包,温浅在盛雁回眼前出了门。
就没有半点要跟他一起走的意思。
盛雁回舔了舔后槽牙,叉腰笑骂:“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温浅在路上给温暖打电话。
不知道姐姐的伤势怎么样,蒋听澜有没有把姐姐送医院去看看。
温暖接听电话,急忙问:“浅浅,你没事了吧?”
“姐,我没事,昨天就是气急了有点失控,现在好好的,你的伤怎么样,有没有去医院?”
“我的伤也没事,小伤而已不用去医院,你没事就好,昨天可把我吓坏了。”
温暖又内疚道:“对不起啊浅浅,昨天姐姐看你那样太害怕了,情急之下就让盛雁回送你去医院,你怀孕的事他肯定知道了吧,他是不是要你拿掉孩子?”
“没有姐,盛雁回让我把孩子生下来。”
温暖开心地说,“是吗?太好了浅浅,还算盛雁回是个人。”
随即温暖又担心起来。
“浅浅,盛雁回让你生下孩子是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吗,他能舍得苏倩倩?他该不会是想让你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去母留子吧?”
温浅苦笑。
姐姐也是这么想的。
看来她真的不应该做不切实际的梦。
“我绝不会让我的孩子叫别人妈妈,等我攒够钱还了盛雁回的五千万,我就带孩子离开京城。”
“虽说一孕傻三年,你怎么现在就开始犯傻了?还什么五千万,你让她睡了三年多,难道白睡了?就带着孩子和钱一起走,有那钱还能和孩子过好日子呢。”
温浅苦笑:“姐,你才是一孕傻四年,我和盛雁回签了合约的,只要他不跟我离婚,我带着孩子逃跑,他就会报案说我们失踪,国家现在很重视失踪人口案件,只怕我还没逃出京城,就被警方的天罗地网给抓住了。”
“可你就算还他五千万,他也不会放你和孩子离开的。”
“先解除契约离婚再说,等我和他平等身份了,我就有底气和他谈判。实在不行就打官司,按照我国法律,只要我有抚养孩子的能力,新生儿孩子肯定是判给母亲的。”
温暖听后,语气顿时充满希望:“嗯,正好姐姐也要离婚了,到时候姐姐帮你一起带孩子。”
温浅吃惊:“姐你要离婚了?”
“是啊,终于要解脱了,蒋听澜说今天就送离婚协议来,也同意乐乐跟着我。”
温浅心中五味杂陈。
她既替姐姐高兴,又替姐姐难过。
高兴姐姐终于脱离蒋家那个苦海,难过姐姐一腔痴心错付。
犹记得当初姐姐和蒋听澜爱的多么炽烈。
他们结婚的头两年,蒋听澜还在国际和平部队,一年聚少离多。
每一次蒋听澜回来,他们夫妻就像连体婴儿似的,走到哪都形影不离。
盛雁回是闷骚,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会发骚不要脸。
但蒋听澜是明骚,上来情不自禁那个劲儿,不管旁边多少人都敢热吻姐姐。
那两年,他们是京城有名的神仙眷侣,羡慕了多少人。
温浅常常想,姐姐之所以在那个家受尽委屈也没离婚。
除了是为了乐乐,也是忘不了那两年的幸福甜蜜吧!
蒋家,
温暖还没起床。
昨晚蒋听澜要的时间太长,后来她竟是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刚刚还是被温浅的电话叫醒的。
得知盛雁回没狠心要打掉孩子,她和温浅一样高兴。
姐妹俩聊了十几分钟,温浅到了公司才挂电话。
温暖动了动脚腕,还有些疼。
下床。
好在不影响走路了,一跛一跛走进卫生间洗漱。
温暖翻箱倒柜,从旧衣服箱子里找出几年前的一条红裙子。
她从前就偏爱红色,因为热情,有活力。
但蒋听澜母亲非常不喜欢,说红色太招摇。
她每次穿红色衣服出门,婆婆都怀疑她是不是去勾搭男人,偷偷尾随了好几次。
后来,她就不再买红色衣服了。
四年前的裙子现在穿,其他地方都还好,就是胸前紧了点。
又画了明艳的妆,扔掉发圈,散开头发,额角伤口被额发挡住。
镜子里的她果然比昨天的鬼样子好看了许多,也显得年轻了一些。
估摸着乐乐也该醒了,温暖下楼去做早餐。
到楼下,看见一老一少正在餐厅吃着。
她怀疑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
没错,就是她的婆婆在陪乐乐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