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等等老臣呀。”
祝国公更是在此地待不下去,朝着周泰和李卫告辞一声,便领上三十名军卫追着三皇子灰溜溜而去。
等追上三皇子,祝国公赶紧劝慰:“殿下,一时失利而已,您不必太过计较。”
“哼!”
三皇子重哼一声,脑海中迟迟散不去刚才的耻辱!
忍不住回眸冷冷地望向周泰:“今日之仇本殿下记住了,他日定当百倍相还!”
祝国公生怕三皇子喊得太大声被周泰听了去,再惹对方一阵追打,拉着三皇子就走。
“殿下您消消气,老臣那里有上好的金疮药,不如先随老臣回府,再做打算!”
“不去!”
三皇子怒喝一声:“今日奇耻大辱,本殿下断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他怒气冲冲扭头就走,直接将祝国公晾在原地。
“啊这···殿下您这又要去哪里···”
三皇子猛地挥了挥衣袖:“你不必跟来,本殿下要去见父皇!他周泰敢如此欺我,定要让父皇为我出这口恶气!”
祝国公凌乱在风中,一阵唉声叹气,再回头,正撞上那些军卫无辜的眼神,跺脚怒吼:“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保护殿下!”
他娘的,太子瞧不上我,三皇子我也得罪不起,你们这些小喽啰还敢来碍我的眼!
这些狗屁军卫,白带了,一点作用都没发挥出来!
军卫心中也是一阵苦楚,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好三皇子殿下,不让三皇子受到伤害,可今日之事,他们实在是保护不了啊!
若是旁人敢对三皇子出手,早就被他们捅成筛子了,可那人,是太子殿下!
就是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去拦太子啊!
如今三皇子要去面圣,让皇上见到三皇子如此狼狈的模样,怪不怪罪太子他们不知道,反正一个护卫不利的罪名,他们是跑不了。
万般无奈,他们得硬着头皮跟上三皇子,没有命令,他们是断然不能私下回府的。
校场中,周泰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腕,虽是打人,但自己也累得够呛。
不过狠狠揍了三皇子这小子一顿,周泰只觉得现在是神清气爽!
周泰朝李卫拱手,面露歉意:“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李卫轻笑一声:“太子殿下不必在意,既是比武,拳脚无眼,难免受伤,三殿下不过是技差一筹,受了些轻伤而已,与老臣有何关系?”
周泰哈哈一笑,自己这便宜师傅还真是个老狐狸,三言两语便将事情甩得一干二净。
“魏国公所言极是。”
李卫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说道:“斌儿,去将府中的伤药取来。”
“方才太子殿下也中了数招,想来三殿下把握不好力度,太子殿下请随老臣回府疗伤。”
周泰笑道:“魏国公不必劳烦了,本宫并未受什么损伤,说起来,还是多亏了魏国公准备的这幅盔甲。”
抬手在胸前甲胄上敲了敲,周泰眉眼喜不自胜。
那三皇子也真是愚蠢,自己可是穿着盔甲,尽管破烂,可也是铁包人啊,他三皇子一身蟒袍就敢跟自己动手,真当他是什么武林高手了?
李卫恍然,这才想起周泰身上一直穿着盔甲,不禁莞尔。
“呵呵,老臣多虑了。”
周泰点头道:“既然今日训练已经完成,那孤就不在此久留了,免得打扰了将士们训练。”
训练了一上午,又跟三皇子打半天,即便周泰毅力惊人,此时也觉得浑身疲惫,打算早早回东宫休息。
“那老臣就送送太子殿下。”
李卫跟在周泰身边,一路往校场外走,步伐沉稳,默然不语。
他本就是一个不喜多言的人,一身本领,也大多在战场之上,对朝堂局势,虽然看得透彻,却很少愿意耍什么权谋手段。
凭着赫赫战功,也没什么人敢无缘无故地针对自己,只要自己还在,魏国公府就屹立不倒。
所以李卫对什么夺嫡之争,从龙之功,并不感兴趣。
但近日周泰的一番表现,他确实看在了眼里,周泰的为人,也十分合他胃口,思来想去,自己这个做老师的,倒是应当提点周泰两句。
渐渐地,两人走到分道口。
李卫停下脚步,一如既往地沉稳开口:“太子殿下,老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周泰愣了一下,不由得有些喜悦。
李卫的为人他是了解的,刚正不阿,老成持重,在朝中素来没有什么党羽,即便是做了自己老师,也没有倒向东宫的意思。
这样一位秉持中庸,明哲保身的老臣,竟然愿意指点自己,那很好。
看来今日自己的一番作为,非但没有令对方厌恶,反倒是对自己十分满意。
“老师,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李卫轻叹一声,缓缓开口:“太子殿下文武双全,却多年韬光养晦,即便是老臣,也极为佩服。”
“但需知水满则溢,如今您崭露头角,再想扮猪吃虎,便不再可能,今日虽然小胜,但往后您的敌人,必然也更加重视您,对付您的手段,也会更加难缠,您需平心静气,先思而后行。”
“岂不闻,兵法有言,上兵者伐谋。口角之争,虽能舒您心中郁闷,但终是小道尔,您贵为太子,理应运筹帷幄才是。”
周泰闻言,面上浮现一抹苦笑。
李卫这是在暗示他,只知道打人是没用的,终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他何尝不知动手打人只是一时爽,事后定然不会轻易了却。
以三皇子睚眦必报的性子,除非直接把他打死,否则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估计现在已经在琢磨着如何报复自己了。
而自己越是展现出不凡之处,就让三皇子和丞相等人愈发心慌,暗中对自己的针对和打压,就会愈加猛烈,令人防不胜防。
“孤明白您说的道理。”
周泰无奈地摇了摇头:“孤又何尝不想以智取胜,奈何他三皇子已经起势,如今父皇又为他与丞相之女赐婚,已非东宫太子的名头能够压下。”